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在外面发财了?”

  “嗯。”江森道,“是发了点财,不过钱要下个月才到账。这些是我用学校发的奖学金买的。”

  “高中也有奖学金了?”马瘸子整年闭塞在学校里,消息居然倒是不闭塞,对外面的情况还挺了解,疑惑地问江森道。

  江森简单地跟他解释了一下十八中的优惠政策。

  马瘸子听得直点头道:“不错,你们学校领导,是会办事的。”

  “那这条烟给你,我先去吴支书那边蹭个饭。”江森拿出一条香烟,递给老头。老头却不满道:“诶,诶,两条都留下,吴支书现在要搞工作,暂时不收群众一针一线。”

  “已经这么有原则了?十里沟村基层改革进入深水区了吗?”

  江森老老实实把装烟的袋子放下来。

  马瘸子又笑这问道:“这几瓶酒,是给你爸带的?”

  “嗯。”江森点点头,“让吴支书有空拿给你。”

  “嗯……挺好。”马瘸子点点头,“你爸就是你爸,你小子,总算懂事理。去吧,抓紧吃饭,回来我给你配个药,你看你这脸,哎哟,原本好好的年轻人,愣是小姑娘都让你吓跑了……”

  “胡说八道,我明明跟梁朝伟差不多帅。”江森写了几天小说,内心明显膨胀。

  暂时作别马瘸子,不一会儿,江森绕着村子走了半圈,终于走到村委会门前。

  门前的大空地上,晒着成片金灿灿的刚收割没几天的早稻。

  十里沟村的稻子,全都种在村后十里沟各个山头之间的梯田上,江森家老牛头山山后就有几亩,就是他们家最重要的不动产资源。

  可惜山沟与山沟之间的土地,实在破碎得太厉害,别说机器,就是畜生都很难来回走。

  江森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一共就只看到过两头水牛。

  地理环境条件,实在差得过分。

  “老吴!”江森提着酒上了楼。

  老吴的办公室兼宿舍的房门紧闭着,江森这么冷不丁一喊,屋里头窸窸窣窣动静了半天,吴晨才打开门来,满脸郁闷和烦躁道:“你特么早不来、晚不来……”

  江森朝里面看了眼,问道:“我小婶子来啦?”

  “妈的。”老吴气笑了,“小婶子是没说错,还没领证呢!改天喝喜酒叫你。”

  江森咧咧嘴,冲屋里大喊:“婶子!你好啊!”

  屋里那个女孩子,显然也不好意思出来,害羞得哼得不敢哼一声。

  吴晨直白道:“行了,你有什么事快说!别耽误老子办正事!”

  江森很干脆道:“喏,这三瓶酒你帮我交给江阿豹,你屋里还有泡面吗?我还没吃午饭。”

  “没了,饼干要不要?”

  “要。”

  吴晨拿过酒,转头就进了屋,干干脆脆交给江森一包饼干,就砰的一声关了门。

  江森站在门外,抬手看看手表。

  这大中午的,不吃饭都有力气办正事吗?奶奶个熊!

  江森吐着槽,老老实实下了楼。没一会儿走回马瘸子那边,手里的饼干刚好吃完,塑料的垃圾袋也没处扔,就随手丢到了一边。

  马瘸子吃饭速度也不慢,这会儿工夫,午饭就吃完了,正在收拾碗筷。

  一看江森刚好送上门来,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就喊了江森帮他收拾,自己则擦擦手,就朝里里屋的药房走去,嘴里念叨:“你等着啊,我去把那个药给你包一下。你这个脸,我看还是有抢救一下的余地的,等过几年,还是会有小姑娘愿意跟你好的……”

  “师父,其实我是一个已经摆脱了低级趣味的人。”

  “低级趣味和生孩子是两码事。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不以生孩子为目的的婚姻才是低级趣味。”马瘸子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过来。

  江森不由问道:“师父,我以后给你找个老伴,你觉得合适吗?”

  “合适啊!”马瘸子直接从帘子后面探出头来,“你小子,有这能耐吗?”

  江森想了想,比较确定道:“你要是条件不高的话,物质方面,我包了。”

  “哎哟,看样子这两个月是在外面发不小的财了嘛,口气这么大。”马瘸子呵呵笑着,“不过有了钱,还是先顾好自己吧。等大学毕业了,抓紧先娶个老婆回家。成了家,就是两个人过日子。两个人的力气往一块儿使,怎么都比一个人强呐……”

  “行!”江森大丈夫何患无妻地笑着,很干脆答应道。

  过了一会儿,马瘸子从药房里,拿出一大袋子的药来,递给江森道:“我就知道你出门前肯定得回来一趟,特地给你多做了点,这里是一个月的量。多了我怕放坏了浪费,你连着吃太多,对胃也不太好。”

  “嗯。”江森接过来闻了闻,“闻起来都苦,寒凉啊。”

  “切~跟我装模作样什么?你懂什么寒凉?”马瘸子不客气地批了江森一句。

  专业压制面前,江森屁个字都蹦不出来,老老实实道:“好吧。”

  江森没几分钟,就把马瘸子的几个碗洗干净放好。

  大中午的山里头安安静静,全村不是在摸鱼就是在摸别的。

  江森和马瘸子就坐在诊所门口,聊起了过去这一年的事情。

  马瘸子安安静静听着,听江森说怎么给早餐店老板娘打工的,怎么帮传达室老伯打扫卫生的,怎么去书店里蹭教辅书的,听得哈哈直笑。然后又听江森说起学期最后一个月,总算考出成绩,让学校给了饭,不由连连点头道:“好,这才叫做人呐。”

  说着,又问江森:“也没少受同学欺负吧?”

  “欺负倒算不上。”江森淡淡笑道,“就是一群小孩子,还不懂做人的道理,不管没关系,我已经在教他们慢慢懂了。”

  马瘸子笑道:“下手要轻点。”

  “没事儿,有学校看着呢。”江森笑道,“出了事,学校负责。”

  “也不能陷学校于不义啊,学校也不容易。再说你们学校,现在可是你最大的靠山呢,哪有傻子自己挖自己靠山的,保护靠山还来不及!”

  “嗯,也是……”

  师徒俩聊了个把小时,江森喝过两碗茶,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起身动:“师父,那我先走了,过年回来。”

  “等等,你张嘴让我看看。”马瘸子站起来,走到江森跟前。

  江森一咧嘴,笑道:“你看,是真的,长出来了。”

  马瘸子伸手轻轻一碰,不由得也笑道:“你小子,吃苦在前,福气不是一般大啊。”

  江森道:“那也是自己修来的。”

  “自己修来的?”马瘸子想了想,笑着一点头,“也对。”

  “走了。”江森拎着一袋子药,很潇洒地挥挥手,转头就走。

  马瘸子也没那么多愁善感,很淡定地坐回到自己的看诊台后面,然后拉开柜子看了眼里头的两条香烟,高兴地呵呵笑了几声。

  大中午的,江森顶着毒辣辣的大太阳,片刻后走到十里沟村村口。

  给了看店的年轻人五毛钱,拿起柜台上的电话,拨出了一个记得很熟的号码。

  没过两秒,那头接起电话,江森刚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