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作品:《我真不是木匠皇帝精校版

是来自大明京师的。

  本来,努尔哈赤估算岛内粮食所食不过数月,对于毛文龙这样一个身后之患,就算用耗的,也得把他活活耗死。

  可好景不长,明国新继位的那个小皇帝好像对皮岛这个地方尤为重视。

  据说为了给东江军运输粮饷,在京师搞的动静特别大,还罢免了不少朝廷高官。

  明国粮饷一到东江,努尔哈赤就知道,这个皮岛麻烦了,自己短期内强攻不下来,也不能放任不管。

  皮岛这还只是眼下的麻烦,那个朱由校即位以来的所作所为,让努尔哈赤潜意识里,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要是这个明国小皇帝真把朝堂上的事儿捋顺了,大金可就不好办了。

  在努尔哈赤想着的时候,数万后金大军也恍如阿鼻地狱的无常,静静等待在周围。

  仿佛只听阎罗一声号令,便会化作燎原烈火,吞噬人间。

  努尔哈赤逆光而立,任凭风刀切在自己本就丑陋粗俗的脸上,冷冷道:

  “传本汗的命令,今日夜宿此地,偃旗息鼓,明天一早,强渡三岔河,一破三岔河,直奔广宁!”

  话音才刚落,图尔格还没来得及奉承一声,就见远方飞驰回来一名正白旗哨骑,于马上道:

  “禀大汗,明国参议王化贞听我大金南来,惊慌失措,竟半日未曾发下一道檄令!”

  “奴才还探到,三岔河一带的明军,全如惊弓之鸟,已吵闹开了!”

  “好,赏!”听这话,努尔哈赤哈哈一乐。

  随即,他又侧身对图尔格道:

  “我说什么来着,那明国是有厉害的,但猪猡更多,王化贞,就是一只奇蠢无比的猪!”

  “这样的人,本汗喜欢!”

  “要是破了广宁他还没死,就捉他来见本汗,我要好好问问他,这番部署,到底是什么用意。”

  图尔格也眉开眼笑,道:“熊廷弼的‘据防重险’,如今就这样不攻自破,王化贞作战,如同儿戏啊!”

  两人正大笑,身后又奔一名镶黄旗骑兵。

  “禀大汗,五贝勒急报,东江军又有动静了。”

  话中的五贝勒,自然就是努尔哈赤回来时留下去盯皮岛的莽古尔泰。

  努尔哈赤面上的笑容瞬间消散,想了半晌,斩钉截铁道:“告诉他,毛文龙要是闹出了什么乱子,本汗拿他试问!”

  那骑兵肃穆地点头,换了匹战马,旋即再度飞奔而去。

  第七十四章 重办王化贞

  当天下午,紫禁城乾清宫。

  经略主守,参议及兵部主攻,巡抚洪承畴则不问大事,谁也不支持,谁也不否定,明哲保身。

  眼下摆在朱由校面前的两份奏疏,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道理。

  紫禁城里的一念之间,几乎关系到整个王朝及辽东百万生灵的命运,作为穿越者,朱由校自然知道王化贞兵事就是一坨屎。

  本来以为,让洪承畴做巡抚,与熊廷弼相辅相成,辽事也就有了办法。

  但事情不是出在辽东,却是出于京师的兵部。

  “这个王化贞,是傻子不成!”朱由校龙颜震怒,将折子劈头盖脸扔到小太监身上,道:

  “召兵部尚书张鸣鹤进宫,朕要亲自问他!”

  张鸣鹤出任兵部尚书方才三月不到,就要面临这场封疆大议,前来的路上,心中更是异常忐忑。

  西暖阁内,朱由校一脚踹翻了桌案,其上堆积的本子立即洒了一地。

  “叫广宁出兵自蒙古绕袭后金?”

  见皇帝震怒成这样,余的宫人们都忙不迭的跪着收拾。

  “朕都没有说话,你竟擅自管起辽东的事儿来了,张鸣鹤,你好大的能耐!”朱由校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次进来,张鸣鹤再没有先前那般硬气,却是畏畏瑟瑟地伏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多出。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不知兵的。

  “你倒是说说,你们口口声声提的绕袭之策,作用在哪?”

  “作用没见到,建奴却是从皮岛飞快的赶回来了,刚刚收复的沈阳,转眼又要放弃,王化贞守得住广宁吗?”

  “到时候,沈阳、广宁失陷,这个罪名,你们是不是还要摊到熊廷弼的头上?”

  张鸣鹤哑然,心中更是虚得很,不敢嘴硬,因为这个事儿,的确是他们此前商议过的。

  皇帝这次直接明说出来,可见是震怒到了极点。

  朱由校愈发冷笑,道:“传谕,告诉叶向高,叫他好好管一管自己的门生故旧,别什么人都打着内阁首辅的名头,四处为非作歹。”

  “张鸣鹤,革职查办。”说着,朱由校负手转身过去,淡淡扫了一眼:“魏忠贤,交给你了。”

  “叫内阁拟个章程出来,继任兵部尚书的人选,朕今夜就要见到!”

  听这话,魏忠贤狠狠一笑,将手一挥。

  却见两名御马监太监从阁外走入,将瘫软在地的兵部尚书张鸣鹤分左右夹起,奔着宫外东厂大牢就去了。

  待他们离开,朱由校又道:“派缇骑出京,前往广宁逮捕王化贞,押回京师,革职查办!”

  “朕、要重办王化贞!”

  “传谕,加孙承宗兵部侍郎衔,即刻赴广宁任参议。”

  乾清宫外,日落西山,最后一缕阳光透过窗檐照射进西暖阁,映见朱由校分不清颜色的脸。

  “只希望熊廷弼守得住辽阳吧。”

  ……

  “皇帝有谕,重办王化贞!”

  紫禁城这边,缇骑四出,奔赴辽东。

  几名缇骑在驿站歇了会儿,换上一匹马,又都是翻身而上,风风火火踏上千里征途。

  翌日,清晨。

  努尔哈赤踏马在三岔河沿岸,望着起火的几处明军营地,还有四处追击的后金骑兵,心中一阵冷笑。

  王化贞将三岔河比作天堑,沿河设置六营明军驻守,意图利用地理位置,当做护卫广宁的前哨。

  在努尔哈赤看来,明军就该如熊廷弼那般,坚壁清野,坚守不出,那才是正道。

  回来之前,努尔哈赤本是带着要打一场恶战的准备,可今晨一战,驻防的明军没有得到广宁命令,慌乱了半夜,其中两营竟然不战而逃。

  王化贞昏招迭出,就连作为大明敌人的努尔哈赤,心中都是哭笑不得。

  这人,可真是大金之友啊!

  太阳升起,荒草茫茫,远方渐现一队骑兵,努尔哈赤眸子一闪,握紧了马缰。

  他知道,那是一小队前往广宁探听敌情的哨探。

  待这批人马走到努尔哈赤面前,为首的戈什哈下马跪在地上,道:

  “禀大汗,三岔河之后,王化贞以三千人守平西堡,两万人守镇武堡,一万人守闾阳驿。”

  “辽阳赶来的武靖营刘渠,已被我大金团团围困,今日便可将其首级,献予大汗!”

  “明军兵力分散,王化贞正于广宁收缩防线!”

  “熊廷弼呢?”努尔哈赤点头,随即问道:“他辽阳数万兵马,就只派了刘渠一营前来?”

  戈什哈又道:“回大汗,熊廷弼放弃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