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作品:《仙子很凶(太莽)精校版

好期盼。

  却没想到左凌泉刚到京城,就给了他这么大个惊喜。

  今天他要是去晚了半步,左凌泉真被抓进大狱闹了笑话,明儿个肯定人尽皆知,即便能捞出来,还选个什么驸马?

  “你以前多乖巧一娃儿,斯斯文文不吵不闹,左家十几个晚辈里面,我就觉得你日后有出息。现在可好,也不知你爹怎么教的……”

  左寒稠喋喋不休。

  左凌泉站在窗口,面对‘恨其不争’的三叔,表情随和,听了半天唠叨后,才回过身来,开口道:

  “今天的事儿,是崔善英无礼在先,我又没下杀手,只是验证一下斩罡刀真伪。”

  左寒稠在书桌后坐下,一拍桌案:

  “验证真伪需要捅人?后天长公主点驸马,你进京是来当驸马的,闹出乱子,后天难不成让长公主去天牢里面点你?”

  左凌泉还真就这意思,不过这话当着长辈的面,自是不好直说,他在书桌对面坐下,摇头一叹道:

  “三叔,这驸马不好当,再者,来抢驸马的人如过江之鲫,我也不一定被选上。”

  左寒稠自然知晓驸马不好当,特别是长公主的驸马。他严肃道:

  “选不选得上,是长公主的事儿,轮不到你我考虑。你我该考虑的,是想不想当。”

  左凌泉干净利落回答:

  “不想。”

  “你不想也得想。”

  左寒稠抬手指了指皇城的巍峨城墙:

  “圣上年幼,长公主代为摄政,说白了就是我大丹朝的事儿,都是长公主一人说的算。现如今按照礼法招驸马,全天下的世家大族,都削尖了脑袋往进挤,我左家能不去?”

  左凌泉端起茶杯抿了口:“我左家有些田地不假,但也算不上豪门,也就在南方四郡有点影响力……”

  左寒稠摆了摆手,靠在太师椅上,语重心长道:

  “可三叔在京城当官。如今长公主以妇人之身摄政,本就颇受宗室微词,朝堂上有异议者也不在少数,但异议谁敢明着说?

  想当驸马,说白了也是表忠心,证明自己想和长公主上一条船。满朝文武的世家公子都去了,就我左家自命清高不屑一顾,这是什么意思?我左寒稠瞧不上长公主?”

  左凌泉这次明白了——关乎站队的问题。他想了想:

  “我在家中排行老七,左家未婚配的公子,还有四五个,五哥六哥也没婚配,为何先让我……”

  “谁让你长得俊?”

  第四章 男不情、女不愿

  左寒稠指了指左凌泉的脸:

  “整个左家十几个少爷,就你长得最俊,还爱四处逛,弄得南方四郡人尽皆知。这就和圣上选妃,家里有个待字闺中的美人一样,人人都知道,你敢送个次一点的进宫?”

  “……”

  左凌泉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左寒稠见侄子不反驳了,面色缓和了些:

  “我知道你喜欢逍遥自在,不爱被人管束。这次挑驸马,你只要尽力而为,让所有人看到我左家的立场,就足够了。

  能被选上,也算你的福气,长公主倾城之容,和你相配可谓是郎才女貌;若是竭尽所能,依旧落选,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左凌泉不好再拒绝,当下只能微微颔首:

  “知道了,我尽力而为,如果没被选上,三叔可别怪我不争气。”

  “公主殿下慧眼如炬,只要你不消极应对,岂会不选你。天色已晚,回去好好休息准备吧。”

  左寒稠嘱咐完,起身相送。

  左凌泉点头,抬手告辞后,走向书房外,直接飞身上了屋顶。

  左寒稠瞧见此景,来到窗口疑惑道:

  “凌泉,大晚上的不回房睡觉,上房作甚?”

  左凌泉初来乍到,待在三叔家里不太自在,想出去找个地方落脚,但这话不好明说,只是在飞檐之上含笑道:

  “第一次来京城,出去随便转转,选驸马之时,我会准时到场,三叔不必担心。”

  左凌泉毕竟是男子,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嫁小姐。左寒稠虽然不想侄子失踪,但也不好强行关起来,想想只是叮嘱道:

  “出门在外注意仪表,别和莽夫一样,动不动就抽刀砍人。还有,千万别去青楼勾栏,至少这两天不行。”

  左凌泉撑着伞站在雨幕中,稍显无奈:

  “三叔,我不好女色。”

  左寒稠微微皱眉,左右看了几眼,见夫人不在,才做出一副过来人模样:

  “不好女色能叫男人?你别在三叔面前假正经。对了,好男色可不行,城里的相公馆千万去不得……”

  ??

  左凌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摇头叹了口气,几个起落间便隐入了雨幕……

  ……

  同一片夜色下。

  巍峨宫城肃立在京城东侧,风吹宫灯、雨打飞檐,让偌大皇城犹如处于云雾之间,朦胧中透着华美。

  天子寝居的长乐宫内,灯火通明,太监手持拂尘,安静站在御书房外,宫女捧着书卷来回进出。

  年仅十二岁的小皇帝,身着黑红相间的龙袍,坐在小书案后昏昏欲睡,面前抄到一半的书籍,也变成了歪歪扭扭的蚯蚓爬爬。

  书房里侧,宽大御案上堆满了奏折,女官在旁边认真整理。

  同样身着红黑配色宫裙的女子,端端正正坐在书桌旁,手里拿着缉捕司下午刚送来的卷宗认真查看。

  女子双十之龄,发髻间斜插金簪,眸若红杏,眉如弯月,曲线曼妙的身段儿,已经显出了几分专属于女人的成熟。

  虽然不施粉黛,眉宇间的柔艳却无丝毫消减,特别是一张樱红小口,带着些许天生的春意。

  不过女子眼神专注的如同利剑,哪怕没有任何动作,那股骨子里的居高临下也透了出来,不容外人直视,以至于让这双灯前美眸,看起来没有半点柔美,反而有些冷冰冰的味道。

  能让皇帝在旁边抄书,自己坐在龙案上批折子的女子,自然是龙离公主姜怡了。

  龙离公主年近二十,在这世道已经算老姑娘了,因为要辅佐年幼的弟弟,她其实并不急着嫁人。

  但身为女子摄政,又不是皇帝的生母,史上从无先例,也不合礼法,宗室和朝臣异议颇多。

  这次招驸马,便是因为宗室那边意见太大,迫不得已作出的妥协。

  嫁了人之后就是外姓人,按规矩得出宫去婆家,不能留在宫里,自然也就远离了权力中心。

  龙离公主和小皇帝是亲姐弟,年龄相差悬殊,感情却深厚,岂能放心年仅十二的弟弟,独自留在宫里,被朝臣、宗氏架空,心里肯定不想嫁人,此时也在为招驸马的事儿头痛。

  御案上青灯摇曳,龙离公主借着灯火,看着手上的卷宗,有些无趣的揉了揉眉心:

  “这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御案旁的女官冷竹,听见龙离公主开口,放下了手中卷宗,好奇询问:

  “公主,怎么了?”

  龙离公主将卷宗推到冷竹面前,指了指上面的字迹:

  “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