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

作品:《青萍精校版

时,太子宫的人已经接到宫中寺人送来的消息。

  坦白说,大家都很开心!

  只是,雍天子刚刚过世,实在不好载歌载舞,喜笑颜开。

  所以,太子宫的奴仆下人,一个个的都在努力做出悲苦的表情。

  但是他们眼角儿和唇角儿都在不受控制地往上翘,所以神情都显得很诡异。

  这才是正常的人性,比起他们的表现,陈玄丘更讨厌那些毫不悲伤却声嘶力竭的哭嚎。

  “睡觉!”

  陈玄丘把娜扎丢到了榻上,扭头对跟来的家仆道:“给他弄一碗醒酒汤。”

  家仆答应一声,一溜烟儿去了。

  娜扎懒洋洋地瘫在榻上,时而蜷成一团像个球,时而伸展四肢像个“大”,好像不管怎么扭动,就是找不到一个最舒服的睡姿。

  陈玄丘摇摇头,道:“酒品太差了!”

  陈玄丘转身出来,沿着庑廊走向自己的居住。

  到了门前,陈玄丘脱下靴子,拉开障子门走了进去。

  今天这一番折腾,他也有些乏了。

  陈玄丘顺手拉了拉门旁的绳子,屋檐下挂着的铜铃响起了清脆的声音,片刻功夫,就有一个家仆到了门外,恭声问道:“请公子吩咐。”

  正在宽衣的陈玄丘随口答道:“我要沐浴。”

  家仆答应一声悄然离去,不一会儿,就有八个家仆抬了两桶热水、两桶冷水送来,一一提进内室,再悄然退下。

  陈玄丘穿着贴身小衣,赤着双足,踏着原木的地板,懒洋洋地走进了内室。

  墙角,壁柜拉开了一道缝隙,一双明亮的眼睛从壁柜中看到了陈玄丘,顿时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陈玄丘用冷热水调试好了水温,便脱光衣衫,赤条条地往水桶里一跳,居然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儿。

  陈玄丘把身体没入水中,头往桶沿上一躺,惬意地叹了口气。

  壁柜中那双眼睛微微转动着,似乎在犹豫什么,但陈玄丘毫无察觉。

  也许是因为有着前世的经历,所以陈玄丘一直很喜欢享受,一点也不像一个虔诚修行的人。

  那些虔诚的修士进食只是为了补充能量,沐浴只是为了洁净身体,而陈玄丘则是在享受美食的美味,享受被发烫的水拥抱着的感觉。

  随着热气氤氲开来,陈玄丘忽然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陈玄丘吸了吸鼻子:“那是……血腥气?”

  陈玄丘蓦然张开眼睛,一翻身,“哗”地一声就从浴桶中跳了出来。

  陈玄丘踞伏于地,蒸腾的势气从他的肌肤上烟雾一般升起。

  他那有力而优美的身体曲线,就像一头蓄势待扑的猎豹。

  陈玄丘敏锐的目光四下一扫,忽然盯住了墙边的壁柜。

  他的右手往浴桶中一探,慢慢抽回来时,一注流水就在他手中凝成了一柄水做的长剑,水光流转,看起来锋利无比。

  陈玄丘一手握剑,突然向前一扑,一把拉开障子门,锋利的水剑指向柜中人。

  “嘉鱼姑娘?”

  陈玄丘忽然一呆,柜中蜷缩着一人,脸颊苍白,胸口有血,她已经昏迷了,苍白得几乎不见一丝血色的脸庞,可不正是曾在姬国救过他一命的南嘉鱼姑娘么?

  “嘉鱼姑娘,你怎么了?”

  陈玄丘一反手,那剑便化作一注流水,落回了桶中。

  陈玄丘伸手探了探南子的鼻息,便把她从壁柜中抱了出来。

  陈玄丘抱着南子匆匆跑到卧室,把她小心地放在榻上,这才发觉身上有些凉意。

  陈玄丘低头一看,顿时一拍额头,真是昏了头了,竟然赤身露体的就把她抱了出来,幸亏她昏迷了。

  陈玄丘赶紧跑出卧房,去拿他的换穿衣物。

  榻上,南子“悠悠醒来”,先睁开一只眼看看,然后两只眼才完全睁开。

  南子白净如玉的脸颊上,悄悄飘过两抹红晕。

  她并没有晕倒,不过,在被陈玄丘发现的那一刻,她不“晕”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来个四目相对?就陈玄丘当时那姿势,不该看的只怕都要看到了,晕是解决尴尬最好的办法。

  于是,陈玄丘匆匆穿好衣服走回来,南子也适时地“悠悠醒来”。

  她此时必须得醒了,再不醒来,陈玄丘就要替她裹伤了。她已经嗅到金创药的药香味儿。

  “嘉鱼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子知道他必然有此一问,趁他穿衣服的时候,就已想到一个完美答案。

  “哎!姬侯重用奸佞,我的家族长辈为此愤而去职,挂印归乡。可还是因为赞成大雍天子释奴为民的主张,引得朝中奸佞百般猜忌。

  前不久,国相姜飞熊寻了一个由头抄了我的家,我家族百十口人尽数被捕,只我一人侥幸逃得性命,却被姜国相派人一路追杀,一直逃到中京。我慌不择路才避到此处,想不到竟是陈公子的居处。多谢搭救之恩。”

  陈玄丘笑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若非昔日姑娘救我一命,哪有今日玄丘援手之机。我这里乃是大雍的王太子宫,甚是安全,你就住在这里吧。你的伤……”

  南子赶紧道:“我敷过药了!”

  就在这时,太子宫大门前,出现了一个风尘仆仆的玄衣小道人。

  他抬头看看门楣上的题字,欢喜地道:“终于找到了!”

  玄衣小道人便举步向前,踮起脚尖儿,伸手够到门上兽环,“砰砰“地拍了起来。

  第0149章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陈玄丘有现代人的意识,知道伤口处理若不妥当容易感染,所以还是找到管事,叫他派来找来一个婆子,顺道还讨来两套宫装。

  那管事知道太子对此人甚为看重,所以他房里为何多了个女人,很识趣地没有追问。

  陈玄丘等那婆子来了,便详细告诉她如何包扎,尤其要注意清洁、清理和消毒的过程,然后取出两颗茗儿所赠的丹药,叫她一颗辗碎了化在水里,用来清洗伤口,另一颗要南子内服。

  那婆子依照陈玄丘的交代,帮南子重新处理了伤口,出来一看,陈玄丘还在廊下候着,忙上前笑道:“公子请宽心,那位姑娘锁骨之下挨了歹人一剑,好在未中要害,公子赐的丹药也神奇,依老婆子看,那姑娘很快就会好的。”

  陈玄丘大喜,谢过了婆子,正要入内与南子说话,忽然一个王府家仆快步跑来,远远便叫:“陈公子,陈公子,府前来了一个……”

  说到这里,那人突然站住,露出一脸懵逼样儿来。

  陈玄丘问道:“来了一个什么?”

  那家仆道:“来了一个……来了一个……”

  他用力捶了自己脑袋两拳,忽然眼睛一亮,道:“来了一个小道人,一袭玄衣,背着口剑,剑长得都快拖拉到地上了。可那小道人倒是眉清目秀,白净的很,很讨人喜欢。”

  陈玄丘听了心中渐渐生疑,这形象,怎么那么像小师弟呢?

  家仆道:“他还说,他来自青什么山……”

  陈玄丘欢呼一声,道:“果然是我小师弟,他在哪里?”

  家仆恍然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