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啊!”

  “是!”阿福迈着小碎步,快步回到了厨房内。

  绪方哭笑着目睹面前的这一景象。

  受到阿咲的聘请,来到流屋这里来当保安也有一些时日了。

  对于阿咲的这种豪爽、动不动就请人喝酒吃菜的性格,绪方也已经习惯了。

  相比起阿咲和阿福的兴奋,绪方本人其实并没有太过高兴。

  能够成为榊原剑馆的新首席,固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获得此次馆内大比的优胜,便意味着要代表榊原剑馆,出战下个月在出云大社内举行的祭神比试。

  对于要出战祭神比试此事,绪方的心情很复杂。

  说实在的——绪方对于祭神比试,其实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绪方是一个并不喜欢麻烦的人。

  对于那些看上去、听起来很麻烦的事情,绪方一直都是敬谢不敏。

  若不是阿咲给的钱实在太多了,绪方也不会接下当居酒屋保安这种一听就很麻烦的工作。

  参战祭神比试——在绪方眼里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要代表着榊原剑馆,与今年再次代表着石川剑馆出战祭神比试的远山任一郎比试……

  绪方光是想想就感觉麻烦。

  不过他现在已经是馆内大比的优胜,注定要去参加下个月的祭神比试了,所以绪方感到期待也好,感到不期待也罢,他都得硬着头皮上了。

  ……

  ……

  把酒与下酒菜准备好——这多多少少都要花上一些时间。

  绪方便抱着他的刀,在流屋内与阿咲一起等待着阿福把酒与下酒菜准备好。

  等待的时光,永远都是无聊的。

  就在绪方考虑着是否要想些话题,来和阿咲一起聊上几句时,阿咲突然出声道:

  “绪方大人。”

  阿咲把声线压得很低。

  仿佛生怕外人听到她的声音似的。

  “嗯?阿咲小姐,怎么了吗?”

  “那个……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阿咲小姐,有什么请求,就请直说吧。”绪方爽快地说道,“凡是我能办到的,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办。”

  阿咲三天两头地请绪方喝酒吃美食。

  早就弄得绪方怪不好意思的。

  现在阿咲有事情拜托绪方去做,那绪方不论出于情理还是出于道义,他自然都得尽力去完成阿咲的请求。

  “其实只是一件小事啦……”

  阿咲回过头,望了望身后的厨房。

  确认了阿福还在厨房内捣鼓酒水与下酒菜后,阿咲偏转回头,用压得更低的声线说道:

  “我想向你借点钱去买件吴服。”

  “吴服?”绪方疑惑道。

  吴服——也就是和服。

  和服这个称谓是直到江户时代之后才渐渐流行起来。

  江户时代及之前,人们将习惯称他们的传统服饰为吴服。

  “嗯。”阿咲点了点头,“大概就是在2年前的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差点被卖到青楼去的阿福。然后把阿福收养了过来。”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对于我和阿福来说,都是十分特殊的时日。”

  听到阿咲这么说后,绪方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我明白了。所以——阿咲小姐你是为了纪念这个对于你和阿福小姐来说都相当特殊的时日,才决定要买件吴服当作礼物送给阿福小姐吗?”

  第34章 无我二刀流(下)

  “没错。”阿咲将双手合十,“虽然我的确是有这个打算,但是我的钱有些不够……”

  “前天我的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来找我,我盛情招待了一番我的那个朋友,花了不少钱,所以……我的钱现在变得有些不太够……”

  “阿咲小姐……”绪方无奈地苦笑了下,“你日后要多多学习如何合理地管理自己的钱财啊……”

  “好吧,我会借钱给你的。不过我的存款也没有太多便是了。”

  绪方的日子虽然过得很穷酸,但要论存款的话,他还是有一点的。

  阿咲和阿福这对母女对于绪方来说,已经算是相当重要的熟人、朋友。

  不说别的——绪方平日里白吃、白喝了这么多东西,此时阿咲向绪方借钱,如果绪方支支吾吾着、不痛快地把钱拿出来的话,那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所以借钱这种小事,绪方不带任何犹豫地便点头同意。

  绪方报出了他现在的存款金额,并询问阿咲是否够用。

  而阿咲也连忙点头,表示够了够了。

  然后与绪方做好了约定——明天晚上的时候,绪方就把他的存款拿来。

  后天白天的时候,阿咲就拿着二人的钱去吴服店,亲自去选购阿福可能会喜欢的吴服。

  ……

  ……

  与此同时——

  很多剑馆师傅的家和剑馆是一体的。

  也就是说——很多剑馆是分成了两部分的。

  一部分是向所有弟子开放,供弟子们练剑、休息的地方。

  另一部分则是馆主本人的居所。

  但半兵卫不是这样。

  他的家和他的剑馆是分开的。

  半兵卫的家建在一处离榊原剑馆有段距离的地方上。

  身为一馆之主,半兵卫在生活用度上自然不缺钱。

  但是他的家却意外地朴素。

  就只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普通屋子而已。

  此时正待在家中的半兵卫,满脸严肃地撑着盏油灯。

  缓缓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拉开房门、进入房内后,半兵卫笔直地朝放置在房间一脚的小柜子走去。

  这只深红色的木柜有些年头了。

  半兵卫将最底部的柜桶拉出来时,发出了阵阵“吱呀”声,同时还扬起了些许灰尘。

  将底部的柜桶拉出来后,露出了柜桶里面的景象——将柜桶填得满满的线装书。

  《论语》、《诗经》、《尚书》、《春秋》、《大学》……这些线装书,基本全是四书五经。

  半兵卫将这一本本四书五经全部从柜桶内拿开。

  露出一本放置在最底部的书籍。

  这本书籍也是一本线装书。

  不过……从那泛黄的封皮与书页来看,这本线装书已经有些年头了。

  半兵卫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拿在左手的油灯放置在脚边的地上。

  借助着这昏暗的灯光,半兵卫用双手将这本已经有些年头的书籍从柜桶内捧出来。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是在捧着什么易碎品一般。

  将这本书籍从柜桶内捧出后,油灯那昏暗的、随风四处摇摆的灯光投射到了这本书的封皮上。

  照亮了这本书封皮上的那5个汉字——无我二刀流。

  望着封皮上的这5个汉字,半兵卫的脸上浮现出些许追忆之色。

  抬起右手拇指轻抚着陈旧、泛黄的封皮。

  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般。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