大坨盐,你信不信?”

  “来了来了……”

  陈半夏反身从沙发上滚下来,脚稳稳钻进拖鞋里,边走边说:“我这不是看你们俩在谈恋爱、给你们留二人世界嘛,咱老陈家的香火可就指望你俩了,真是的,我操碎了心……”

  陈舒翻了个白眼。

  宁清专心包着饺子。

  没有一个理她的。

  ……

  当天晚上。

  陈舒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出来时见孟春秋哼哧哼哧的打扫着卫生,姜来坐在沙发上,他便也走了过去:

  “孟兄,真勤快呀!”

  “……”孟春秋瞄他一眼,“陈兄心情好像不错?”

  “孟兄好眼力。”

  “有什么喜事,记得与我们分享。”

  “不值一提。”陈舒看着他,又看看姜来,“孟兄这么勤劳,你都不去帮忙?”

  “孟哥不让我帮忙。”

  “是吗?”

  “呼……”

  孟春秋杵着拖把站直身体,长呼了一口气,对他说:“我孟春秋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愿赌服输,决不食言。”

  “哦这个呀!我都忘了!”

  “……”

  “那你继续。”

  陈舒坐上沙发,脱了拖鞋把腿一盘,摸出手机,打开小视频软件。

  搜索:玉京、跳楼

  刚打出这两个词,完整的搜索词条就已经出来了:

  玉京舞蹈生跳楼事件

  点进去看,视频还蛮多。

  时代终究是变了,媒体太发达了。

  陈舒先看了几个视频。

  时间越靠前的视频点赞量越多,底下的评论越难入眼:一个漂亮的舞蹈生寻了短见,似乎还牵扯进了贷款,一时间好像所有人都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其中原因,还有更不入眼的,就是表示我有视频的,底下一群人叫大哥说好话。

  时间靠后几天,真相出来了。

  和陈舒猜测的差不离。

  正义到这时才敢发声,评论区变得和谐起来。

  陈舒看到了很多要求严惩罪犯的评论,有的甚至说要以杀人罪判他们死刑。

  最近两天出了结果,好几个官方新闻帐号都发了视频,警察已经调查清楚,陆续有几名犯罪嫌疑人被抓捕归案。

  这几个人是——

  撬门进屋安装摄像头的李某和何某某;

  指使李某和何某某安装摄像头、策划这次偷拍事件并上传视频的徐某;

  上门骚扰催收的两个精神小伙,李某某和罗某,还有三个暂时还没找到人;

  外包的催债人员的头目刘某;

  原本因为王亦家是租的房子,陈舒还以为不容易找到安装摄像头的人呢。除非对方傻到在装摄像头时拍到了自己的脸,否则正常来说短时间内也不容易排查出是谁安装的。

  前面还有租客,房东也有钥匙。

  没想到这么快就确定了。

  效率还是很高。

  但看着几个某某某,陈舒笑了一声。

  贷款公司是一点事都没有啊。

  外包的催债公司……

  背锅的吧?

  并且之前在刷论坛时,他看到一个确认是王亦室友的女生发的帖子,里面提到王亦曾向她说过,有个人叫赵浩江,总是打电话向王亦表达爱意,说王亦长得漂亮、身材好之类的话,并提出让她做他女朋友。倒是没有其他违法内容,只是告诉她,她只要答应做他女朋友,以他的人脉,这件事就可以摆平了。

  王亦自然是没有同意的。

  随即陈舒查到,这家“速借”贷款公司的法人也姓赵,只是不叫赵浩江。

  他又想起了那天在楼下的时候,“雷老虎”不肯走,说的不是“让他们给钱”,而是“让ta答应我们老板的条件”,只是当时他并没有立马注意到这里面的差别。

  恼羞成怒?得不掉就毁到?

  保留这个猜测。

  陈舒暂时摁熄手机屏幕,扭头看向身边认真刷网课的姜来,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赵浩江的人?”

  “哪个赵浩江?”

  “沾点黑的、沾点贷款的。”

  “认识一个。”姜来老实的点头,“怎么了?你惹到他了?”

  “多少岁了?”

  “好几十了吧。”

  “啧啧。”

  “怎么了?”

  “他结婚了吗?”

  “不知道。”

  “详细说说。”

  “赵浩江,以前社会上混的,听说最早的时候收小摊贩的保护费,被抓进去了,出来又卖过几天毒。后来政府管得严了,他又纠结了一群人开始搞沙土行业,但是搞得也不大。近几年沙土也查得严了,以前那套行不通了,他们基本也做不了了。后来有段时间一直帮人催账,现在听说自己也搞了个贷款公司。”

  “他们本身就搞催账?”

  “是啊,只是分开而已。很多本地小公司都这样搞的,贷款的是贷款的,催账的是催账的,出事了就把催账的推出去。只有大公司业务实在太广,才外请催债团队。”

  “倒真的和孟兄说的一样,断了一行,又来一行。”

  “你找的就是他吗?”

  “是吧?他个人水平怎么样?”

  “什么水平?”

  “能不能打?”

  “以前是武者,后来有钱了应该转了武修吧。我也不清楚,大致猜测一下,应该在四阶左右。可能灵海没到四阶,但武者水平肯定到四段了,毕竟他都混了好几十年了。”

  “手下的人呢?”

  “大部分很普通……”

  “这样啊。”

  “平常他们都是欺负欺负老百姓,真正硬的人他们不会啃的。”姜来瞄着陈舒,补充着说,“但是他可能有私藏武器。”

  “知道了。”

  “你问他干什么?”

  “陈兄你该不会惹上他了吧?”孟春秋在旁边听了老半天了,心痒得很,连忙问了出来,“你可不要做傻事啊,那些亡命之徒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是那句话,给我说,只要你占理,我都能给你摆平!”

  “孟兄多虑了。”

  “你可别逞能啊!”

  孟春秋有些紧张的看着陈舒。

  上天保佑,圣祖保佑,太祖皇帝保佑,佛陀保佑,天尊保佑——

  室友一定要出事啊!

  该是我孟春秋站出来的时候了!

  “没有。”

  一句话让他的脸色灰白下来。

  “那你为何……”

  “我看他有点不顺眼。”

  “唉……”

  这种感觉就像空有一身本领却无从发挥,腰缠万贯却无人发现,真是太难受了——何时才能轮到我孟春秋大放光芒呢?

  孟春秋继续看书。

  陈舒打着呵欠。

  有时候,熟视无睹就是罪过,袖手旁观,很不应该。

  见不公不允敢于面对,方为少年。

  没有无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