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作品:《灵魂画手精校版》开始陷入绝望之中,来自身体内部和精神世界的改变与影响,应该求助于谁?
警察么?医生么?灵媒么?
都不行。
没人能够理解你在面对什么。
那种身体与精神渐渐腐烂和污染的感觉,又无从求助,足够逼疯任何正常人。
不过高凡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经历过被污染,甚至此刻就在一个‘被麋猫注视’的污染状态中,他先是检查系统,并无异样,说明这‘污染’只是预兆,还没有触及到实质。
而39的点调查值,也提示高凡一个名字,丹尼·劳弗。
这个古怪的《阿波罗》艺术杂志的记者,是他么?
高凡已经无心继续在大英博物馆继续临摹那些油画。
他必须得先搞清楚自己在面对什么事,或者是什么人。
而当高凡收起画架,匆匆离开大英博物馆时。
噼啪。
种子拔节生长之声再临。
高凡眼前已然站着那个生长着马样棕毛的怪物,他是人形,但有三米高,不止是背上的棕毛让他与众不同,当他站在高凡面前时,他从上至下依次生长的六条手臂,也充满了足够让人类癫狂的冲击感。
他站在高凡面前,高凡与其相比宛如一个侏儒。
而他则像是从远古蒙昧时代走向高凡的魔怪。
他背后是蒙昧而混沌的世界,些许黄色微光从他背后微微绽亮。
高凡仰头望着他,而他则是垂下头,用神秘而嘹亮的声音说:“伟大伊斯!”
……
啊!
高凡豁然而醒。
浑身是汗。
他发现自己已经坐在酒店房间里。
穿着睡袍。
再瞧瞧外面的天色,已然全黑。
他记得自己临摹完那幅《阿诺芬尼的婚礼》时,应该是下午两点。
现在呢?
瞧了一眼酒店房间摆在书桌上的小时钟,深夜十点。
他这一次被足足偷走了将近八个小时。
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但不知道是什么。
如果继续这样丢掉时间。
那么有可能丢得更多,甚至丢失一天、一周、一个月、一年,这样的话,高凡……他自己,还存在么?
想到这,那种静谧如大海般的恐惧感,再一次浮现,几乎要将高凡窒息。
这种不知其来源的恐惧太过可怕,高凡究竟该怎么抵抗?
高凡紧皱眉头,再瞧一眼系统界面。
这时,他猛得注意到,系统系面上有了变化。
在‘麋猫注视着你’的状态后面,又多了一个‘伟大伊斯之壳’。
第九十七章 伟大伊斯之壳
深夜。
高凡穿着睡袍。
坐在床上。
研究着系统界面中的‘伟大伊斯之壳’。
系统很吝啬,或者说是很简陋,关于各种属性、状态、技能,都没有任何提醒,它就像是个沉默寡言的提示器,告诉高凡发生了什么,却不告诉他为什么。
所以关于‘伟大伊斯之壳’,高凡也没有得到任何更进一步的提示,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已经被污染,污染的方法不清楚,后果则是不断丢失记忆。
不,并不是丢失记忆,因为高凡丢掉的,是正在进行时的记忆,也就是说,他在丢失对自己的控制力,他在丢掉自已。
已经深夜。
高凡却不敢入睡。
污染很明显正在加速。
他不知道再过一夜,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变成幻觉中那个脊椎上生马鬃、身上长着六足‘魔神’般怪物的寄居体么?
高凡打了个寒颤。
上帝跳到高凡怀抱中,用毛茸茸的头拱着高凡的手。
从上帝警惕和安慰的眼神中来看,也许它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事,不怕,我们还有底牌……”
高凡喃喃得说,他的底牌,就是高正道,这个‘律’,拥有毁灭任何人的能力。
只要让高凡知道,是谁在试图污染他——那肯定不是一位伟大存在,而是一位祭祀,如果是伟大存在的注视,那么污染则不会是渐进的,而是顷刻间就将高凡化为一只怪物。
所以,找到是谁在污染他,高凡就可以通过把自己变成精神病的方式,弄死他,弄死他背后的一整个组织!
不过,在那之前,倒是可以向STK寻求一些帮助。
高凡现在知道‘伟大伊斯’,也知道‘伟大伊斯之壳’,这两个名词,STK处应该可以查到一些资料。
想到这,高凡拨通了接线员的电话。
接线员的电话,是24小时随时可以拨通的,甚至不必排队,她总会在第三声嘀嗒后,准时接起那一端的电话。
“您好,画家先生,您在伦敦的旅行还算愉快么?”接线员小姐甜腻的声音传进高凡耳中。
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给高凡一种安全感。
像是在荒凉的沙漠中遇到了一块遥望可见的绿洲。
高凡意识到,在这个广袤、荒凉、充满未知、到处隐藏着深渊和绝望的真相世界中,他目前唯一可信的坐标点,竟然是这位STK的接线员小姐。
“晚上好,接线员小姐。”高凡说,“我想询问一个知识。”
“您请说。”
“关于伟大伊斯,与伟大伊斯之壳,您知道些什么?”高凡问。
“伟大伊斯是一个上位种族,拥有人类无法理解的超时代科技文明,他们进化得如此彻底,已经摆脱了物质,化为纯粹的精神体。
因此,他们以整个族群终极进化的方式,晋升为伟大存在,是碳基生物升格为伟大存在的卓越实践者,伟大伊斯之壳是祂遗留于当下时代的一个‘律’,应当在‘掘墓人’掌握之中,其作用机制……”
接线员小姐的声音,逐渐变得遥远。
遥远得好似从天边传来。
高凡宛如正在脱离这个尘世。
正在一点一点坠入另外一个纯粹封闭的黑暗世界。
直至接线员小姐的声音完全消失。
世界的最后一缕光也消失了。
等着光芒再度出现时。
它先是一线。
又变成全景。
高凡眨了眨眼。
世界像是一部电影刚开始播放时,在电影院大屏幕上拉开的镜头那样,由暗及光,由单调颜色到色彩斑斓,重新映入高凡的视野中。
首先是餐桌上的面包、葡萄、火腿,盛在白色瓷盘中,还有一杯咖啡,刀与叉各放在他的左右手侧。
再是身侧落地玻璃上可见的伦敦清晨时光,从这可以望见高耸的大本钟与绿荫遮罩下的白金汉宫。
再是身侧很多张桌子上,那些正在进餐的酒店住客。
毫无疑问,他正坐在酒店餐厅的一张椅子上。
他正在吃早餐。
而桌子对面,是他共同就餐的‘同伴’。
那是个英国男人,他留着干练的短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