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庄稼等不得,咱们家乡千千万万的父老乡亲们等不得。劳您开天恩,去请示一下国师,国师有通天彻地之能,何苦不照应咱们百姓……”

  老者身后的一众人,不少跟着附和起来。

  就连围观的人群里,也有一些人跟着起哄。

  “地方上干旱,自有地方官员开水库,凿大河,转调用水,再不济也能打水井,武帝六年前就已经制定了北方储水,南方铸堤的全面计划,大岳朝三年不闻有大旱,如今你们却聚集在国师府前闹,是意欲何为?”黄湘一身镇山司的装束,率领着十几名下属,纵马而来。

  老者不慌不忙道:“蓄水、调水只是解一时之急,地方老父母也都费心,无奈人意不如天意。张国师有惊世骇俗的本事,乃是天赐,天赐之德,用之于民,岂不正合天理?”

  黄湘闻言,气的樱唇微抖。

  明知道这老家伙是在拿话挤兑。

  这背后定有人指点,刻意想用手段,将曹柘逼出金陵。

  却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不出太过强硬的话来。

  镇山司对武林中人可以强硬、狠辣,那是因为他们代表了更广大百姓的生命财产利益,如今面对这些被煽动的‘百姓’,却不能真拿刀子赶吧!

  那老者见黄湘不再说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得色。

  随后再次冲着国师府的方向叩倒:“国师慈悲,既享百姓香火,何不恩泽黎民,难道真要看到中原大地,饿殍遍地,易子而食,才得罢了?”

  表情激动,语气悲愤。

  不少年轻人,亦感同身受。

  纷纷开口,发出吵嚷之声。

  国师府内,曹柘依旧专心研究他的武学之道。

  对于这些杂音充耳不闻,世人诽谤……与他何干?

  “国师昏聩,空有神通,享用民脂民膏,却不思以民为本,为民生计……!”

  “妖道!蚀国乱政的妖道!”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大喊。

  黄湘立马警惕,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却见有人群混乱,根本抓不住之前说话之人。

  喊声却在四处开花。

  并非是一人行为,而是早有筹谋,时机成熟便齐齐发动。

  被裹挟的人群,在混乱和狂热中,被带偏了思想。

  他们绝不会细想,曹柘做这个‘国师’,还不足月,除了国师府以外,哪里又享用了什么民脂民膏?

  若不体贴民意,便都是昏聩贪腐的狗官……这约莫是共识了。

  大量的石子丢入府内。

  门口饱受折磨的石狮子,也被人群推倒。

  混乱的人群,在别有用心之人的鼓动下,拥挤到大门口,就要破门而入。

  镇山司的一众人,有心驱赶人群,却又不便真的动武,显得束手束脚。

  “无量天尊!”清净之音,从国师府内传出。

  曹柘终究还是被惊动了。

  蕴含着强大精神力的声音,散播出去的是一种清净、无争的意念。

  听闻此音者,除却别有用心之辈,纷纷便若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飞快的冷静下来。

  “祸福无门,唯人所召!”

  “所念所想,皆有所得!”

  “静思己为,不如归去?”

  曹柘一身青色的道袍踏门而出。

  那些原本围观,凑热闹……接着被煽动的百姓,竟然面露思考之色,随后在一些人的带头作用下,纷纷冲着曹柘作揖道歉,随后大批量的扭头离开,仿佛之前那样狂热、沸燥的并非他们一般。

  只留下暗中制造混乱,想要将曹柘挤兑出金陵的数人,还被定在原地,身体却都不住颤抖。

  “妖……妖法!”

  “妖道……妖道!你……你!”面对神情淡然的曹柘,之前还老赖奸猾的老者,此刻却完全被压住了胆魄,就像是凡人面对一头巨龙一般,说话都难以完整。

  曹柘的眼中闪过一道幽光。

  随后便直接问道:“谁让你来的?”

  老者面露挣扎,随后表情呆滞道:“是太子佐师王希还有太子武师赵志敬。”

  大岳朝的太子,自然是郭破虏。

  而大岳朝,负责教导太子的一共有五位老师。

  太师一位,佐师两位,授文,武师两位,授武。

  “太子?”

  “有意思!”

  “我已经警告过王钰,让他不要把麻烦往我这里引,不过他好像没有听……觉得我挺好说话?”曹柘冷笑道。

  说罢扭头,对黄湘问道:“太子府……或者说东宫在什么位置,你那名义上的便宜哥哥在什么地方?”

  黄湘吞了口唾沫,然后说道:“这个事……未必就是……”

  “是不是,我自然能验证。”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修行,但是有人偏不让我安静,那我就闹个天翻地覆,等所有人都来求我安静。”曹柘说罢直接拽住那老者,摄心之术直指灵魂。

  “太子在什么地方?”

  “还有王希、赵志敬,又在哪?”

  老者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曹柘顺手封住了他的两条经脉。

  从今往后,每逢阴雨,他必浑身若刀绞斧劈一般疼痛。

  他让曹柘去求雨,曹柘便让他以后都只能避着雨天走。

  张三丰的本性虽正,却绝不迂腐。

  年少时性烈如火、嫉恶如仇,一百岁了才开始修身养性。

  武林至尊的位置,不是客气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打出来、杀出来的。

  曹柘融合了张三丰,自然也与之一般,只要无愧于心,便能直抒胸臆。

  第055章 我有一剑问权贵,不入深山可清净?

  太子府中,郭破虏倚红伴绿,正在饮酒作乐。

  左边下首一人,面目古板,衣着穿戴,一丝不苟,看起来就像是个老古董。

  而右边下首,则是坐着一道人,留着山羊胡,本该强行撑出点仙风道骨,偏生眼生的不正,显得阴险狡诈,令人见之不喜。

  “两位师傅!今日赶走了那张道士,改日我向父皇举荐,让赵师傅当国师,等咱们掌了大权,这万里河山……共享之!”郭破虏显然已经喝多了,说话不过脑子。

  左手边那人,神情不变,只是劝诫道:“太子还当谨言慎行,王院长尤代天子掌玉玺,此贼不除,国风不正!”

  赵志敬却直接大笑道:“区区一个王钰而已,待贫道去斩了他的首级,只等那张三丰小儿一去,大事可定。”

  话音未落,却听到门口传来一片厮杀声。

  再然后声音迅速熄了。

  原本闭合的大门,轰然炸开。

  却见曹柘漫步而来,周身环绕三尺剑气,剑气吐寒芒,一啸九州惊。

  殿内的舞姬们发出刺耳的尖叫。

  正在饮酒作乐的三人,纷纷惊起身来。

  郭破虏饮酒过多,脚下酸软,一个没有踩住,一头磕在了桌角,转眼起了好大个脓包。

  “来者何人?”赵志敬拔剑问道,只是目光盯着曹柘那三尺剑气时,不由心尖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