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作品:《仙子很凶(太莽)精校版

大人该什么时候出关?大燕朝派兵打过来的时候?依老臣所见,若大燕朝真派兵打过来,国师大人恐怕也挡不住。那百姓用这么多的血汗钱,供养国师修行,图的是什么?”

  这番话说得很重,吴清婉紧紧攥着手,却无话可说。

  坐在珠帘后的姜怡,一直在旁观,此时开口道:

  “李相。修行中人闭关,若非生死存亡之际,确实不便打扰。国师坐镇大丹近百年,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在场诸卿想来都心知肚明;先帝也曾指明国师为新君帝师,是先帝的托孤之臣。李相这番话,说得太重了。”

  姜怡之所以能上位,成为摄政公主,很大原因来自岳平阳的支持。

  李景嗣之所以暗中谋划先探明国师虚实,也是因为李景嗣资历再老,也压不住活了两个多甲子的国师岳平阳,只要国师在,就很难架空新君独自掌权。

  不过今天这场合,李景嗣站在‘大义’的一边,自然义正词严:

  “公主殿下。国师劳苦功高,满朝文武无人不心中钦佩,但朝臣也有个‘告老还乡’的年纪,国师已经两年未曾露面,京城又乱象四起,国师闭关也好、其他也罢,既然难以履行职责,就该退位让贤,把职责交给能掌事儿的人……

  ……朝廷不会亏待有功之臣,日后封赏照旧,国师还能落个清闲静心修行。国师如今迟迟不露面,总不能坐视京城乱象横生,公主殿下看得下去,我等当臣子的也没法坐视不理,还请公主殿下三思。”

  满朝文武不管派系如何,对李景嗣的说法,都表示赞同,毕竟事情摆在眼前,总得想办法处理。

  实际上在吴清婉心里,都觉得这说法没问题,但她终究是栖凰谷的掌房,身上扛着传承两百年的家业,哪里甘心把栖凰谷拱手让人。

  姜怡沉默了下,开口道:

  “国师坐镇大丹近百年,未经通报便撤换国师,不妥。”

  李景嗣点头:“未经通报便撤换,确实不妥;但国师一直不出关,臣等连人都见不到,总不能让满朝文武乃至圣上,都在这里不明不白地等着。还望公主殿下能下令,让国师大人到殿一叙,是换是留,总得当面把话说清楚。”

  姜怡看了看吴清婉,斟酌良久,还是道:

  “国师尚在闭关,昨天的大火,也没酿成大患,强行召见,会让国师寒心。岳恒,你回栖凰谷,想办法和国师通报一声,让国师出关后,到殿一叙。”

  岳恒连忙俯首:“草民遵命。”

  李景嗣见姜怡强行保栖凰谷,倒也没反对,开口道:

  “公主既然开口,臣等也不便多言。不过,还是得叮嘱岳老一句,修行中人的事儿,朝廷向来不掺和;国师之职,本就该道行高深者担任,岳国师若是迟迟不出来主持大局,其他人想自荐入主栖凰谷,朝廷可不会偏袒谁,还望岳老心里有个数。”

  吴清婉闻言脸色稍稍一白,她明白这话的意思——程九江若是想当国师打进栖凰谷,朝堂不会管,一切后果自负。

  这话相当于直接支持程九江夺取国师之位,要是传入程九江的耳朵里,恐怕很快就会带人打进来。

  栖凰谷目前只有几个老弱病残,不可能对付正值当打之龄的程九江,若是朝廷袖手旁观不从中调停,把他们几个打死都有可能。

  大师伯岳恒也听明白了意思,但祖宗基业在身,此时也只能做出胸有成竹的模样,拱手一礼:

  “我栖凰谷懂规矩,若是连家业都守不住,也不配坐在现在的位置。”

  李景嗣见此,轻哼了声,不再言语。

  吴清婉和几位师兄一起躬身告退,心绪不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正元殿,心中不停思索着应对之法。

  栖凰谷内,三师伯已经带队去了惊露台,目前栖凰谷剩下的战力,就只有大师伯、二师伯是灵谷境的修士,余下尽皆炼气,四师伯郑玉封,更是早已成了废人,连炼气都不如。

  仅凭两个灵谷一二重的修士,对付灵谷四重的程九江,没有任何胜算。

  至于炼气境的执事,连真气离体都勉强,打起来碰不到程九江的衣角,人再多也没有;更何况他们也没必要死守宗门——此事对栖凰谷大部分弟子来说,只是换个掌门,受影响的只有几个掌房和亲传弟子,其他人各司其职,以前干啥以后还是干啥。

  左凌泉重情重义,不会袖手旁观,但即便多了个十二重修为的战力,也是杯水车薪,因为程九江又不是一个人来。

  要是凌泉能和上次一样,直接跳到灵谷八重就好了……

  这个想法,明显不切实际,不过哪怕是再强一分,胜算也会大上一分……

  变强的法子倒是有,可这臭小子不开窍啊,难不成还真得她主动?

  吴清婉眼神纠结难言,手一直放在袖子里,摩挲着那枚玉简,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第七十四章 山外青山楼外楼

  将老陆和左云亭送出城门,左凌泉回到街畔酒肆。

  汤静煣站在酒肆的后门外,手上拿着不知从哪儿借来的围裙,冲着他招了招手:

  “小左。”

  左凌泉来到跟前,陪着汤静煣一起进入后院,稍微扫了眼:

  “还要找什么东西?我帮你找。”

  “姐姐自己来就行,你也不知道地方,在外面待着吧,里面脏兮兮的。”

  汤静煣套上围裙,免得衣裙弄脏,提着裙摆来到西厢的睡房门口,朝里面扫了几眼。

  睡房起了火,里面又有大量被褥、幔帐、衣裳,火烧起来基本上啥都不剩,连做工不错的架子床都被烧成了空架子,房顶支撑瓦片的木板也断了两根,掉下来不少碎瓦。

  汤静煣踩着焦木瓦砾,小心翼翼进入闺房里,在架子床旁边的妆台附近搜寻。

  左凌泉跟在后面,护着汤静煣安危的同时,也在帮忙找着没把烧坏的重要物件;只可惜一眼扫去,并没有什么完好的东西,倒是汤静煣好似发现了什么,弯下腰把手儿伸进妆台和床铺的夹角。

  汤静煣身上穿的是左凌泉送的褶裙,本就身段儿丰润多汁,此时弯下腰来,呈现在眼前的便是一个曲线完美的玉团儿,尺寸和吴清婉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左凌泉也不好乱看,扫了一眼便把目光偏向了别处;只是他刚刚转头,就听见‘咔’的一声脆响。

  汤静煣把手伸进夹角,够不着掉在地上的东西,便用手推了下旁边的架子床,架子床早已被烧脆了,只是一碰便散了架,哗啦啦地垮塌,连带着上方屋顶又掉下几片碎瓦。

  “呀——”

  汤静煣吓得一抖,连忙闭上眼睛用手挡住脑壳,不过瓦片还没落在身上,她便觉得身体一轻,被人抱着腰拖开了些,整个人都被按进了宽厚的胸膛之下护着。

  左凌泉反应很快,把汤静煣抱回来躲开了瓦片碎木,护着汤静煣快步出了睡房。

  汤静煣被抱在怀里跑,脸色猛地红了下,不过也没乱挣扎,等到了院子里,才急忙起身站直了身体,有些不好意思的勾了勾头发,半开玩笑道:

  “怎么说塌就塌了,还被你占了个便宜~”

  左凌泉摇头轻笑,抬眼看去,倒是发现汤静煣手里拿着个胭脂盒。胭脂盒做工上乘,是白瓷质地,并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