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来了,在正厅……”

  “卫家人?”蔡邕皱了皱,道:“这还不到迎亲之日,他们如何就来了?”

  那家仆小心翼翼地看了蔡邕一眼,低声道:“家公,他们是、是穿着孝服来的……”

  “孝服?”蔡邕闻言不由一惊:“什么人死了?”

  “说是仲道先生……”

  蔡邕闻言,身形一阵晃悠,差点没晕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的女儿还未出嫁,怎么这女婿就突然死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

  其时,河东卫氏与蔡氏结亲,本当与初平元年请期迎亲,娶蔡琰往安邑。

  怎奈当时护君联盟成立,大司马刘虞暗中置书与王允,请太原王氏联络司隶周边的士族望门,暗中为刘虞军马筹备粮秣,助其成功上雒。

  刘虞声名素著,极得人望,又是苗红根正的皇亲,论及血脉不知比刘表和刘焉等纯了多少,他置书王允,王允自然无有不从。

  当时,河东卫氏也在王允的相召之内。

  为应刘虞之请,卫家暗中多有筹备,结果反倒是迁延了请期之时,不得已,一拖至了转年初。

  这蝴蝶效应所导致的结果,就是蔡琰还未过门,卫仲道就突发重疾而亡。

  蔡邕和那管事的对话,房间内的蔡琰站在门后,全都听见了。

  她的俏脸暗淡,默默的走回到织机旁。

  “吱嘎,吱嘎……”

  房间内,织机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却没有了适才的轻快,隐隐却多了几分哀愁。

  一个没见过面的丈夫,在她即将出嫁之际亡故。

  她,今后当如何自处。

  ……

  梁县,县衙大厅。

  孙坚和刘琦共同坐于正厅,下方站立着胡轸,以及随同他一起归降的几名凉州将官。

  孙坚紧盯着胡轸,面如寒霜,双眸中怒火正盛,竟有些血红。

  交战半载,今日你总算栽到我手里了!

  “来人,全都拖下去!斩!”

  孙坚斩钉截铁的对着左右人喊道。

  孙坚麾下的兵勇们毫不迟疑,一拥而上,将胡轸等为首的西凉将官统统绑缚。

  “什么?”

  “孙坚,汝安敢如此?”

  “孙坚!言而无信!”

  “我等已经归降,为何要杀我们?”

  “贼子好生狡诈!”

  “汝竟杀降!”

  孙坚冷哼一声,对那些喊叫的西凉将官们道:“尔等西凉贼,助纣为虐,祸及四方,凶顽暴戾,罪无可赦!不杀尔等,留着尔等作甚?”

  “拉下去,斩!”

  孙坚麾下的将士们不再迟疑,将那些西凉将官纷纷往下拖。

  刘琦冷眼旁观,并无言语。

  其实早在自己纳降西凉军的一刻,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以孙坚睚眦必报的秉性,他绝对不会留着这些凉州将领。

  他们都是凉州人士,特别是胡轸,还是武威豪族!

  让他们离开本土,随孙坚南下,他们岂能真心服气跟从?早晚都是祸害。

  更何况,这半年来,折损在胡轸手中的将士也不少,孙坚岂能甘心就这么白白放过他。

  打从他们决定投降的那一刻,他们的性命便已经结束了。

  杀了倒也是干净。

  以胡轸为首的西凉将官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叫骂连连,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哭喊求饶之人。

  “孙文台!你这狗贼!老子中了你的计了!”

  “无耻小人,焉敢杀降?”

  “孙坚!某家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别杀我,别杀我,君侯!我愿为君侯效力啊!”

  “君侯饶命啊!”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吕布的连襟啊!”

  “……”

  一直冷眼旁观的刘琦突然一醒,他转头看向那些拼命呼喊的将官,来回扫视着他们。

  “都给我闭嘴!”刘琦站起身,冲着那些西凉将官一声怒喝。

  但换来的,却是他连续咳嗽两声……

  唉,在缺医少药的古代,这得了病,是真不容易好啊。

  反反复复的……

  刘琦转头,对着孙坚额首示意。

  孙坚抬起手,示意暂且不要砍杀:“公子何事?”

  “君侯稍候,待我问清楚再斩不迟。”

  “可以。”

  说罢,刘琦转头看向那些要被杀死的西凉军校。

  “尔等刚才,谁人喊自己是吕布的连襟来着?”

  那些被绑缚的将校当中,一人急忙喊道:“某便是!某便是!某乃吕布妻兄魏续,某与吕布有亲,有亲啊!”

  刘琦点点头,转头看向孙坚,微笑道:“君侯,此人可否……?”

  孙坚很是大气的一挥手,道:“将吕布连襟交付与刘公子。”

  然后,他询问刘琦道:“刘公子,没有要保的人了吧?”

  刘琦摇了摇头,道:“没了。”

  “拉下去,斩!”

  有两个西凉军的军侯,反应颇快,亦是高声道:

  “等会!等会!某也与吕布有亲!”

  “我与吕布乃是君子之交,莫要杀我!”

  孙坚闻言被气乐了。

  “尔等凉州之人寡于学术,知道什么是君子之交吗?某还是吕布干爹呢!拉下去,拉下去!”

  左右侍卫随即将那些西凉将官统统拖了下去。

  刘琦走到孙坚身边,道:“君侯,还请将适才那两名喊话与吕布有君子之交的,一并留下吧。”

  孙坚愕然的看着他,奇道:“那两个人,分明是见你保下吕布妻兄,为保命而扯谎,这等小事公子难道还看不出来?留他们作甚?”

  刘琦笑道:“我能看出来,但他们能在关键时刻,喊出跟吕布有君子之交也不容易……烦劳君侯交此二人于我,其余归降的西凉军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孙坚见刘琦说的坚决,也不反驳他。

  不过是两个西凉军侯而已,他想留下那便留下,也不算什么大事。

  孙坚冲着旁边的一个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那侍卫随即匆匆出去,跑出去保那两名军侯的性命。

  “多谢。”刘琦拱手道。

  “刘公子不必客气,区区小事何足道哉。”

  刘琦又对孙坚道:“对了,前番攻杀西凉军,琦这边缴获了战马、军械、甲胄等军资,想与君侯均分,不知君侯意下如何?”

  此番打了胜仗,孙坚军出力较大,损失也要比荆州军多。

  后是刘琦在谷口督战,受降胡轸后,也同时收缴了谷内的军械战马,他现在顾念战友之情,打算与孙坚均分。

  不论如何,孙坚前番对他的荆州军士也有同袍之情,而且若无孙坚军协助,他早就被胡轸和吕布给灭了。

  刘琦这个人,虽然腹黑,善谋多智,但做人也是有一说一,颇有原则。

  该报的恩他不会差,该他讨的债,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