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作品:《我真不是木匠皇帝精校版

怎么练兵的,学回来用在御马监上,咱家觉着,这大内四处都是眼线。”

  说着,魏忠贤叹了口气:“咱家可不能让皇爷出了一丝一毫的意外。”

  说起这话,王体乾自然知道该谢谁,恭恭敬敬上了一碗茶:“这都多亏了干爹,奴婢才能掌了宝和三店这差使。”

  魏忠贤接过茶,算是认了这个干儿子,他白了一眼,说道:

  “你可别以为那宝和三店是好掌的,那地方南来北往的,商旅也多,眼下朝廷东南新政,不能出了乱子。”

  见魏忠贤接了那碗茶喝进肚里去,王体乾也便是放了心,笑着道:“干爹放心,就是儿子打碎牙往肚里咽,也断不能叫朝廷吃了一丁点儿的亏呀!”

  “算你这儿子明事理。”魏忠贤说了一句,然后将目光放回到本子上,打算继续一个个的看。

  看了几个本子,魏忠贤忽然问道:“这顾秉谦,是个什么来路?他居然把骂过咱家的人都记下来写在本子上呈进来了。”

  “这还真是一点也不要名声了,咱家喜欢。”

  王体乾想了想说道:“回干爹的话,他是礼部右侍郎,詹事府那边儿也有兼差,是昆党。”

  听这话,魏忠贤再一寻思,昆党,还这么无耻,这样的人得用起来啊!

  现在他自己的人朝中已经有了一些,但六部尚书之位全属东林,内阁也是叶向高为首辅,势力不够。

  “现在的礼部尚书是谁?”

  “是孙慎行,去年时跟着杨涟和高攀龙等人拥了当今圣上继位。”王体乾恭恭敬敬地道。

  魏忠贤点了点头,正琢磨着怎么把这个孙慎行弄下去,换自己的人上位。

  就在他没什么头绪的时候,却忽然见到了一份题本,当即哈哈大笑。

  “杨涟这头蠢驴,可真是帮了咱家的大忙啊!”

  ……

  稍晚些时候,魏忠贤听闻朱由校自校场回来,便是捧着今日题本中较重要些的前往乾清宫求见。

  “这是兵科给事中杨涟上呈的题本,事情重大,奴婢不敢擅自做主,还请皇爷决断。”

  魏忠贤说着,见朱由校接过题本,边抹眼泪边道:“杨涟这样说奴婢,奴婢在这内宫待不下去了,还请皇爷解了奴婢的职。”

  朱由校并没有把魏忠贤说的自请解职当回事儿,知道他这是玩了一手欲擒故纵。

  要是真给魏忠贤解了职,出不了京城他就要被文官们用拳头给活活锤死。

  “待朕看看,如有诽谤,朕自会为你做主。”朱由校接过本子,放下手头的事,静静翻看起来。

  这份题本名为《敬述梃击始末疏》,通篇一千余字,言辞激烈,大部分内容都是在说明当时刑部和王之采两次审问狂徒张差的经过。

  且言:“张差既死,蜚语何自?圣上受阉宦蒙蔽,臣安敢无言。臣宁使今日忤逆圣上,无宁使忠臣蒙受不白之冤。”

  意思很简单,杨涟在给王之采辩驳不白之冤,表明自己忠贞为国、不惧权阉之志。

  魏忠贤正喜滋滋的等着皇帝勃然大怒,然后自己再添油加醋,解决了杨涟。

  却没成想,朱由校看过后哈哈大笑,没有丝毫生气,道:“忠直可嘉,志安社稷,这杨涟是个人才。”

  听这话,魏忠贤懵了。

  第三十五章 天启帝爱吃烩三事

  除连夸杨涟几句外,朱由校随即下谕,将此份《敬述铤击始末疏》昭示中外,命东厂速速放人。

  魏忠贤原本以为朱由校会直接答应,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消息传出,朝野沸腾。

  天启皇帝朱由校采纳忠言,在当晚严厉的数落了魏忠贤一遍,叫他“好自为之,妄生谤议”。

  面对如此情形,魏忠贤只能将王之采放出大狱,并且延后了准备捉拿进献红丸的光禄寺卿李可灼一事。

  自己挨了一顿批不算,皇上还如此称赞杨涟,魏忠贤自然很不服气。

  当晚,他亲至礼部侍郎顾秉谦府中,两人促膝长谈。

  听到这个消息的朱由校,在暖阁直接笑出了声,他知道自己昨晚那一手见效了。

  现在,不仅魏忠贤和阉党着急了,就连东林党人也在朝野上下宣扬自己的圣明。

  魏忠贤是从后门披着斗篷进的顾府。

  现在这个时候,人人自危,除了一些铁杆阉党,根本不会再有什么人让魏忠贤进自己家门一步。

  顾秉谦将他迎进来,焦虑地问:“魏公公,皇上换主意了,要帮东林党了?”

  魏忠贤也不甚明白,沉吟道:“皇上的意思怕是没这么简单……”

  顾秉谦为他斟满茶,“如今满朝的东林党人都炸开锅了,撒欢着弹劾你呢,皇上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说起这个,咱家也不明白皇爷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虽说不让我批本子了,可奏疏却又全都留中不发,咱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说到这,魏忠贤摇摇头,感叹道:“圣意深似海呀!”

  顾秉谦点点头,坐在那想了半晌,忽然问道:“魏公公想要怎么办,弹劾杨涟吗?”

  却见魏忠贤将茶杯狠狠一摔,摇头道:“这个时候,专劾杨涟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一箭双雕!”

  “怎么个一箭双雕法,还请魏公公明示!”顾秉谦凑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乾清宫西暖阁。

  朱由校看着眼前题本,嘴角出现一抹弧度。

  这次魏忠贤没有单独找杨涟,而是来了个一石二鸟,在反击杨涟的同时,顺带着也将一直在家静养的王安拉下了水。

  他先让礼部侍郎顾秉谦上疏说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强横,告诫自己要握好“威福大权”,“莫听中涓帝落”。

  另一方面,魏忠贤又让御史崔呈秀上疏说杨涟勾结王安,称前首辅方从哲致仕便是他们二人所逼。

  杨涟上《敬述铤击始末疏》的真正目的,实际上就是提高威望,好自己去当内阁首辅。

  朱由校看完两份奏疏后,一下就看得明明白白,这是非常简单的权谋。

  在这之后,朱由校仍将“阉党”官员上的奏疏留中不发。

  面对顾秉谦、崔呈秀等人的交章弹劾,杨涟自然是一副蒙受了极大不白之冤的模样,气愤难平。

  我勾结王安不假,可这是你一个阉人有资格谈论的吗?

  接下来的几天里,乾清宫的本子多了几倍,多数都是“阉党”和东林官员互相弹劾,抨击对方。

  但所有的奏疏全部有如石沉大海一般,一进暖阁便毫无声息。

  直到三天后杨涟的一份奏疏,这才算是让近几日朝局的乱象得到了一丝平缓。

  朱由校一直在等杨涟的反应。

  杨涟在奏疏中表达的意思,就是眼下这个时候,方从哲早已致仕,虽说他与王安私交甚笃没错,也曾多次上疏弹劾方从哲。

  但要说他因此投机钻营,借打击方从哲而抬高自己,以达到当内阁首辅的目的,这却绝不可能。

  因为那会儿内阁首辅早被病重的泰昌皇帝钦点为叶向高,当时他也是兵科给事中,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