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作品:《我真不是木匠皇帝精校版

,便是真奴兵在后杀逃,也根本制止不住。

  努尔哈赤有点难受,自己就待在西平堡明军火炮的范围之内,虽然女真八旗没有参与攻城,却依旧一直在损失旗丁。

  李永芳那个狗奴才,叫他带着三万人去打区区三千明军的西平堡,都几个时辰了,这货居然打不下来。

  李永芳更难受,前边敌军打不过,身后主子们更惹不起。

  而且他也控制不住这些假奴兵,喊出的话人家根本不听。

  其实也对,大家都是四处逃散过来的,就连最开始自己明军的上官都弹压不住,你李永芳又算是什么玩意儿。

  老子想跑,你管的了?

  李永芳确实管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假奴兵们以飞快的速度跑离城下。

  没过多久,督战的洪台吉坐不住了。

  他上前去寻李永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干什么吃的,大金养你这么多年,连这些南狗都看不住?”

  李永芳不敢嘴硬,怕这位爷一股气儿不顺把自己砍了。

  到时候,就是努尔哈赤也不会为自己说话,他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只好回头去踹一名假奴兵,大声下令:

  “不许跑!”

  “都给我冲上去,敢后退者杀无赦!”

  城头明军依旧炮火隆隆,炮弹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放,就连先前那正黄旗牛录都没想到。

  明军守将罗一贯被他射中一只眼睛,反倒愈战愈勇,这哪还是印象中身体孱弱的南蛮子?

  李永芳刚刚骂完几句,就被人踹了一脚,直接仰面下去,来了一个狗啃屎。

  “谁踢我!”

  待他愤怒地起身,抬起头一看,却是怒火顿消,笑眯眯地道:“主子……您、您怎么回来了?”

  “放心吧,我定会让这些狗奴都回去攻城。”

  自然,踹他的是洪台吉。

  后者现下也没那么生气了,只是将手按在佩刀上,静静道:“父汗怕你一个人打不下来,叫我带着镶黄旗来帮你。”

  李永芳擦了擦汗,再一望眼前这些全副武装的黄甲步甲,这岂不就是说明大汗已对自己不满?

  想到这里,他更是心下一窒,这下怕是要完球了,一个小小的西平堡三万人打了半日没打下来。

  估摸着这次回去,自己八成是不用再带兵了。

  第七十六章 捉一个,再砍一个

  且说,毛文龙所处皮岛粮饷告罄,便自请监军入岛。

  朝廷设都监府,左兵监王体乾自天津入海,亲自登岛,进来后才知道,皮岛军民忍饥挨饿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还朝后,王体乾将所见所闻尽数汇报给天启皇帝朱由校,甚至还有些夸大其词,其意明显。

  后来,朝廷向皮岛连续两批运送粮饷。

  第一批,是前来献俘的镇江参将陈继盛,自京师带回去了近四万石军粮。

  陈继盛赶回的时候,恰逢奴酋努尔哈赤之子莽古尔泰率正蓝旗大举攻岛。

  毛文龙守岛作战,待奴兵至,锐炮齐发,纵老奴亲至亦不能奈何。

  东江军数败奴兵,杀奴无数,但苦于粮饷不够,不能扩大战果。

  这四万石的军粮,每日两餐,足够岛内一万余东江军食用一个月有余。

  自然,毛文龙紧张日子过惯了,突然来了这么多军粮,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批。

  于是他下令,在以往两日一餐的基础上再增加一餐,变成每日一餐。

  另外,这批来自北京的粮食,也被毛文龙分出一半用来照顾来投的辽民,基本缓解了东江军粮食不足的窘境。

  没有多久,第二批到了。

  这第二批不是从天津港口,却是自山东而来。

  登莱两府,与辽左隔海相望,接到圣谕的袁可立,自上任登莱巡抚以来,便四处搜集粮食。

  粮食一齐,他便从蓬莱水城将粮食押运上船,星夜送往皮岛。

  袁可立运来的这批,足有十二万石。

  此前,毛文龙虽已重创,朝不保夕,但现在粮食充足,便主动出击,数袭奴营,莽古尔泰围岛不成,大丧士马而退。

  在那之后,老奴接到广宁消息,率大批后金兵飞奔而去,只留莽古尔泰驻于朝鲜义州,紧紧盯着毛文龙的动向。

  毛文龙率军还岛后,又得了大批后金军的物资器械,即着手整饬军备,编制残兵,不在话下。

  自古以来,为帅者最恨监军,忌其掣肘又讳其诽谤。

  去岁毛文龙自请监军,请内臣至海监督,以堵朝廷悠悠之口,免于积毁锁骨,既安皇帝之心,又使岛内境况为皇帝所知。

  就此看来,这起码让岛内转危为安。

  是日,毛文龙领二次至岛内的左兵监王体乾检阅各营,和盘托出了自己打算出兵袭击义州的计划。

  回到中军帐里,毛文龙请了一斛马奶酒。

  昔日,他曾于抗倭援朝战役中左臂中了倭寇一箭,举盏时尚显艰难。

  只听他道:“贫瘠化外,没有什么可招待左兵监的,今日只能以酒代茶了。”

  王体乾犹豫片刻,接到手里正要一饮而尽,喝了半杯,却是捂着嘴再也喝不下去。

  马奶酒,久于内廷的王体乾入口后只倍感酸涩,片刻后又觉得带有些许腥膳味儿。

  这般味道,使他禁不住皱起眉头,摇头笑道:“这个东西,咱家真是喝不太惯。”

  毛文龙一直看着,得知如此,也不勉强。

  身侧坐着的养子毛承禄,今岁才因功升任了镇江副总兵。

  他年华而立,多年随毛文龙征战漂泊,面容黑中透红,目光如炬,始终对内官没有什么好感,即便这位内官帮了他们整岛的军民。

  王体乾才放下,毛承禄便是一昂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陛下说了,将军支撑海外,独奋孤忠,久苦资粮厄戾之供,实在不易。朝廷于今岁,要补全东江镇积欠的所有粮饷。”

  “皇上真是这般说的……?”毛文龙一向平静的面色变得有些激动,他将手中马奶酒一饮而尽,道:

  “皇上圣明,我毛文龙死而无憾!”

  他又道:“昔韩信背水列阵,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职有辽兵一万七千,不怕风雨,不惧饥寒,尽是耐苦善战的好儿郎。”

  “职所辖,各个持着必死报国之心,为君牵制奴后,今得了粮饷,是该进取,克复辽土。”

  “取地图来!”

  说着,毛承禄将一副粗糙的地图铺展在毛文龙等人面前,指着一个地方,说道:

  “此处为义州,在朝鲜国境内,此时莽古尔泰所领正蓝旗,便驻于此处,无恶不作,又对我皮岛虎视眈眈。”

  “我父帅的意思,就是大军今夜出岛,昼伏夜行,奇袭义州,打莽古尔泰一个措手不及。”

  说着,毛承禄露出令人胆寒的笑容:“最好,是将莽古尔泰的脑袋,送回去给老奴!”

  “哈哈哈!”

  “我看,此番那莽古尔泰是在劫难逃了!”

  “吃了皇粮,就要为皇上办事!”

  “咱们先一战捉了老奴的女儿,再一战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