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塑造了霍格沃茨的格雷女士和血人巴罗。

  “我从小天赋不凡,是最拔尖的那一拨人。我在别人的吹捧中长大,年复一年,我完全昏了头……但等我长大后,我意识到无论怎么努力,我还是比不上我的母亲。于是——”

  “我偷走了母亲的冠冕,因为它可以赐予人智慧,我幻想着可以凭借冠冕超越她。”

  她透明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他们说,”她哽咽了一下,“我母亲始终没有承认冠冕不见了,她一直假装冠冕还在。她甚至对霍格沃茨的另外几个创立者也隐瞒了她的损失,隐瞒了我可耻的背叛。”

  “后来我母亲病了——病得很重。虽然我做了不孝不义的事,她仍然迫切地想再见我一面。她派了一个男人来找我。但我拒绝了他,我以为他在骗我,和母亲一起骗我。她早已经踏出了那一步,怎么会生病?”

  菲利克斯平静地说:“是血人巴罗。”

  “就是他。我不肯跟他回去,他就暴怒起来——他一向如此,黑魔法完全侵蚀了他。”

  菲利克斯安静地听着。

  “我们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没有人能预料到后果……他用剑刺死了我。我倒在地上,看到的就是这幅黄昏的景象……”

  她抬起头,注视着最后一抹光辉滑落。

  良久的沉默后——

  菲利克斯问道:“你恨他吗,血人巴罗?”

  “我恨他吗!?他毁了我,我的魔法,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她愤愤地嚷嚷。

  海莲娜·拉文克劳深深地吸了口气,扬起了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而且,”她低声说:“临死前,我问他,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就是关于我母亲……”

  “他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母亲真的病得很重。他剥夺了我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机会,我唯一赎罪的机会!你问我恨他吗?我的回答是,当然恨!”她突然失控地喊叫。

  她飘着就要离开,但她的手被拉住了,海莲娜惊愕地回过头,连愤怒的表情都减轻了不少。

  菲利克斯的手上罩着一层幽蓝色的冷光,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第一百三十章 抉择

  “你……这是什么魔法?”海莲娜的表情非常精彩。

  “记忆魔法的一种运用。”菲利克斯解释说,他的额头上浸出一层细汗,“能暂时留下来吗?老实说,我还不太擅长这个魔法。”

  她停了下来。

  菲利克斯的头有些眩晕,刚刚一瞬间构造出大量的记忆,又一股脑地用出来,让他脑子昏沉沉的。

  海莲娜关心地看着他。

  菲利克斯深呼吸了几次,感觉好了很多。他对海莲娜说:“我们是朋友,对吧?”

  “当然。”

  “请原谅我的冒昧,女士。从你的故事里,与其说你在痛恨着其他人,不如说——你在痛恨着自己。”

  她的表情一下子沉默下来,她微微侧过身体,将半边面孔挡在阴影中。

  菲利克斯尽可能地放缓自己的语气:“你为什么会变成幽灵,是畏惧死亡吗?从我和你的接触看,我想并不是这样。真正困扰你的,是你对母亲的愧疚无法释怀。”

  他用极其认真的表情说:“血人巴罗背负镣铐千年,你又何尝不是?我希望你能试着宽恕自己……”

  夜色笼罩了城堡,在漫长的寂静过后——

  “能宽恕我的人已经永远消失了,就在我变成幽灵的第三天。”海莲娜冰冷地说了一句,转身飘走了。

  这一次,菲利克斯没有去拦。

  ……

  幽灵的诞生源于执念,而临死前的念头最是璀璨和浓烈。所以大部分幽灵的执念,都是出于对死亡的畏惧和逃避心理。

  像海莲娜、巴罗和宾斯教授这种情况的,少之又少。

  对于海莲娜而言,她的执念是愧与悔——后悔自己的无知酿成大错,后悔自己不相信巴罗的话,愧疚自己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没有当面和她道歉……

  当天晚上,他出现在有求必应屋的白墙前。

  通过和海莲娜·拉文克劳的对话,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从未考虑过的角度。

  他心中默念着,“我要找罗伊纳·拉文克劳留给女儿海莲娜·拉文克劳的房间……我要找罗伊纳·拉文克劳留给女儿海莲娜·拉文克劳的房间……我要找罗伊纳·拉文克劳留给女儿海莲娜·拉文克劳的房间……”

  会成功吗?按理说不该存在这种漏洞……

  菲利克斯缓缓睁开眼睛,一扇普普通通的蓝色大门,自白色的墙面上勾勒出线条、出现在现实之中。

  大门上,一把银白色的把手突了出来。

  菲利克斯的手搭在门把手上,但这一刻,他突然犹豫了。

  过了半晌,他坚定地推开大门。

  门内是一个十分简陋的房间,屋子不大,摆着几张简单的桌椅、几盆花卉,书籍,这里纤尘不染,给人以宁静和温馨的感觉。

  “有人在吗?”他问道。

  过了许久,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用手指敲了敲额头,转换了自身的视角。

  颜色飞快地褪去,一道道涟漪以他自身为中心,不断扩散开。

  菲利克斯看到了实质化的魔力源和盘踞在最深处的如同丝绸般舒展的东西,十几个魔力通道如同锁链深入到空气中。

  ‘这里是有求必应屋的真正核心。’他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

  接下来的几天里,菲利克斯一直摇摆不定,难以下定决心。

  他已经意识到,有求必应屋的核心就是那个房间。

  而魔力深处的、很像是丝绸的东西,他也有了猜测,极有可能是罗伊纳·拉文克劳女士留下的记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进去,可能是自己提到了海莲娜·拉文克劳这个名字?而拉文克劳女士留下的记忆还在沉睡,才让他有了发现。

  按照常理,他应该立刻告诉海莲娜这件事,这对双方都有好处——海莲娜能与母亲和解,而自己能借机询问一些魔法的奥秘,甚至运气好的话,他可以获得拉文克劳的传承。

  但他发现自己对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期待。

  对于幽灵而言,继续‘走下去’意味着解脱,但对于现实中和幽灵建立起友谊的人来说,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菲利克斯感觉到了困惑,过往的经历并不能给与他帮助,他选择了询问更有智慧的人。

  “邓布利多校长,你是怎么看待‘死亡’的?”

  “唔……菲利克斯,怎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邓布利多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一些事有感而发。”

  意识到菲利克斯不想解释,邓布利多体贴地没有多问,他想了想,咂咂嘴说:“每个人对死亡的看法都不相同,畏惧、躲避、厌恶……但对一些人而言,比如我,是持欢迎态度的。”

  “欢迎?”菲利克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菲利克斯,对于一位老人而言,世间没有什么会让他感到畏惧,死亡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未知的、新鲜有趣的事物,就像是一场伟大冒险的入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