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

作品:《青萍精校版

之痕”的故事含蓄作答的事情。

  二人的目光不由一碰,又倏地各自移开,有种难言的滋味在各自心头滋生。

  陈玄丘与茗儿方才双眼一碰,他有种不知道此时看的是月茗还是羲茗的感觉。

  照理来说,该是月茗。

  因为她们两个只要有一个控制着身体,另一个就陷入沉睡。

  除非事先有所约定,才能出现今天这样的临时轮换。

  即便如此,她们两个也不能频繁轮换。你选择了白天就是白天,你选择了夜晚就是夜晚,如果频繁更改,她们的意识就会陷入混乱,浑浑噩噩的像丢了魂儿似的。

  她们小时候都想白天出来,就曾这样替换来过,结果才几天功夫,整个人就像患了失魂之症,浑浑噩噩。她们就是那时遇到的师父,是师父替她们医好了病。

  从那以后,两姊妹再不敢随意变换掌控身体的时间。

  所以,此时的茗儿,应该还是月茗。可为什么陈玄丘望向她时,看着她的眼睛,却像是看到了羲茗一样?

  有绵绵的情意,蕴藏在那水样的眸中。

  是错觉吗?陈玄丘不确定。

  一阵脚步声,殷受走了进来。

  陈玄丘等人忙迎上去,陈玄丘问道:“怎么样了?”

  殷受回答道:“父王震怒,下旨彻查此事。又命奉常寺派八名神官随身护侍我的安全。”

  茗儿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这刺客手段阴险,防不胜防。有奉常寺多名神官贴身保护,那就安全了许多。”

  陈玄丘凝视着殷受,道:“你似乎心中有数,知道是谁想杀你?”

  殷受脸色微微一变,摇头道:“我们没有人证物证,猜测无益。”

  陈玄丘却是个眼里不揉砂子的性儿,继续问道:“是不是你大哥二哥?”

  殷受的脸色难看起来。

  陈玄丘道:“你是大雍王太子,能有什么仇家?放眼整个天下,也只有他们才有对付你的理由吧?毕竟,一母同胞,你还比他们小,可你却做了太子,他们不会服气。”

  殷受露出痛苦的表情,道:“陈大哥,你不要再说了。”

  陈玄丘肃然道:“受受,你有时候性情太优柔了。我从不觉得血缘这东西,应该成为桎梏一个人的理由。血缘是天生的,你选择不了它。如果有血缘之亲,却待你如寇仇,那就是寇仇,何谈血亲?”

  殷受目光有些湿润,低声道:“我纵然舍得下对他们的亲情,我母后呢?都是她的亲骨肉,她舍得哪一个受伤?”

  陈玄丘苦笑道:“这倒是了,令堂就是他们的‘人质’啊,可你若一直不想让令堂伤心,那就只能对他们一次次忍让,什么时候才是头儿?也许下一次,你就……”

  殷受黯然道:“我知道,父王也很愤怒,本想严惩他们来着,是我苦苦劝住了。”

  殷受顿了顿,又道:“我不想让母后以泪洗面。再者,终究没有凭据,如何深究呢?这次他们计划周全,却还是失败了,我相信,父亲之后也会敲打他们。他们以后应该不敢再用如此过激的手段……”

  陈玄丘轻轻摇了摇头,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大抵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吧。

  家人之间的事,牵扯到太多非理性的东西,哪儿能简简单单以是非对错来决断呢。

  娜扎站在一旁,听着二人对话,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却是都听明白了。

  “是王子启和王子衍设下的杀局?王太子,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就是太心慈面软了,换作是我,只要你想杀我,我管你是谁,一刀杀了干净!婆婆妈妈!”

  小娜扎杀气腾腾的样子,让陈玄丘看了好笑,忍不住屈指弹了他一个脑锛儿,笑道:“就你话多,小孩子家家的,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哎哟!”娜扎捂着脑袋,气恼地看向陈玄丘,有种想要跳起来踹他一脚的冲动。

  可是娜扎忽然想到幻境中,他碎了一条肩膀,断了一条腿,浑身浴血,还死死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幕,顿时心又软了。

  娜扎揉了揉脑袋上的双丸子发髻,想想还从来没人弹过他的脑锛儿呢。

  他在上界时,那是何等庄严的氛围。在陈唐关李家,又是个不招李总兵待见的小少爷。

  不过,他在外边游玩时,倒也见过别人弹脑锛儿,好像只有极亲昵的朋友之间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这样一想,娜扎心中的怒气便消了,好像……还有一点小欢喜。

  殷受强作欢容,道:“好啦,这件事,我会妥善解决的,我们回府吧。”

  鱼不惑大喜:“可以开饭了么?我们走!”

  一群人往宫外走,刚刚出了宫门,正要过金水桥,迎面便走来两位高冠博带、高齿木屐、腰佩玉绶,形容庄严的公子。

  其中一人年过四旬,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另外一人年过三旬,倒是带着些笑吟吟的表情。

  殷受一见二人,眉头便是一皱,但还是站住身子,微微拱手。

  那两人走向殷受,形容高瘦、相貌奇古的四旬男子向他长长一揖:“启,见过王太子殿下。”

  另一个年过三旬的男子也是微笑长揖,道:“衍,见过王太子殿下。”

  殷受倒不想摆谱,可他是储君,未来的天子,只能让人家先行礼。

  待二人见过了君臣之礼,殷受忙还礼,这才用了家常称呼:“大哥,二哥,许久不见。”

  王子启冷哼一声,板着脸道:“不可许久未见么,听说你游历天下去了,我们却要拘于中京,哪儿也去不了,想见你王太子的尊容,也见不到啊。”

  王子衍忙道:“大哥,你呀,就是冷面热心,关心三弟的安危,也不能好好说话,这要是不识好歹的,还以为你是对太子殿下有意见呢。”

  殷受尴尬地一笑,道:“不至于,不至于,二哥言重了。”

  这货的纠结症又犯了,只要面对自己关心的或在意的人物,他就各种纠结,生怕一个不慎,让对方产生不好的感觉。

  王子衍笑了笑,袖着双手,对殷受道:“太子是国之储君,学习治国大道,向朝中贤臣请教也就是了,何必要游历天下呢?这是不信任公卿大臣呐,还是说就是为了摆脱束缚,四处招摇呢?”

  “太子,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士大夫中有人这么议论呐,你可是储君,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该有所注意,不能落了人家话柄儿。”

  鱼不惑急得团团乱转,到底还开不开饭了?为什么要说这么多的废话,想吃点东西就这么难么?

  王子衍见殷受脸色难看,笑的更愉快了:“二哥这也是关心你呀。我刚才听说,太子遇了刺客?你看看,你堂堂太子,哪来的仇家?还不是因为你游历江湖,尽结交些不三不四的匪类,这才给自己招来了祸事?”

  “嗖”地一下,一记粉白如莹玉的小拳头从殷受身后冒了出来,一记“冲天炮”就打在了王子衍的鼻子上。

  王子衍脑袋一仰,“哎哟”一声,登时鼻血长流。

  紧接着,他肚子又挨了一脚,一下子摔在地上。

  一个俊俏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年轻人,跳出来骑在王子衍身上,揪着他的衣领,就“啪啪”地扇起了他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