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作品:《剑卒过河精校版

 路不平面色阴狠,一边咳嗽,一边嘲笑,

  “靴筒有两卷!一卷为假,一卷是真!真的已在老夫肚中,开膛可得,不过我劝你手脚要快,墨迹淡薄,一入胃液,怕是不能持久!”

  “老狗!好心思!”

  娄小乙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世界的人心奸诈,他自觉已经很小心了,却不想这路不平防的滴水不漏,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使诈,这是个教训!

  路不平狞笑道:“证据没了,你能奈我何?送官?私刑?

  或者,杀人灭口?捕房的人就在楼下?你躲的脱?

  世界之大,有无数神秘,知道为什么凡世间凶杀者甚少么?因为这世上还有你不能理解的力量!

  我便是要害你娄府,又怎样?在我吞下丝卷那一刻起,我就是个来同福戏楼听戏的老人,世人皆可证明!”

  娄小乙平静了下来,他不能动怒,更不能被对手所激!

  “这么做,值得么?”

  路不平怨毒的目光回瞪过来,“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风烛残年,不为身后事,谁抛眼前身?

  得罪了你娄府,我的身后事无忧;得罪了指使者,我连身后都没有!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

  放手吧,我也不来拦你,容你自去,咱们之间的过节,以后接着算!”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好!”

  右手扶正他的脖颈,左手发力,在后脑上一压,只听嘎嘣一声,路不平颈骨断折,摊软在太师椅上,大小便顺裤腿而下,四肢还在不停的抽搐!

  娄小乙转身,轻声道:“谁也不能剥夺小爷当一个快乐米虫的权利!不管是你,还是你后面的那些人!”

  出得包间,掩好房门,娄小乙步履自然,既不紧赶,也不拖延,那小二在楼梯口端着一壶香茗迎了过来,

  “客官这是……”

  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的谈话会这么短,短的他还没来得及献上殷勤,却见后来的客人阴沉着脸,从他身便边擦身而过,只留下半句,

  “话不投机……”

  小二僵在了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像干他这一行,最是考验眼色的职业,眼力劲好就打赏不断,如果不知好歹的往前凑,挨顿骂是轻的,被人抽个嘴巴也实属正常,像现在这种情况,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进去送茶的打算,不投机,就是谈崩了,谈崩了,自然心情就不好,自己现在送这壶茶上去,怕是好没捞到,还得被人烦!

  再往楼下看时,那客人已是走的远了。

  娄小乙走在大街上,速度并不快,这条街道是从娄府方向过来的必经之路;大户之家的马车,不会轻易去钻那些偏僻巷子,一来颠箥不堪,二来时有乞丐小贼骚扰,所以必然是要走大道的。

  在接近一个拐角处,一座绸布店后面,娄小乙闪了进去,十数息后再走出来时,已经是身上最后一件青色长衫,那撇胡子也被他扯了下来,

  顺大道回走,心有所感!

  杀人了!两世加起来都是第一次,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他的心中竟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他晕血,但却不晕死人!

  让他惊讶的是,在当时最后一瞬间的决定,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迟疑,仿佛杀死路不平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没有之一!

  他做了,也不后悔!

  这个人很危险,为了自己的米虫生活,不能留!留就是对娄府的最大的不负责任!

  他也能猜到,路不平是为了身后事做铺垫,想给子孙后代一个光明的前程,代价就是娄府和他自己一起同归于尽,而把希望寄托于其背后的主使者身上。

  对路不平来说,这是很正确的选择,娄府只剩下了名望,又哪里还有实际权力?

  至于背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这并不难猜,捕房,刑司宋大人,能调动这条线上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小人物?

  这个路不平躺在这里,就是一个回答,就是娄府的态度!

  至于路不平威胁他的所谓的什么不理解的力量,说的就是修行人,娄小乙很明白这一点,这也是他整个行动下来一直小心翼翼的原因!

  前世的谍行,再加这一世的修行,如果这也被揭穿,他就认了!

  总不能伸头等死,什么都不做?

  第0059章 明白

  车水马龙中,阳光格外的明媚,驱散开他因为杀戮而留下的阴影,他不自禁的问自己,我曾经是那么一个热爱生命的人,现在怎么变的对他人的生命无所顾忌?

  是在穿越过程中的改变?还是原身娄小乙表面斯文下的疯狂?或者,这才是真正的他,那个一事无成的穷屌丝一副无所谓下的真面目?

  因为有了修行,所以觉的世间法律不再能约束他这个修行者?

  不管怎么样,痛快就好,达到目的就好!

  前面迎头奔来一驾马车,速度平稳,蹄声清亮,在车厢前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一个娄字清晰可见,娄小乙自然而然的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事,放置在道边,估摸好距离,旁若无人取出火石,点燃……

  这是这个世界喜庆节日中最受人们欢迎的焰火,当然没有前世严格的限令,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燃放,只是价值不菲,不是贫寒人家能使用得起的。

  焰火一起,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人们下意识的把目光放在了焰火上,而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燃焰火的人。

  老马技术高超,前方的焰火没有对他造成如何的困扰,马鞭挥出,双马已经越过了焰火,心中还在纳闷,这是哪家的浑小子,当街点这东西,如果碰上驾车的新手,驭马受惊,就是一场大祸!

  因为心思完全集中在前面的两匹马上,强力约束防止乱跑,所有也就没有感觉到自家的马车似乎比方才重了一些,他是驭手,不是马,当然感觉不到。

  这个世界的马车,不是整体硬性结构,架子是木制的,四周都是用布幔围成的,也包括上下人的布帘,所以娄小乙很轻易的就蹿了上去,

  第一时间,捂住了车厢中老妇人的嘴,像这种隐密事,也没有带丫鬟的道理,人多嘴杂,很浅显的考虑。

  “彩环姨,是我,小乙啊,可不是打劫的强盗!”

  近在咫尺,又是相处了十九年的亲人,娄小乙又恢复了嗓音,所以老妇人很快就辨认了出来,不禁骂道:

  “小乙?你作什么怪?搞成这副鬼样子!”

  娄小乙说的简洁,“彩姨,说来话长,咱们长话短说!

  路不平在同福有埋伏,想借您买题之机毁我娄府声誉,我机缘巧合识破此局,现在,您告诉老马,打道回府,那地方是不能去了!”

  彩环姨将信将疑,但现在的情况是,她的秘密连娄小乙都瞒不过去,可想而知漏洞有多大,她是想的有些简单,可长期跟随主母,也不是愚蠢之人,只是拿眼盯着娄小乙,想要他给个答案。

  娄小乙轻笑,“彩姨,回府再说,现在不方便!”

  马车掉头,虽然老马很不理解,但也无须理解,照做就是,接近娄府时,两匹驭马感觉一轻,彩环姨就觉眼前一花,车厢里便只剩下她一个,

  惊讶中,再次骂道:“这小猢狲!”

  娄小乙使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