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贵之相,哪个男人娶了她,这辈子哪怕就是一个妾不纳,又夫复何求?

  可惜的是,眼看就要将这吴小姐收入瓮中,偏偏被什么护君联盟给搅和了,妻没娶成,反倒要去面对那些关东郡守……

  最重要的,是西凉军也在那。

  想到这里,刘瑁的酒劲又上来了,心情又开始憋闷。

  “贤弟……此番上雒,是否当真无险?”刘瑁颇为忧闷道。

  “这个……理应是无险吧,然却不能保证。”

  刘琦说的是真心话,这世界上本就不存在百分之百的安全,他只是根据形势分析,认为大概率不会遭到西凉军和袁氏的攻击。

  但万事无绝对,特别对手是那些汉末枭雄,一个比一个诡计多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剑走偏锋,出什么狠计。

  刘瑁今日酒确实喝多了,此刻他眼中的刘琦已经出现了重影,怕是已经濒临于醉倒的边缘。

  “贤弟,汝、汝可成婚否?”

  刘琦摇了摇头。

  “婚没成,不过外宅目下倒是有一个。”

  一说到这,刘琦的脑海中飘过了蔡觅那娇媚的面庞和如水蛇般的柔滑腰肢,还有那酥香之体,不由陷入了回味中。

  刘瑁深吸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贤弟,此番上雒,为兄发誓,汝若有不测……”

  刘琦脸上的肌肉略微有些抽动。

  这醉鬼会不会说人话?

  “汝若有不测身亡……汝之外宅,自有为兄替汝安顿妥当,保管她饿有饭食,寒有衣穿!”

  一句话说完,两人之间顿时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中。

  其他人都在观看擂台上的角力,高声呼喝叫好,却是没发现刘琦和刘瑁之间,那逐渐凝固的空气和略显诡异的气氛。

  看着刘琦一张脸变的阙青,刘瑁奇道:“为兄可是说错话了?”

  刘琦咧了一下嘴,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多谢大兄这般厚意,小弟感激不尽,大兄醉了,还是赶紧回秭归歇息吧,吾去找人套车。”

  说罢,刘琦不再问他的意见,欲直接起身。

  却见刘瑁突然死死的拉住他,不让他动。

  “贤弟,汝还未向为兄做出承诺!”

  刘琦冷笑地看着他。

  儒家社会救了你的命啊,若不是因为你我同为宗室,又身在礼仪之邦,就凭你刚才咒我死,我就揍你一百个来回了。

  “吾有什么要许诺的?”刘琦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刘瑁打了个酒嗝,低声道:“吾适才言,此番上雒,汝若死了,汝之外宅吾替汝照顾,可汝还未向为兄许诺……若吾不幸战死,贤弟当如何?”

  你爱死不死。

  “兄长莫闹,赶紧回去睡觉……来人啊!族叔醉了,速去套车,安排族叔回秭归安歇。”

  那些一直观看擂台上角力表演的人,这才看向刘琦和刘瑁这边。

  东州士吴懿从自己的坐位起身,来到刘瑁身边扶他:“三公子,您醉了?可是有何不适?”

  “走开!”刘瑁酒虫上头,一把推开吴懿,彻底地耍开了酒疯。

  他死死的抓住刘琦,就是不撤手。

  “快!快……许诺于某!”

  刘琦一脸无奈地道:“族叔,汝让吾许什么呀?”

  “就像吾适才许汝那般!汝发誓!”

  刘琦被这醉鬼弄的无奈,且当着两军将校,也不好出手揍他。

  最终,他只能低声哄刘瑁:“好、好!我答应你,汝如有不测,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这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传到了正欲搀扶刘瑁的吴懿耳中。

  吴懿顿时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来回打量着刘琦和刘瑁?

  这两个汉室宗亲,适才背着吾……用吾妹作何交易?

  刘瑁不耍了,他直勾勾地看着刘琦:“此言当真?”

  刘琦哄他道:“当真。”

  “汝当真养之?”

  “吾养。”

  “养谁……”

  “养汝妻,吾婶娘!行了吧?”刘琦气的直咬牙。

  “啪!”刘瑁的脑袋一垂,斜趴在了桌案上,彻底的醉晕了过去。

  “来人!来人!公子醉倒了,快扶三公子去歇息!”吴懿急忙转头高呼。

  然后,便见他转头看向刘琦,眼眸中都是惊疑不定。

  此二人,到底密谋了什么呀?

  第七十章 连败五阵

  刘瑁醉了,他深沉的醉倒在了这片他并不喜欢的土地上,仿若一条死狗,任旁人如何的挪动搬运,也做不出任何的反应举动。

  吴懿督促军士将刘瑁搀上了辎车,并派遣自己的贴身侍卫们保护刘瑁回秭归城休息。

  能看出来,相比于在场的其他人而言,吴懿对刘瑁的关切最甚。

  除去吴懿外的其他益州军将,虽然也都来看了一下刘瑁,但也不过是象征性问问,装装样子而已。

  见刘瑁只是醉酒,并无大碍,他们便返回了各自之席,继续观看擂台上的角力,并不在意。

  很显然,刘瑁当众醉酒,应不是一回两回了。

  所谓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汉朝显贵彼此交往,虽礼仪繁杂,一不小心就容易失了礼数,但偏偏这醉酒却不在失礼的范畴内。

  昼夜酣饮、辞曲赋唱、以舞助兴,纵酒行乐,乃是汉朝人习以为常的风雅一条龙。

  由此可臆测,后世的喝酒、K歌、蹦迪等一连串娱乐项目,其起源或许就是在汉朝……当然,少数人蹦完迪后去大保健,这传统是否也起源于汉,就无从考究了。

  东汉末年,还曾有“三爵雅”和“避暑饮”之说来描述汉朝人喝酒之猛。

  三爵之雅指饮酒分三爵:伯雅(七升)、中雅(六升)、季雅(五升),这三爵之雅可谓劝酒利器,十人九醉。

  饮完这三爵,为了测试饮酒之人是否真的醉了,还会事前准备针锥,待客人“醉酒寝地”后,就用针扎他,扎醒了起来继续嗨,直到客人醉的扎也扎不醒才算完事。

  据说这三爵之雅的启用之人,就是刘表。

  避暑之饮则是出自曹丕的《典论》,指的是光禄大夫刘松北镇袁绍军时,在盛夏三伏“昼夜酣饮,极醉至于无知,云避一时之暑”。

  那些世家子弟平日里各个执礼甚恭,可一到了酒场,除了遵循尊贵座次和敬酒时的必备礼节,其余之时却可肆意放纵。

  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儒君雅士,一碰了酒就变身成了撒欢的野狗。

  而且还不能一个人撒欢,必须得大家一起闹!

  若一人向隅,则满座不乐。

  如果有人饮酒欢歌且手舞足蹈,同席的人必须离席随和,否则将被视为不敬。

  耍酒疯的还得有人陪着一起耍,汉朝人之酒局何其犀利。

  由此可见,出身于显贵之家,逢酒必醉的刘瑁,可谓深得个中三味。

  送走了刘瑁,刘琦便重新坐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他的右手适才又被酒醉的刘瑁攥住了,上面都是他的汗液。

  唉,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