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作品:《返回1998精校版



  郑青似乎心动了。

  少妇见了,马上放下手里的毛衣,起身伸手示意,“行啊!来来来!我带你进去看看!里面正好在玩牌九呢,玩牌九不嫌人多,来、来呀!”

  郑青笑了笑,弹了弹手上的烟灰,抬脚就跟了进去。

  跟着那少妇,郑青走进那房间后,果然看见十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在玩牌九。

  人群外围,还有几个老头和女人在看热闹。

  但郑青的目光从这些人脸上一扫,很快视线就落在人群里面的徐恒兵脸上。

  他的视线在徐恒兵脸上没有停留很久,大约两秒后,就移开目光,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小卖部的少妇把他介绍给正在玩牌九的庄家,庄家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闻言,一双尿泡眼打量郑青两眼,就点头笑道:“中啊!只要有钱,随便押!老子既然敢坐庄,就不怕你们来玩!哈哈……”

  看他面前的一堆钱,估计今晚他已经赢了不少钱。

  郑青在十几个人的打量下,走近赌桌,也没去别的地方,他就站在徐恒兵身旁。

  徐恒兵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就骂骂咧咧地催促庄家赶紧发牌。

  ……

  时间流逝。

  小卖部的柜台后面,织毛衣的少妇还在织毛衣,身后的房间里不时传来搓麻将的声音。

  可能是夜深了,少妇手上虽然还在织毛衣,嘴巴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一个哈欠刚打到一半,她身后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大骂:“打你麻比!!你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你踏马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你再骂一声试试?”

  这个声音,少妇听在耳里,感觉有点熟悉,像是之前在她这里买香烟的那个黑衣、戴帽子的男人。

  她被吓了一跳,后半个哈欠都被吓走了,但她并没有起身去房间里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赌钱的,偶尔争吵几句,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禁微微撇嘴,低声骂了句:“吵吵吵,有本事打一架呀!一群没种的……”

  她话音未落,她身后的房间里忽然传来“嘭”一声巨响,好像是一只凳子砸在门上了,因为这响声太大太突然,少妇被吓得惊叫一声,屁股从椅子上滑下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她身后的房间里惊叫声、劝阻声,以及嘭嘭的打斗声……还有惨叫声,便不绝于耳地传出来。

  未久,房间打斗的声音没了,但惨叫的声音却更大了。

  乱糟糟的惊呼声也没有消失。

  少妇吓得脸色发白地从地上爬起来,抬脚正要去那房间里看看,房门忽然被里面的人拉开了,黑衣黑裤黑皮鞋,还戴着一顶黑色遮阳帽的郑青,微微低着头,抬手牵了牵衬衫衣领,一抬头,与她目光相接,他还嘴角微微一扬,给了她一个邪魅狂狷的微笑,然后就不疾不徐地走了。

  少妇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看见他边走边掏出那包阿诗玛,微微低头,又点了支烟。

  房间里传来一个人的惊呼:“小兵,小兵你别动!你别动啊!你这条腿好像是断了,哎呀!刚才那人谁啊?你们谁认识的?这下手也太重了吧?”

  听见这句话,少妇脸色一变,眉头皱起,赶紧跑进那房间,刚进去,就看见一片凌乱的桌椅板凳中间,倒在地上,痛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的徐恒兵……

  他的右腿弯曲成一个很诡异的角度,一般人弯不出来。

  第0112章 流言蜚语

  同一时间,县城。

  烤炉前的徐同道还在很平静地烤着手里的烤串,香气四溢,他身后的十几张桌子,又坐满了食客,热闹得很。

  马路对面,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兴冲冲地跑过来,递给他两块钱,兴奋地说:“老板、老板!我买两块钱的羊肉串,你能快点给我吗?”

  徐同道抬眼看了看这小子,认出这小家伙是对面裁缝店夫妻俩的儿子,他在这里摆摊一个多月,平时虽然和附近的店主打交道不多,但一些常见的人,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哦,好啊!我这就给你啊!”

  徐同道笑着接过钱,然后把手里烤好的羊肉串数了一些给面前的小家伙。

  “谢谢老板!”

  小男孩咧嘴笑得露出门牙处的一个豁口,这小子最近在换牙了。

  “不谢!过马路的时候,小心车啊!”

  徐同道笑着叮嘱。

  小男孩答应一声,就开开心心地往马路对面跑去了。

  徐同道见他过了马路,才收回目光。

  这一幕,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小伙子人不错,有爱心。

  但……

  当第二天一早,徐恒兵昨晚被人打断一条腿的消息在徐家村传开之后,很多人在惊诧之余,没人觉得徐同道这小子有爱心。

  “哎!你们说,小兵的腿,真是小道那孩子找人打断的吗?”

  “我听说是一个大晚上戴帽子的男的打的,两下就把小兵放倒了,然后抓起一把凳子就把他右腿砸断了,啧啧,下手太狠了!非常残忍……”

  “对对,我也听金山说了!金山昨天晚上跟小兵都在白湾赌钱,亲眼看见的,金山说打人的不是小道那孩子!”

  “呵,不是小道亲自出的手,难道就不会是他找的人打的呀?”

  “哎,我记得那天小道出手是想打断小兵一只手的,如果这次是他找的人,怎、怎么打的是腿呢?”

  “呵呵,这还不简单?我估计呀!他本来只是想打断小兵一只手,但谁让小兵那天跑了呢!估计是让他更生气了,干脆就找人打断他的腿了……”

  ……

  清晨,葛玉珠端着一盆换洗衣服,走近村子中间流淌而过的小河边,准备去洗衣的时候,无意间听见河边正在洗衣服的几个年龄不一的妇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得兴致勃勃,言语间,聊到“小兵”,也聊到她大哥“小道”。

  一时间,那几个背对着她在那儿洗衣服的妇女都没看见她。

  葛玉珠表情微变,下意识就站在一棵柳树下,藏身在树后面,听着那几个妇女聊的内容。

  越听,她眉头就皱得越紧。

  片刻后,她表情复杂地掉头快步回家。

  母亲葛小竹手里端着一只葫芦瓢,瓢里有些稻谷,她正在一把一把地抓着洒到地上,喂鸡。

  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抬头望去,看见是刚刚端衣服去洗的女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葛小竹手上喂食的动作停了,皱眉问:“玉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忘了带榔头了吗?”

  这年头,乡下洗衣服都要用榔头捶打衣服的。

  将衣服里的脏水捶打出来。

  “不是!不是妈,我刚刚去河边,你知道我听见什么了吗?”

  葛玉珠气喘吁吁地站定脚步,急切地说。

  没等皱眉的葛小竹询问,葛玉珠就揭晓了答案,“妈!我听玉芽妈她们几个说……小兵……就是徐恒兵的腿昨天晚上被人打断了,玉芽妈她们怀疑是我大哥找人打的,妈!你说这不会是真的吧?这要是真的,可怎么办呀?大、大哥他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