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作品:《仙子很凶(太莽)精校版

凌泉服软,其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姜怡理清楚头绪后,神色恢复如常,又带上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度,放下茶杯,斜靠在了软塌上:

  “左凌泉,往日恩怨,本宫不计前嫌、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只要踏实务实,本宫不会亏待你。”

  这话是在宣示以后谁在上面。

  左凌泉也推不掉这么大个道侣,只要能继续修行就好,对此倒也不介意:

  “公主明事理即可,明日还要去栖凰谷,我就不打扰公主了,告辞。”

  姜怡今天受的刺激有点多,也想左凌泉赶快消失,不过回想了下,又抬手叫住了起身的左凌泉:

  “等等,嗯……我有点事儿,需要你注意一下。”

  左凌泉顿住身形,回头道:“长公主直说即可。”

  姜怡收起了居高临下的表情,酝酿稍许,才认真道:

  “近些年京城周边凶兽频出,而且年年激增,弄得百姓人心惶惶,向本宫问责的折子,都快把御书房塞满了……

  ……这些事,本该栖凰谷去追查堵死源头,可我沟通几次,栖凰谷都是满口答应,事后该闹凶兽还是闹。这也就罢了,如今连给朝廷造的斩罡刀,都能出现残损无用之物,我怀疑栖凰谷把朝廷给的香火钱,用在了其他地方。”

  左凌泉不知底细,顺着话询问:

  “莫不是栖凰谷内部的人自己贪了?”

  “我在栖凰谷呆了近十年,对几位师伯的品行都知晓,不会干这事儿。能出现如今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朝的国师岳平阳。国师乃栖凰谷掌门,已经有两年未曾露面,栖凰谷对外说是闭关。寻常闭关不会这么久,我怀疑是国师修炼出了岔子,导致体魄受损,需要大量白玉铢调理伤势,才导致栖凰谷入不敷出、屡出纰漏。”

  白玉铢是修行中人用的货币,左凌泉有所听闻,他思索了下:

  “国师可是我朝撑门面的高人,若此事属实,被敌国知晓……”

  “都不用等敌国。”

  姜怡轻轻叹了口气,指向北方:

  “北崖郡还有个扶乩山,食烈王的供奉,近百年都想顶替栖凰谷的位置,只是碍于国师之威,不敢擅动,如今见京城频繁出现兽患,才上了几封折子请缨。若是换做以前还好,父皇在,换个国师也无非一句话的事儿;可如今圣上年仅十二,本宫以妇人之身摄政,已经让宗室颇有微词,这时候撵走栖凰谷,调烈王供奉的扶乩山入京,要是烈王一起过来,栖凰谷帮谁?”

  左凌泉眉头一皱,这才感觉到形势的严峻。他沉思了下,又询问道:

  “国师修为深不可测,出问题的几率想来不大。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姜怡耸了耸肩膀,再次指向北边:“北崖郡的扶乩山,精善驯兽之术,靠养各种奇门兽类起家。凶兽也通灵性,不会莫名其妙跑到城镇里送死,而各地闹的凶兽,无一例外都凶悍异常,专朝人多的地方跑,直至被斩杀,这不符合常理。我怀疑背后有人,故意驱使凶兽作乱。”

  左凌泉听到这里,明白了姜怡的意思——这哪是怀疑,挑明了在说,是扶乩山在暗中驱使凶兽作乱,逼迫朝廷撵走栖凰谷,让他们取而代之。

  “让我做什么?去查扶乩山?”

  “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没走到北崖郡人就没了,查不了。而且,只要国师安然无恙,给扶乩山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招惹栖凰谷。你不是刚好要去栖凰谷拜师学艺嘛,借机多注意下,只要确定国师大人安然无恙,其他事情都不值一提。”

  “栖凰谷就在城外,公主没派人打探过?”

  “打探过,但一无所获,栖凰谷没了国师,五名掌房根本撑不起偌大家业,事情败露必然被鸠占鹊巢,他们也不敢让我和外界知道。你看起来机灵,品性也不错,想来很讨几位师伯喜欢,说不定能探清虚实。”

  左凌泉少有地被姜怡夸奖,勾起嘴角笑了下:“明白了,我尽力而为,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公主。”

  姜怡缓缓点头,犹豫了下,还是起身相送。

  只是两人走到车门旁时,左凌泉忽然顿住脚步,认真询问道:

  “对了公主,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姜怡眨了眨眼睛——什么时候成婚?宗室和部分朝臣,恨不得今天选驸马,明天就举行婚礼,把她从宫里撵出去。

  还政出宫可以借由弟弟年幼拖些时日,但作为妥协,成婚的时间肯定没法拖,按照宗氏的安排,很快就得……

  就得被这个小贼按在被窝里认真糟蹋!

  她还不能还手!

  姜怡平静的眼角猛地一抽,只觉浑身不自在,心绪微乱,又连忙压下,瞪着双眸道:

  “你很着急吗?”

  左凌泉一时语塞,他说着急,会显得色急攻心。说不着急,又有不垂涎公主美貌的嫌疑,让姜怡多心。想了想含笑道:

  “我是怕公主着急举行婚礼,想提前安排好行程,免得耽误了时辰。”

  “本宫着什么急?你先忙你自己的,等我确定了日子,再通知你。”

  左凌泉不再多言,抬手一礼后,转身下了车辇。

  姜怡目送左凌泉离去,见其下车后,连忙把车门关上,长长地松了口气……

  第十九章 煽风点火

  二月春光明媚,临河坊沿街河道上千帆云集,南来北往的商客走卒在此靠岸,稍作停留,又很快奔向人生旅途中的下一处。

  面朝河岸的小酒肆,幡子在春风中摇摇晃晃。

  身着深色罗裙的汤静煣,双臂环着胸脯,稍显无聊地看着门前人来人往。

  一人独处,门前来往的人再多,也不会给人留下太多印象,‘过客’的意思,想来就是如此。

  酒肆里没客人的时候,汤静煣经常这样发呆,看落日西斜,看云卷云舒,思绪也随着天上的云朵般神游万里、变幻无常。

  但今天不知为何,发呆的时候精神有点集中,总是想着一个人。

  汤静煣见过的人很多,熟悉的人却很少,和左凌泉有所交集,聊得也算投机,知道他今天参选驸马,心思难免放到了东城的起云台里。

  虽然左凌泉不想当驸马,但汤静煣心底里,还是觉得左凌泉当驸马很合适。

  因为左凌泉的品性、相貌、家世都太好了,她实在想象不出,除了倾城之姿的长公主殿下,还有哪个女子配得上左凌泉。

  “唉……”

  汤静煣幽幽叹了口气,有点想去起云台看热闹,只是以她的身份,显然去不了,此时也只能朝东边街道望上一眼,聊以慰藉。

  不过,这一眼瞧去,倒是发现小街中间,有个提刀的老捕快慢悠悠走来。

  汤静煣神色一喜,来了精神,回到酒肆取了壶温好的酒,待老捕快从门口经过,脆声招呼道:

  “老张,大中午巡什么街,进来坐坐,请你喝两盅。”

  捕快老张本就是冲着酒来的,自然没有婉拒,顺势进入酒肆,在窗口坐下,呵呵笑道:

  “静煣,你这小财迷的性子,今天咋这么客气?”

  汤静煣确实有点财迷,毕竟一个人独居过日子,要是不会精打细算,还怎么开门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