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欢呼。

  枯燥、无聊的养伤生活终于结束了——这让绪方想保持淡定都很艰难啊。

  “绪方君你今天的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错啊。”

  正收拾着他的药箱的玄安突然朝绪方问道。

  “从我进屋的那一刻,便感觉你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难不成最近发生了什么让你高兴的事情吗?”

  “嗯。再过一会,我们榊原剑馆的宴席就要开始了。”

  绪方把这场马上就要开始的宴席因何进行的前因后果,给玄安简略地讲述了一遍。

  “哦哦!庆祝你痊愈以及获得免许皆传证书的宴席吗?那很棒啊。”

  “说起来——绪方君你得到榊原一刀流免许皆传证书的事情,在这几天都传开了呢。”

  “大家都在传——榊原剑馆出了个年仅20岁便得到免许皆传证书的天才剑客。”

  “天才剑客什么的,太夸张啦。”绪方无奈地笑了笑,“我之所以能得到免许皆传的证书,只是因为我们流派的免许皆传证书特别好拿而已。”

  绪方的这句话并不是在谦虚。

  他真心实意地觉得他们榊原一刀流的免许皆传证书真的好容易拿。

  只要能学会在战斗中不择手段、把流派中的四大剑技中任何一个剑技练至娴熟,就能得到免许皆传的证书。

  获得证书的条件,和其他流派相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所以在收下这免许皆传的证书时,绪方的心里其实是有种“德不配位”的忐忑的。

  玄安收拾完他的药箱,起身准备离开绪方的家。

  “你的伤已经好了,所以之后我也不需要再登门给你上药了。”

  “嗯。玄安医生,后会有期了!”绪方站起身,朝玄安行了恭敬的鞠躬礼,“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你说错了,绪方君。”玄安微微一笑,“你应该说‘后会无期’才对。”

  “‘后会无期’——才是医生和患者之间最好的状态。”

  “所以——希望绪方君你日后能一直健健康康的,日后不用再和我相见了。”

  “后会无期了,绪方君。”

  说罢,玄安提起药箱,朝绪方的屋门走去。

  然而——就在玄安在房子的土间处穿好他的草鞋,准备离开之时,从刚才开始脸上就带着淡淡的犹豫之色的绪方,此时终于鼓起勇气朝玄安出声问道:

  “玄安医生……在你离开之前……可以回答一个……我之前就问过你很多遍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玄安医生。”绪方直视着身前的玄安,“仓永大人他……为什么会派你来给我治疗?仓永大人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第76章 仓永的邀请

  身为广濑藩家老的仓永为何对他如此好?

  在祭神比试结束后,仓永曾经亲身来到绪方的身前,微笑着拍了拍绪方的肩膀,夸赞着绪方刚才在比武场上的表现。

  随后,不仅将医术在他们广濑藩数一数二的玄安医生派来给绪方治疗。

  而且还自掏腰包,承担了给绪方治疗的一切费用。

  不仅如此,仓永还给绪方放了带薪假——养伤期间不用再去藩厅进行他那库房官的工作,并且这段养伤期间内绪方的俸禄可以照拿,不会因绪方少工作了一段时间而克扣绪方的俸禄。

  仓永如此照顾他,令绪方百思不得其解。

  绪方敢用自己的生命发誓——他此前与仓永绝对没有交集。

  绪方弄不明白——与他素无交集的仓永,为何会对他百般示好?

  在玄安给绪方进行着首日的治疗时,绪方便朝玄安问出了他的这个问题。

  然而绪方得到的答案只有玄安的含糊其辞。

  随后,绪方或明示或暗示地不断询问着玄安这一问题。

  但不论绪方怎么问,玄安都是紧闭着嘴巴,不肯吐出一个字。

  现在对绪方的治疗已经结束了。

  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绪方觉得他应该都看不到玄安了。

  绪方犹豫再三,绝对趁着这最后的一次机会,朝玄安再一次地问出了这个困扰了他一个多月的问题。

  本来,绪方都已经做好了再次被玄安敷衍的准备了。

  但没成想——玄安在听到绪方的这个问题后,竟然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下来。

  而绪方也安安静静地跟随着玄安一起沉默,等待着玄安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玄安才张开嘴唇,幽幽地说道: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仓永大人为何会对你百般示好。”

  “但我知道——”

  玄安话锋一转。

  “仓永大人对你的这些好,肯定都是有原因的。而且是并不一般的原因。”

  “我与仓永大人也算是老相识了,所以对于他的为人,我也有着些了解。”

  “仓永大人是一个意志很坚定的人。”

  “面对再大的困难,仓永都会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同时,他也是一个……很残酷的人。”

  “他绝不会在无用的人、自己不感兴趣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玄安话说到这,便点到为止,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虽然玄安只把话说到这,但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所蕴藏的信息量也足够绪方去慢慢来理解、消化了。

  “……总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给你了。”

  喀拉拉。

  玄安拉开绪方家的家门。

  “后会无期了,绪方君。”

  碰。

  绪方的家门被合上。

  又破又小的屋内,重新变得只剩下寂静的空气陪伴着绪方。

  “算啦。”绪方轻叹了口气,“如果仓永给我的这些示好都是需要偿还的……那就等他上门要‘债’再说吧……”

  ……

  ……

  “差不多到时间了……”

  绪方望着窗外的天色,嘟囔道。

  此时的绪方已经穿戴整齐。

  今晚可就要和师傅、师兄弟们一起共举宴席了,为了配上这绪方期待已久的宴席,绪方特地换上了一身他衣柜内最新、最干净的衣服。

  头发、身体什么的,也特地好好洗了一遍。

  望着外面的天色,绪方不断犹豫着是否要现在就出门,还是说要再晚一些。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陌生的大喊:

  “绪方逸势君在家吗?”

  ——嗯?

  绪方微微皱起眉头,循声看向自家的房门。

  ——是石川剑馆的人来找我报仇吗……

  绪方迅速抓起放在他身旁的刀,然后蹑手蹑脚地朝房门走去……

  然而,门外的人就像长了双能够看清屋内的绪方正在做什么的透视眼一般,大喊道:

  “绪方逸势君!请您放心!我们不是石川剑馆的人!”

  ——不是石川剑馆?

  虽然门外的人说是这么说,但绪方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虽然屋外的人这般说,但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