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恐未必是好事。”

  李典也道出了心中疑惑:“张司马所言甚是,而且,咱们与孙坚无甚交情,去阳人县寻求其庇护,他未必肯接纳咱们吧?”

  刘琦的表情很镇定,显然这两人所陈述的诸事之弊,他事前也都想到过。

  “二位可能有所不知,在离开荆州之前,蔡瑁曾写了一封书信给我,那是他写给曹操的书信,托曹操想办法替我接洽袁绍,为两方彼此引荐。”

  “曹操?”

  李典的神色有些变了,道:“我知此人!此人昔日亦是西园八校尉之一,昔日的大司农曹嵩之子,在兖豫之地,可算是颇有些名望。”

  刘琦点点头,道:“曹操虽非刺史,亦非郡守,但其身份特殊,又与袁绍相善,目下在关东联军中代奋武将军之职。”

  奋武将军这个称号比较特殊,虽是杂号将军,但一般担任的人,都是督军或监军的角色。

  当然,这个所谓的监军,也不过是群雄给他些面子而已……或者说是给袁绍面子。

  曹操目下只是个名义上的监军,可是诸郡守各自为政,他又能监管谁来?

  刘琦继续解释道:“我从鲁阳返回军中后,就派人将蔡瑁写给我的书信送去了酸枣,交给曹操,终于在前几日得到了曹操的回信。”

  张允和李典听到这,知道关键来了。

  “曹操所言何事?”

  刘琦微笑道:“曹操想代袁绍,跟我见上一面。”

  “代表袁绍?”张允惊诧出声:“袁绍缘何要见公子?”

  刘琦揣摩道:“袁绍拥立刘虞为帝不成,被我宗亲联盟斥责,目下在士人眼中,位置较显尴尬,而袁术反倒是因提出立刘宠为储之事,声望一时间水涨船高,颇有力压他这个盟主的势头。”

  李典想通了个中关键:“袁绍是打算与我宗亲之盟示好……挽回声望?”

  刘琦抿着嘴笑道:“差不多吧,曹操想来就是他的说客。”

  张允好奇道:“说起来,袁术拥立陈王为储并借道与我荆州军,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事与我们有关,袁绍吃了瘪,居然还来与我们示好?这可非袁术所能比了。”

  “这就是袁绍的大气之所在了。”刘琦长叹口气:“不要小瞧这位关东军盟主,论及胆略与胸襟,他比袁术可是大了不止一点半点。”

  张允依旧是没太明白:“可是,袁绍派曹操来与我们相会,这和我们去阳人与孙坚相会,有何关系?”

  刘琦笑道:“关系很大,我前番之所以能向袁术借道成功,利用的便是袁氏兄弟彼此间的明争暗斗,如今袁绍拥立刘虞失败,继而袁术要立陈王为储,怕是这两兄弟之间的关系已是水火不容了……曹操身为联军中的奋武将军来与我相见,这么大的动作,袁术岂能不知?他又焉能坐视不理?”

  李典恍然道:“眼下距离我们最近的联军驻地,便是孙坚所在的阳人县,而孙坚又是袁术之附庸,怕是不用我们主动去找孙坚,袁术都得让孙坚邀请我们前往阳人县,用他来看住我们和曹操了!”

  第九十五章 曹操袁术,各有动向

  这一次,为了能够和孙坚合兵一处,抵挡西凉军的进攻,刘琦可谓是绞尽了脑汁,他把能够利用的关系统统都利用上了。

  孙坚是一只猛虎。

  他是一只胆大妄为,强者无惧的猛虎。

  跟这样的人合作,如果只是刘琦一方主动去贴近他,讨好他,放低姿态的祈求与他合兵,刘琦估计己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以孙坚先前在荆州之所作所为,他强制性的把荆州军收编了也说不定。

  所以刘琦定下了这一环环的策略,打算将孙坚硬性的绑在自己的战车上,让他无条件的跟自己一同抵挡西凉军。

  用蔡瑁的书信作为引子,将曹操,袁绍,袁术等人统统都拽入其中。

  就目前这个情况,唯一能够让孙坚甘心听命的人,也唯有袁术了。

  自己要的就是通过袁术的关系,去和孙坚共同驻兵。

  有二袁在背后互相较劲、暗箱操作,孙坚想不和己方合作,怕是也不行。

  有孙坚在旁,西凉军又何足惧?

  ……

  酸枣,张邈的大营内。

  “孟卓,孟卓?”

  张邈的帅帐被掀开了,代奋武将军曹操快速的走进了帐内。

  他的呼吸颇不均匀,显的略有些喘息,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张邈捧着一卷简牍,正百无聊赖的翻看着,闻听声响后,随抬起头看向来人。

  他与曹操可算是多年的挚友了。

  如今的曹操虽然是依附于他,但张邈却从未将曹操当成过附庸,反倒是以同僚之谊亲近。

  而且张邈知道,以曹操的能力和家族能量,再加上他和袁绍的关系,依附自己也不过是暂时的事。

  整个陈留军的大营,也只有曹操一人能够特许不经传报,便直可直接进出帅帐。

  “孟德何事这般急躁?”张邈皱起眉头,假装不悦地道:“莫不是手痒难耐,又想来与某对弈一盘?”

  曹操走到张邈的桌案前,向着他拱手行了一礼,苦笑道:“孟卓倒是好兴致,不过今日怕是对弈不成了,曹某是来向孟卓请辞的。”

  “请辞?”

  张邈放下手中的简牍,皱眉道:“好端端的,汝请辞去往何处?难道是嫌我陈留地小,养不起你曹公的兵将?”

  “你我兄弟,这说的哪里话!”

  曹操有些哭笑不得:“兄长且看看这俩封书信,便知端倪。”

  说罢,他便将两卷简牍放在了张邈面前的桌案上。

  张邈疑惑的看了看,然后将那两卷简牍拿起来,分别展开。

  一封很熟悉,是袁绍写的。

  而另一封,落款则是襄阳蔡州人蔡瑁。

  张邈好像也曾听孟德说起过,这蔡瑁好像是当年跟他一起去堵梁尚书家门的那个莽撞小子。

  张邈认真地将两封书信都看完,越看脸色就越沉。

  “这可真是赶巧了,这襄阳都尉蔡瑁,仗着与你的私交,让你替那刘琦引荐本初,而本初如今拥戴刘虞称帝不成,又让你去替他接洽那刘氏联盟,呵呵……无论是于公于私,看来你还真就是得走着一遭不可了?真是甚为劳苦啊。”

  曹操捋着短髯笑道:“劳苦倒也是无妨,毕竟都是为了大义,再说眼下本初有难处,曹某又非一方之长,空挂着一个奋武将军的名号,倒不如替他跑跑腿,帮本初做些事情。”

  张邈的笑容消失了,他认真的看了曹操一会,叹道:“这么多年了,孟德竟还是这般的义气……唉,本初拥立刘虞为帝这一步,着实是步昏棋,一招不慎,竟然让袁公路抢了先机……他初来信说此事时,你便回书劝他不要拥刘虞为帝,要坐观时势,可他偏偏不听。”

  曹操摆摆手,无所谓地道:“嗨!过去的事了,提那作甚!刘虞之事,也非本初之过……弟初思,纵立刘虞不成,谅也不会有多大祸患,便没有力劝本初。不想公路居然会议立陈王为储,着实是让人惊诧……看来我等当初皆是小瞧了他。”

  张邈看着曹操这般洒脱,不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