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作品:《仙子很凶(太莽)精校版

上了蜿蜒石梯,很快来到了崖壁之上。

  银白月色下,吴清婉从石台上起身,瞧见左凌泉手里外观精美的木盒,脚步微顿,柔声道:

  “还给我买了东西?”

  左凌泉把木盒递给吴清婉:“上次不小心划破了吴前辈的裙子,今天给师姐们买胭脂的时候,顺手买了件。”

  “你倒是有心。”吴清婉自幼修行,没有世俗女子的烦琐讲究,大大方方接过,并未打开,拿到木屋里放下,然后又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

  托盘里放着一排银针,还有几个不知名的药瓶,明显是提前准备好的。

  “凌泉,你跟我来,我给你针灸试一下。”

  吴清婉端着托盘,沿着石坪走向了瀑布下方。

  左凌泉知晓瀑布下有个‘水帘洞’,是吴清婉平日修炼之所,但从未进去过。此时跟在背后,随着吴清婉一起进入轰鸣瀑布后方,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宽大石室。

  石室三丈方圆,干净素洁,上方镶嵌着一颗不知名的明珠当作光源。

  墙上挂着几幅老头的画像,看落款应该是栖凰谷的历任谷主,其中一幅便是岳平阳的,从画像上看只是个很平常的中年男子。

  左凌泉扫了眼画像,顺势问道:“吴前辈,国师大人在哪儿,我怎么一直没瞧见过?”

  石室中间是一张白玉石床,吴清婉侧坐在上面整理器具,闻言动作顿了下,稍加迟疑,才回答:

  “在闭关,修行中人到了灵谷便可不食五谷,修为越高闭关的时间越长,几年不出来是常事。你过来趴下。”

  左凌泉若有所思地点头,没有细问,走到了白玉石床的旁边,抬手摸了下,玉石质地坚硬,触手温润并不冰凉,也不知具体材质。

  吴清婉身着鹅黄色的长裙,侧坐在石床边缘准备银针,侧影看起来就像个熟练的女护士。

  虽然孤男寡女,左凌泉倒也没什么异样心思,脱去上衣,端端正正趴着等待。

  吴清婉准备好银针后,取来托盘里的小瓷瓶,将里面的药液点在指尖,轻柔涂抹在左凌泉后背的穴位上。左凌泉趴在石床中间,吴清婉只得微微俯着身子,自肩膀垂下的如云长发,在宽厚脊背上扫来扫去,带着淡淡的清香。

  左凌泉安静趴着,并未心猿意马,只觉得吴前辈温柔又体贴,但他还没来得及感谢无微不至的吴清婉,一股钻心剧痛,便从后背传来。

  “嘶——”左凌泉双手猛然攥紧,脸当时就白了几分,硬是心智过硬,才没惨叫出声。

  吴清婉左手按着左凌泉的肩膀,让他没法动弹,右手慢慢拧动银针,还明知故问道:

  “有点疼哈?要不要拔出来缓缓?”

  左凌泉额头滚下豆大的汗珠,咬牙道:

  “嗯……还好。”

  吴清婉眉毛抬了抬,知道左凌泉在逞强,柔声来了句:

  “忍着些,这才刚开始,更疼的在后面。”

  左凌泉后背疼得几乎失去知觉,脸色又白了几分,不说话了。

  “嗤——”吴清婉少有瞧见左凌泉吃瘪的模样,嗤笑出声,也不再吓唬人了,询问道:

  “逗你的。感觉如何?”

  “疼得钻心,其他没感觉。”

  吴清婉微微颔首,把银针拔出来:

  “你起来运功试下。”

  左凌泉起身盘坐,闭目按照《养气决》记载的路数,气沉丹田,用心感受天地间那虚无缥缈的灵气。

  石室内安静下来。

  吴清婉坐在旁边,安静等待了片刻,目光从左凌泉的俊美侧脸,移动到了石墙上的画像上,眼底深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墙上的画像,是国师岳平阳,也是吴清婉的授业之师,整个栖凰谷的顶梁柱。

  方才左凌泉问起国师,吴清婉心思细腻,岂会看不出左凌泉神色间的那点‘若有所思’。

  吴清婉把姜怡视作女儿,姜怡也曾经多次问过国师的境况,但她真的不敢说。因为国师确实修炼出了岔子,至今在密室中昏迷不醒,硬靠省吃俭用扣下来的白玉铢,和各种天材地宝,才稳住国师的体魄,什么时候能醒来,谁也不知道。

  栖凰谷不算大宗门,但周边不缺环伺的群狼。先不说扶乩山这种,天下间难以计数的野修,没人不窥伺小王朝的供奉香火,以及栖凰谷这样灵气稍微充裕些的风水宝地。

  让外面得知栖凰谷不复往昔,哪怕姜怡出自栖凰谷、掌控着大丹朝,也没法给予栖凰谷庇护,因为朝廷不可能供养一个没了战力的打手,每年那么多香火钱,是从百姓税赋而来,不是白给的。姜怡得知后如果还刻意偏袒着栖凰谷,那姜怡估计都得跟着一起失势。

  吴清婉如今能期望的,也只能是师父忽然醒来,或者再出现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

  不然包括她在内的五位掌房,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两百年的基业拱手送人,他们也从一宗长老,变成寄人篱下被排挤的外人。

  吴清婉自幼在栖凰谷长大,哪里受得了……

  ……

  神游万里,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左凌泉睁开了眼睛,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

  “还是没什么感觉。”

  “唉……”

  吴清婉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已经无计可施了,但也不想让左凌泉失去信心,想想还是含笑道:

  “没什么的,又不是第一次了,回去休息吧,我再想法子。”

  “好,吴前辈早点休息。”

  左凌泉穿上了外袍,拱手和吴清婉道别后。

  吴清婉独自在石室中坐了片刻,温婉娴静的面容上显出愁色,苦思冥想良久,才收起了银针器具,起身离开石室,回到了石坪上的木屋。

  木屋是吴清婉寝居的地方,只有一间屋子,除开一张摆放剑匣的长案,陈设和寻常女子的闺房没有区别。

  吴清婉已经炼气十二重,可以不眠不休很久,但睡觉是养精蓄锐最快的法子,能睡总不能硬熬着。她关上了房门,走向闺房里侧的床榻,路过圆桌时,瞧见了上面摆放的木盒。

  方才心绪不宁,吴清婉还忘了这茬,她在桌前坐下,打开了做工精良的木盒……

  第三十七章 吴前辈真是……

  木盒之中,是一件白如霜雪、以银丝勾勒云纹的长裙,折叠整齐,仅看做工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小子,眼光不错。”

  吴清婉勾起嘴角,把长裙拿起来,走到铜镜之前,展开在身前比划了下。

  左凌泉眼力不俗,挑的裙子自然分毫不差,不用试就知道非常合身。

  吴清婉眨了眨眸子,满意点头,反正漫漫长夜也无事可做,便解开了身上的暖黄色裙摆,露出线条柔润,没有半点瑕疵的身段儿。

  只是吴清婉刚把白裙展开,裙子里面忽然掉下一个荷包。

  吴清婉反应过人,未等荷包落地,便以白皙足尖勾起,踢毽子似的把荷包踢到了手中,打开一看,里面是云白色的布料。

  吴清婉眨了眨眸子,本以为是一块手绢,但展开之后……

  “咦~啧啧啧……”

  吴清婉温婉的眉儿微微一皱,表情十分古怪,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