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去找他看看吧……”

  江森心想哪能再拖到明天,再拖那不就挂了吗?立马道:“没事,先随便吃点药顶一下,先把今晚熬过去,不然太难受了……”

  “这样啊。”老伯这才不甘愿地站起来,走到传达室的桌子前,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两版包装不一样的胶囊,问江森道,“要几颗啊?”

  “都给我吧。”江森嘶哑着声音,直接从老伯手里拿走了两版胶囊,连多说个谢字的力气都没有,就拖着晕乎乎的身体,转头走出了传达室。

  几分钟后,他像是断了片一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就上了楼。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热水都倒好了,就摆在眼前的桌子上,冒着滚烫的白烟,然后恍惚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水就是他自己倒的。

  寝室里头,还安安静静的,拉遮光帘,光线昏暗,三个懒鬼都还在睡觉。

  邵敏是真的在睡,呼噜声不响,但是很明显。张荣升却是在赖床,卷着毯子抱着抱枕,来回翻滚。而文宣宾是纯粹醒了,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神游物外,不知在想什么。

  江森颇为羡慕地看着他们猪一样的生活,然后叹着气,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老伯给的药一起混着吃了,什么过不过敏,能不能同时服用,饭前用还是饭后用,统统都顾不得那么多,反正就是病急乱投医,有什么吃什么。吞下药丸后,又去水房里好好地把鼻涕和痰处理了一下,回来再喝一大碗的水,这么一通操作下来,肚子里就咕咚咕咚开始响。

  江森无力地拆开塑料袋,看着里面的两个饭团和两瓶牛奶,外加两颗茶叶蛋,不但半点食欲都提不起来,甚至还有点想吐。往日里那么可爱的东西,怎么忽然就面目可憎起来了呢?

  可要是现在不吃,等到晚上,这些东西可能就要坏了。

  “唉……”江森又叹了口气,拿出那个明显大一号的饭团,犹豫了一下,就开始硬着头皮硬啃。每一口沾满肉汁的饭粒下肚,都让他想吐出来。

  可越是这样,他吃饭的速度,反倒比平时更快了几分。那呼哧呼哧的声音,引得睡在他对面上铺的文宣宾,都不由得看过来,问道:“这么饿吗?”

  “嗯,很饿……”江森鼻音很重地回答,一边强行吃强行咽,转眼就吃下去半个大饭团,这时又觉得口渴得厉害,赶紧把吸管插进牛奶瓶子里,但不敢多喝,生怕喝多了就吃不下饭,只是小小地啜了一口,润润喉,再急忙接着吃饭团。

  在他顽强的拼搏努力下,手里那个能当两顿饭用的大饭团,很快越吃越。而越吃到后面,江森也越觉得肚子涨得厉害。可就是打死也不停嘴。

  终于,在长达十分钟的仿佛酷刑一般的进食过程后,他总算艰难地吃下了最后一口米饭。可就在他放下装饭的袋子,内心放松的刹那,肚子里的一口饭却突然造反,连带着大量刚咽下去的几口牛奶,又冷不丁喷了上来。江森猝不及防,只是下意识地急忙闭紧嘴巴。

  随着胃里内容物的喷薄而出,江森的脸色也骤然变化,口腔瞬间就被塞满了大半。

  文宣宾当即瞪大眼睛,看着江森,好像在期待什么。

  江森却只是坐着,纹丝不动。

  然后双拳紧握,死死地屏住呼吸,过了几秒,等到嘴里的局面平衡,才微微吸一口气,接着喉咙一动一动,硬生生又把满嘴反刍上来的东西,全都咽了回去。

  做完这惊世骇俗的一整套动作后,江森急忙拿起桌上的大茶缸,大口喝了几口,把造反派们彻底镇压回去。这才浑身是汗地坐回床边,舒然呼出一口浊气。

  “呕……”文宣宾全程无间断地看完江森的神级操作,这时突然一声干呕,急忙掀开毯子匆匆从床上爬下来,连找对鞋子都来不及,一只脚塞进运动鞋,一只脚踩上拖鞋,捂着嘴打开寝室的房门,极速朝水房奔去。刚跑进水房,就哇的一声大喊,吐了一地。

  江森听到水房里的动静,当即眉头一皱,鄙视道:“这个人,真恶心……”

  话音落下,睡在江森上铺的张荣升,紧跟着就大喊一声:“宾哥,你有了吗?是谁干的!”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

  凶手江森只是摸了摸肚子,犹豫两秒,又把手伸向了茶叶蛋……

  中午时分,十一点出头,等江森吃完茶叶蛋,喝完牛奶,寝室里的懒鬼们,也终于在文宣宾的一些列动静下醒来,陆陆续续起床,不得不去食堂吃午饭。三个人下楼的时候,文宣宾跟张荣升和邵敏说着江森把吐出的东西又吃回去的操作,楼道里顿时一阵我草。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江森,则只是淡然地去水房洗了洗手,顺手把文宣宾的呕吐物扫干净,然后回到寝室,安安静静地翻开那本物理教辅书。

  虽然状态很不佳,但还是坚决不肯跟病魔妥协。

  ……

  二十分钟后,大中午空荡荡的寝室里,江森虚弱地顶着高烧,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教辅书上的例题讲解,依然对郑红布置的第三道作业题不得要领。

  就在他打算先干脆跳过去,先攻克第四题的时候,寝室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一个个头比胡海伟还高,至少有一米八五以上的精神小伙,精神病似的亢奋走了进来。

  睡在邵敏上铺的302寝室第一海拔,十八中校篮球队主力大前锋罗北空大喊一声:“兄弟们!爷爷回来了!诶!他们人呢?麻子,就你一个人了吗?这么孤独?”

  江森抬头看了眼这位猛男,淡淡回答:“报告这位爷爷,他们走了,走的时候很安详。”

  然而罗北空完全没反应过来江森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半个字都没接住,只是听到江森的鼻音,立马眼珠子一瞪,露出惊恐的神情问道:“我日!你感冒了?会不会传染?”

  “嗯,肯定会的。”江森鼻音很重地确定道,“呼吸道疾病,病毒可以通过空气传播。”

  “我草!”罗北空顿时就跟个文盲似的,一惊一乍到跳起来大喊,“妈的!老子下星期要出去比赛的,小麻子!你可不要害我啊!”

  “大佬,我也不想啊……”江森本来就看书看得迷糊,被罗北空一打断,干脆就把教辅书合上了,说道,“生病这种事是我能控制的吗?我下个月还要期末考了呢,你以为我想啊?”

  “下个月期末考?”罗北空瞬间又把那亢奋的状态一收,皱起眉头,自言自语似的嘀咕,“那不是下下个月就要放假了?这学期这么短的吗?”

  这话说的,仿佛他根本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似的。然而罗爷爷就是那么的表情茫然而真实,好像是真的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过来打球的,还是过来读书的……

  江森看得无语,双手捧住了热得发烫的脑袋,感觉太阳穴上的血管都在piapia跳。

  他们302寝室六个人,每个人的学习水平可谓是泾渭分明。

  最底下一层,就是这位罗北空,江森给他的定级是“学沫”,连学渣都不如。

  因为这个小老弟平时压根儿就连书都不翻,课本从学期开始发下来到期末,连封面都能保持得有十成新,直接传给下一届都没人敢说那是旧货。要不是学校发的卷子全都是一模一样,每个班级都没差别,江森都恨不能把他没做的那些卷子都做了。

  罗北空上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