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作品:《我真不是木匠皇帝精校版

纷纷伏跪。

  “嗒、嗒、嗒……”

  朱由校的指甲敲打在桌案上,良久,才是拿起微凉的枣茶轻抿一口,淡淡说道:“魏忠贤,拟旨吧。”

  “着王在晋挂左都御史衔,起兵部左侍郎,总督直隶各处粮储、河道、漕运、军屯等务。东厂、锦衣卫协助行事。”

  闻言,魏忠贤、刘侨忙道:“奴婢(臣)领旨!”

  王在晋没想到皇帝如此信任自己,愣了片刻,才是疾呼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对了。”朱由校将喝光的枣茶碗交给一旁太监,问:“王在晋,朕听说你在万历四十六年时写了本《辽事实录》,如今怎么样了?”

  王在晋心中一颤,小心地说:“回皇上,辽事实录一书,臣还在编写,未及近半。”

  朱由校点了点头,起身在暖阁中走了走,负手望向屋外夕阳,说道:“这是本好书,书名就改成《三朝辽事实录》。”

  “万历、泰昌,还有朕的天启一朝,该写的不该写的都写进去,朕不怪罪。”

  这本三朝辽事实录到底有没有东西,还要看王在晋写了些什么,不过就后世鞑清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有让建虏害怕的观点的。

  不然钱聋为什么要着急忙慌的把这本书给禁毁了?说白了,还不是做贼心虚。

  “谢过皇上!”

  王在晋本来担心,自己这辽事实录一书写的太过真实,会引起皇上猜疑,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走出西暖阁的他如沐春风,整个人都变得精神百倍,仿佛焕发了人生的第二春。

  其实也是,能遇见这样一个果断不怕事的皇帝,这是很多人的灾祸,却也是一些人的福气。

  良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王在晋觉得自己很幸运,在四十几岁的时候,遇见了这样一个好皇帝。

  ……

  刘侨和王在晋退下后,魏忠贤仍在暖阁侍立,这时,朱由校伸了伸懒腰,说道:

  “忠贤,带一队人马到南海子打猎,不用声张。”

  魏忠贤点点头,一下子就明白皇帝是想悄悄的来,他陪着朱由校走到东暖阁穿戴戎服,一边自责道:

  “都是奴婢不好,上次狩猎喊了西李选侍和郑贵妃,坏了皇上的兴致。”

  提起这两个人,朱由校冷哼一声,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忽然叹了口气:“唉,朕真是恨不得她们都死了才好。”

  魏忠贤听这话后心里一惊,眼珠子转了起来,却也是赔笑:“皇上说的是,这两个女人搅乱后宫,是该死。”

  “不过皇上,奴婢有一事不知该不该提。”

  闻言,刚穿戴好戎服的朱由校看了魏忠贤一眼,后者忙低下头不敢对视。

  “忠贤,你和朕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明说?”

  魏忠贤闻言哽咽了几下,引得朱由校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前者的肩膀,说道:

  “忠贤,朕知道你忠心,有什么话说便是了。”

  “奴婢,奴婢是为了皇上忧心。”魏忠贤哭了出来,“这朝中上下,没几个是对皇上真正忠心的,他们有些人可是盼着皇上得不了好儿。”

  “奴婢平日在东厂,不能在宫中陪着皇上,后宫也需要一个辅佐皇上的人不是。”

  朱由校闻言皱了皱眉,“客氏最近怎么样了?”

  “皇上自打御极,就再没见过她,她可伤心着呢,说是皇上再不去见见她,就要被赶出宫去了。”

  说着,魏忠贤摸了摸鼻子。

  “嗯,客氏是朕的乳母,不能薄待了她,这后宫也确实需要个人辅佐朕。”

  朱由校说完,径直走出了东暖阁。

  魏忠贤闻言心下一喜,乐颠颠的跟出去,边走边道:“皇上,客氏跟了您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封个奉圣夫人吧。”

  “奉圣夫人?”朱由校闻言蓦地回头看了魏忠贤一眼。

  这一眼,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气势,吓得魏忠贤登时脚步一顿,心中慌张不已。

  须臾,朱由校笑了笑道:“先不说这事儿了,朕在暖阁待了一天,早就闷得很,先去南海子。”

  见朱由校自顾自走了,魏忠贤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皇爷对客巴巴不是很依赖的吗,按理说客巴巴主宫闱,这该是顺理成章之事,为何今日皇爷态度却是这样。

  莫非……?

  第二十一章 大案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朱由校和魏忠贤偷偷摸摸跑出去打猎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野。

  咱也不知道咋传的,反正第二天满朝文武就都知道了,东林党此时正上上下下的开批斗大会呢。

  主题就是当今圣上朱由校,不理朝政,半月不临朝期限已过,依旧沉迷在打猎这种玩乐之事当中。

  这种事儿朱由校听了还没什么反应,魏忠贤却是怒了,连带着把东厂几大档头全给狠骂了一通。

  怎么办事儿的!这帮人如此诋毁圣上圣谕,不抓了等着下崽儿啊?

  十二月的北京城,已经有些微凉,街上的行人亦全都换上了厚实的衣物。

  这天刚一大早,某大街的东林书院,士子们正在听上面讲师抨击朝政,人甚至都聚到了外边。

  很多百姓不明所以,见聚着这么多读书人论时政,也都是好奇,纷纷聚拢过来。

  一时间,此处街市堵塞,行人不畅,由于这种集会已经严重耽误周边百姓的正常生计,不少人都上报到了五成兵马司和顺天府衙门。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御史,顺天府的知府,也都是东林党出身。

  人家自己没去跟着讲就不错了,哪里还会管你这事儿。

  东林书院上边的讲师也是有来头的,东林书院建起来后,讲师并不是固定的,一般都是请在朝中供职的某位大佬或者所谓的大贤过来。

  有时是半月一讲,有时是数月一讲。

  但自打天启皇帝即位后,东林讲学的频率愈发快了起来,最近这几天,天天在讲,搞的周围百姓是苦不堪言。

  现在活着都费劲,谁特么想听你这些。

  老子现在就想好好做点小生意或者出门务农,你们喷的挺邪乎,我咋没看出有啥不一样呢?

  听说皇上还把淮北灾区三年免赋了,你们喷的这个皇上,和我们知道的是一个人吗?

  这次正站在上边唾沫横飞的那个,正是都察院御史冯三元。

  “当今圣上被阉人蒙蔽,不理朝政,倒是对打猎这种事情有独钟,从古到今,哪个明君圣主有这般所为?”

  “那魏阉借着秉笔批红,不知害了多少有识之士!”

  冯三元说着,喝了口水,继续道:“前几日,本官给皇上呈了一份奏疏,弹劾熊廷弼八件无谋略之事,到现在却有如石沉大海,一无踪迹。”

  “像是熊廷弼这等无能之人,亦都是捧了魏阉的臭脚,才会被皇上所重用,反而袁应泰这样的文武全才被召还京师,任了个无甚职权的礼部侍郎。”

  “你们都看着吧,辽东迟早要出事!”

  下边的东林士子听到这里,亦都是振奋大喊:“我辈饱读诗书,就该为国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