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

作品:《长夜余火精校版

禁地扭来扭去。

  蒋白棉凝望了一阵,探手抓住了跃跃欲试的商见曜:

  “别掺和。

  “先进去。”

  商见曜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弄好快要放下来的战术背包,跟着蒋白棉往最里面那台房车走去。

  途中,他们遇到了一个把头发两侧全部剃光的年轻男子。

  蒋白棉拦住了他,微笑问道:

  “你们首领在哪里?”

  说话间,她闻到对方身上传出较为明显的汽油味道。

  冬夜的寒风侵袭下,那年轻男子穿得也不多,就是一件长袖的红色棉T恤和一条裤脚很宽的裤子。

  他的额头隐隐有点汗水,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运动。

  “叫团长。”这年轻男子强调了一句。

  “是,团长。”商见曜向来从善如流。

  这年轻男子一下被哽住:

  “我是说,我们首领叫团长,不,他不姓团,他是我们这个商团的团长。”

  “你们团长在哪里?”蒋白棉抢在商见曜开口前问道。

  年轻男子指了指最深处那台房车:

  “卖东西那个就是。”

  回答完,他上下打量了蒋白棉一眼,露出笑容道:

  “一起跳舞吗?”

  “不了。”蒋白棉一点也没犹豫地拒绝了。

  他们对话的时候,因为音乐声强劲而有力,所以都放开了喉咙,仿佛在喊。

  对蒋白棉来说,这简直如鱼得水。

  被拒绝的年轻人也没纠缠,身体跟着节奏上下摇晃着,让开了道路。

  看着蒋白棉的背影,他抬起右手,嗅了嗅小臂处的气味,疑惑自语道:

  “她不喜欢这个型号的汽油味道?”

  “旧调小组”快要抵达目标房车时,周围阴影里突然蹿出来一个老太太。

  她端着一个棕色的簸箕,里面放着许多瓶瓶罐罐。

  “要来一点汽油吗?或者,你们想要柴油?”这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已算明显,整个人显得有些消瘦。

  龙悦红等人略感茫然之际,商见曜非常适应地问道:

  “好吃吗?”

  “……”老太太一时语塞,“这不能吃。”

  她旋即大声说道:

  “洒一点在身上,能让你们成为营地里最受欢迎的人!”

  她空出一只手,指着一个小瓶道:

  “这是‘橘子公司’的15型汽油,最纯正的那种,而且气味调配得刚刚好。

  “你只要洒一点,今晚不知有多少姑娘为你神魂颠倒!”

  蒋白棉听得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

  “因为许多车辆都需要燃油,这里不少人对燃油的味道也爱屋及乌了?

  “也许,对他们来说,花香远远比不上汽油或者柴油的味道迷人。”

  “啊,你说什么?”老太太的听力稍微有点不好,而这里的环境又非常吵闹。

  蒋白棉哑然失笑,大声说道:

  “我们不需要!”

  看着老太太略显失望地回到阴影里,“旧调小组”四人登上了最深处那台房车。

  里面的空间颇为宽敞,竟然能摆放多张桌子和椅子,正对外面的地方,则有一个到商见曜胸腹位置的乳白色平台。

  平台前有几根高脚凳,平台后则有陈列着各种瓶瓶罐罐的木柜。

  木柜和平台之间,站着一个接近一米八的男子。

  他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很短,嘴边留着一大圈花白的胡须,身上套着件闪烁些微油光的黑色皮衣。

  “要喝点酒吗?”这位大叔微笑问道。

  “你们有酒?”蒋白棉拉过高脚凳坐下,反问了一句。

  龙悦红同样感觉诧异:

  “盘古生物”这种粮食还算充足的地方,酒类饮料都属于管制品,每年出产很少,每个人只有极少量的配额,遍地饥荒的灰土上,居然随随便便就能遇到一个卖酒的!

  疑似“无根者”商团团长的大叔笑着说道:

  “野树果酒。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每年夏天这边都会长,又酸又涩,没谁会吃它,又没法保存到冬天,但酿成酒,风味竟然出乎意料地不错。”

  等到“旧调小组”其他人都坐了下来,蒋白棉才打趣道:

  “我以为以车为家,以驾驶为终身职业的人不会喝酒。”

  那位大叔顿时笑道:

  “所以我们才只在每年冬天的时候频繁喝酒。”

  他叹了口气道:

  “我爷爷那一辈,因为旧世界毁灭,回不去家乡,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很多时候只能靠酒精来麻痹自己。

  “这也造成了不少事故,损失了一些车辆。

  “到了我们父辈,就有了第一条团队规矩,每个人都必须纹在身上的规矩。”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体,拉高衣物,露出了背部。

  那古铜色的肌肤上,两排青黑色的大字异常醒目: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第八章 “挑衅”

  虽然无论从逻辑、氛围,还是之前话语带来的心理预期来说,眼前的这一幕都很正常,但蒋白棉、龙悦红等人还是难以遏制地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感觉。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两句话似乎就不应该以这种方式出现!

  啪啪啪,商见曜的鼓掌从不缺席。

  然后,他问道:

  “纹在背后,那不就看不到了吗?怎么时时警醒自己?”

  刚把衣物放下来的花白胡子大叔表情一滞,短暂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他也是走南闯北,经历过许许多多事情的人,迅速就调整过来,笑着问道:

  “那你觉得应该纹在哪里?”

  “两只手的手背上,一边一句。每次想喝酒的时候,一抬手就能看到。”商见曜似乎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花白胡子的大叔点了下头道,“嗯,是个好办法,以后我会把它加入选项。”

  蒋白棉看得出对方只是在随口敷衍,于是转移了话题,笑着问道:

  “该怎么称呼?”

  “费林。”这位嘴边有一大圈花白胡须的男子简单回答道。

  他也没在意对面四人叫什么,重复起之前的问题:

  “要喝点酒吗?

  “这边特产野树果酿的,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短短的胡须,呵呵笑道:

  “我们几乎每年夏天,都会专门抽空回这边一趟,为的就是采摘这种野树果,用来酿酒。”

  蒋白棉左右看了一眼,笑容不变地问道:

  “可以用什么来换酒?”

  费林顿时失笑:

  “用什么来换酒不取决于我们要什么,而是你们有什么。

  “在灰土上,执着于唯一答案的人往往什么都得不到。”

  “我们有……”外面传入的很有节奏的音乐声里,蒋白棉的状态似乎颇为放松,她眼眸一转,带着促狭的表情,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