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作品:《剑卒过河精校版

  二舅的行为偏离了他正常的思维方式,也就是说,他的命运会因此而发生改变,也许会从龙成功,也许会身死族灭,而这些结果都不是他本来该有的轨迹,他的轨迹可能就是平平淡淡,不管谁当皇帝,他都会一如既往的平平庸庸,混吃等死!

  自己的浮运云团想要吞噬的,就是这种不正常的,非本人意愿的命运改变?

  一定是这样!娄小乙很高兴,没想到照夜一行,在金手指上还有这样出人意料的收获!

  他没有选择马上动手吞噬,他还需要再看看清楚,实话实说,他在这场皇位争夺中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甚至都没有存在的价值,他唯一能影响的现在看来就只是自己的二舅,那么,当然要选一个最好的切入点,来一次就结束,谁还没完没了的在这里和这些争权夺利的人耗下去。

  日子很枯燥,很无聊,但好在还有书可看;那个神秘的修行人又来了两次,同一个人,主要是和二舅安排动手的细节,娄小乙凭一双苦练的耳朵,从中也大致得到了部分计划的真相。

  这不是一次光明正大的争夺,三皇子一系对此心知肚明,如果靠老皇帝指定皇位,他可能一点机会也没有,于是便有了和修行人的勾结。

  要完成一次宫庭政变,仅靠为数不多的修士是不可能达成的,需要宫庭内卫,宫外卫戍,甚至是王国对付修行人的神秘衙门的支持,这些东西复杂繁多,到了二舅这里便只有如何掌控宫外卫戍这一条,

  他只是一部机器运转中的一颗螺丝钉,还是可有可无的那种,从和他联络的修行人只有食气中期修为就可见一斑,自然也不可能透露给他多详细的内容,

  好在娄小乙也无所谓,自始至终他也不想去完全搞明白这其中的真相,距离他太远,徒生是非,

  他唯一做的,就是在那枚虎符金印上小小的做了些手脚,不是改变,而是让二舅在长时间佩戴后会有刺痛感,这种改变在产生刺痛感后就会消失,让人无法追寻产生这种刺痛的根源。

  达到的目的就是,二舅向这名修士抱怨金印的不舒适,那修士检查过后当然一无所获,于是就这么拖着,看看还会有什么其他变化!

  刺痛当然不会有危害,就如针扎一般,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个由头,当最后政变发动时,二舅会有这样一个借口不能参与!

  第0108章 开始

  借口是给三皇子看的,天意难定,如果这样一次大胆妄为的政变就成功了呢?如果娄小乙阻止了二舅,岂不是断了他的前程?被皇帝记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里面有没有其他原因?

  现在,他就可以推脱到修行人搞的金印上,随便找个原因,糊弄过去,运气好,官运亨通,运气不好,也不至于被杀头!

  你看,我戴这东西有反应,跟你们说了,你们却不当回事!结果事到临头我晕了过去,如此种种,对一个老官僚来说,推诿责任是必修课,不需要人教。

  就这么简单,娄小乙的优势在于他不需要考虑到底是谁上位,只是让这一家人活下来,这样的话,难度便低了很多。

  这样的日子又拖拖拉拉的过了几天,距离娄小乙进城已经半月之久,让他自己都抱怨这老皇帝真是个不省心的,要么你就提前确定皇位,鼎定朝堂,大家都省心,各找各的妈,各抱各的腿;要么你就死痛快些,大家见个分晓完事,这么拖着耗大家的耐心,这日子还怎么过?

  好在半月之后,终于等来了确定的消息,那修行人丑时初入府和二舅一番细谈,娄小乙隔着院子听的真切,老皇帝已薨,传位四皇子!

  他们的行动事不宜迟,就定于天还未亮的寅时末,云纹符已经盗出,配合二舅的奋威将军虎符,控制驻扎城内的卫戍军一部,负责防御皇城,抵挡其他皇子的追随者。

  这不是一个很关键,很核心的任务,可能也是考虑二舅的能力和影响力,至多也就只能做到这一点。

  商量好了诸多细节,修行人穿脊而去,留下二舅在那里不停的踱步,他一贯良好而准时的睡眠在现在也失去了作用,也是难为他,如此大事,什么人才能没心没肺的继续睡觉?

  娄小乙本来是想等他睡着后再替他解去那股精神上的影响,但现在看来不当面是不可能的了,眼看二舅又拿出了酒,这是要酒壮怂人胆?

  没的办法,于是提着棋袋踱出房门,径向二舅的书房行去,这一路上倒是出现了不少尽忠职守的护卫,但他们也不敢拿老爷的亲外甥怎么样,就这么一路尾随,到了书房外,有亲随进去通禀,良久,奋威将军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乙啊,进来吧!”

  众人这才各回值守,娄小乙走进书房,灯火通明,轻轻关上门,也不行礼,往八仙桌旁一座,棋袋往桌上一扔,

  “二舅,长夜漫漫,难以遣怀,我陪二舅下一盘?”

  老将军就盯着他,他长期上位的目光之下,一般人可承受不了,尤其是年轻人,可在他凌厉的目光中,自己这个外甥清澈的回视却仿佛浩如大海,让他的凌厉无处施展,

  坐下,仍然盯着他,这个外甥一直不走,也不出去闲逛,还不早不晚的,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来找他下棋,一定有其原因!

  有古怪!

  难不成,他娄氏早就倒向了二皇子,四皇子,这次入府就是来坏我事的?

  老将军决定先发制人!这是他一贯的性格,是唯一传自其父的优良品质;他喜欢说一不二,说别人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就像第一次见这小子时那样!

  “你父在世时,曾为皇子师,二皇子,四皇子因结伴出游毁农青苗,被你父罚在烈日之下跪君一个时辰,那么你认为,四皇子若坐定朝堂,你娄氏有什么好么?

  尤其还是个沉默闷葫芦,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

  娄小乙铺开棋盘,轻笑道:“二舅拿二十多年前的故事来说事,太久远了吧?人都会变,多少而已,尤其是少年向成年的转变,很多旧时恩怨,仿佛大的不能再大的事,换一个角度,也不过如此!

  我听说二皇子,四皇子都支持改变旧制,有这样想法的人,就不会太狭隘,小鸡肚肠,是没办法破旧立新的!”

  老将军不屑的一笑,“你和你母亲一样,太固执!

  这世上肯定有锐意改变的商人,可能也有心存良知的官员,但你记住,一定没有大刀阔斧,打破旧秩序的皇帝!

  四皇子之流之所以要锐意改变,不过是当今晚年觉得山河摇曳,江山不稳罢了!

  究其实质,这就是奉迎!只有奉迎,才能得当今的看重;等坐上了皇位,谁还记得当时的初衷?

  接下来就是如何坐稳位置,如何万族来朝,如何传给子孙!至于改革,那是什么?谁还会想起它?

  即使改,也不过是借改革之名,行党同伐异之实!

  三皇子就不同,他无能的真实!正因为无能,所以他才需要我们,才能给我们想要的地位!

  小乙你记住,历史的走向从来也不决定于皇帝的能力,而是他下面大臣的能力,我们既然不是身处乱世,那么当个弄臣就好,何必自找麻烦呢?”

  娄小乙就点头,“精辟!您的意思,能混就混,不能混就搏,搏不了改朝换代就是,反正无论谁当皇帝,下面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