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将矛头伸了出去。

  下个瞬间,数百人的狼骑队伍便如同旋风般的撞击在了盾阵上。

  仿佛是两股黑色的浪潮,在交流处呈逆流相交,发出重重的拍岸声响。

  在那一个瞬间,鲜血弥漫……

  有荆州军被撞击马踏后的血溅当空。

  也有狼骑营被长矛刺穿后的支离破碎。

  饶是孙坚久经战阵,见此情形后,亦是不免心惊。

  “并州军倒也罢了……谁想荆州军竟也悍勇!”

  孙贲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问孙坚道:“叔父,我们也上吧!”

  孙坚点点头,露出了一脸凶悍之色:“上!给德谋和公覆他们发信,让他们出县包夹……贲儿!咱们去斩了吕布!”

  ……

  黄忠也行动了。

  他适才一直指挥着弓弩手,可如今狼骑士携裹着吕布上前,黄忠便忍耐不住了。

  他将麾下三曲弓弩手的指挥号令交给了麾下军侯,自己则是率领着亲军,迅速往中间的战场推进。

  城中的程普和黄盖在接到孙坚的指示后,率众包夹,一时间,竟将阳人城的西面开辟成了今夜最大的战场。

  并州狼骑虽善战,但仅凭这一支骑兵在地形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是无法完全改变大局的。

  幸运的是,吕布久在并州征伐,经验不是一般老道。

  他的目地是断后,不是硬拼,差不多该是时候撤退了。

  他麾下的并州步卒,盾兵,弓弩手开始向中军并拢,以伍、什为单位,策应狼骑军,在保证杀伤的同时,也尽量减少伤亡。

  这是想要退走的征兆。

  孙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孙氏的骑兵少,但在县城外这种特殊的地势下,步卒却更容易按序铺开,列为数阵,分顺序进行追击。

  每当有号令的时候,便会有一曲士卒们毫不犹豫的冲上前,与并州军进行短兵相接,而后抽身,待下一次号令之时,又会有其他的部队补位上前。

  两旁的跟进,则由黄忠代劳。

  他的兵马在侧面不断的向着吕布的中军紧贴。

  ……

  刘琦在后方,认真的观摩着前阵的较量,他一边看一边问道:“异度,依公之见,若无孙坚军为主力对峙并州军,我荆州人马对抗其众,有几成胜算?”

  蒯越满面严肃,认真的注视着远处的战场,喃喃道:“公子想听实话吗?”

  “实话。”

  “怕是连三成都没有。”

  刘琦长叹口气,道:“果然,还是临阵的经验差的太多。”

  ……

  两军交战之中,最安全的人,是坐镇于后方的主帅,但最危险的人,是在前线冲锋陷阵的督将。

  相比于后方的调度者,督战者才是将士们真正的胆魂。

  黄忠挥舞着战刀,在侧面策应着居中孙坚。

  面对善战的并州军,饶是黄忠也压力巨大。

  虽然他这一会已是亲自手刃了十六人,但对于整场的战事的走向来说,并无多大效果。

  他目下能做到的,只能是尽量缩小与对方中军的距离,寄期能够和在襄阳收拾张虎和陈生一样,寻机处置了吕布。

  “少君,黄司马在向中阵而去,似意有取吕布之意!”刘琦等人随着后军,也在不停的向前推进,因而前方的战况多少也能观察的到。

  此时的天色已经逐渐转白,东方白肚,阳光依稀的照射在了战场之上,将夜间未能尽视的局面映照的清清楚楚。

  刘琦看着黄忠行进的方向……

  他瞄准的是那名兜鍪上飘扬着红色尾羽的大将。

  确实是吕布!

  刘琦有些替黄忠感到紧张。

  能成功吗?

  在忐忑之际,刘琦也开始认真的观察吕布……

  似乎与自己概念中的有所不同。

  演义或是平话本中,把吕布描述成了唱大戏一样的存在。

  什么器宇轩昂,方天画戟,束发金冠,百花战袍……

  但就现实来看,吕布也不过是一个凡人,并没有后人润色的那么的‘花里胡哨’。

  虽然距离较远,但刘琦还是依稀看见,吕布并非是面白无须的……

  相反,他的身材高大,相貌颇粗犷,脸上还续着络腮胡,黝黑且风干的皮肤,和他身边那些常年在草原上风吹日晒的并州骑卒一样,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唯一与众不同的,或许就是他的身材太过壮硕,肩膀和手臂似比一般人宽大了好几圈。

  虽然是骑在战马上,但刘琦敢肯定,吕布的身高估计得在一米九……

  眼看离近了吕布,黄忠暗自掐算距离,一边吩咐身边的骑卒掩护自己,一边按下长柄刀,将背上的黑弓取下,弯弓搭箭——瞄准了吕布。

  没有刘琦想象中的那高呼一声,‘三姓家奴,谁谁谁在此’然后让士卒都站在自己身后,独人独马的冲上去与对方决战。

  战场是搏命的地方,是取人性命保全自己的沙场,不是显摆谁的武艺高。

  单挑的情况也有,但一般不是在战事中途。

  双方将领会在开战前,于两军阵前行以‘致师’(单挑)。

  但致师大多是在战前两军对垒时,为激发己方士卒的斗志而使用的一种战策,目地是用以侮辱对方,震慑敌人。

  大儒郑玄对致师的解释是:‘致师者,致其必战之志,古者将战,先使勇力之士犯敌焉。’

  阵前的单挑是存在的,但每一场致师,都是战前刻意谋划,一般不是即兴而为。

  眼下双方已是鏖战多时,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黄忠要杀吕布,自然是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彼致师。

  只要能杀吕布,就足够了。

  “嗖!”

  黄忠一箭射出!

  不想,吕布却似有所感觉。

  他突然扭转身体,堪堪的躲过黄忠的箭,那箭矢划过他的面颊,在空气中带起一串血珠。

  被闪过的箭射到了吕布身边的一名骑卒身上。

  黄忠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失手,叹道:“可惜可惜……”

  吕布转过头,怒目充血,狠狠地瞪视着远处的黄忠。

  他将兵刃拢于马侧,然后拿起了自己的三石弓!

  能用三石弓者,并不是没有,反而很多。

  但能开三石弓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敢把三石弓拿到战场上来用。

  拉弓满弦是非常耗费臂力的。

  有的人在一场战斗中,能拉开两石弓三十次,但三石弓,却只能拉开十次。

  一般人会怎么选?

  除非是对自己的臂力和耐力特别有信心的人。

  ……

  吕布长呼口气,亦是向黄忠回敬了一箭。

  那支箭夹杂着巨力,“噌”的离弦,直奔黄忠胸口而来。

  黄忠适才见吕布取弓,就已经从身旁的士卒手中,接过了一面铁盾。

  箭与铁盾相撞,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力道之大,居然让黄忠在马匹上晃了晃。

  黄忠眯起眼睛,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