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作品:《青萍精校版

两回了啊。”

  鼠须汉子茫然道:“没有啊,我刚刚走过来,才向你讨饭啊。”

  陈玄丘怒道:“你健忘啊?”

  鼠须汉子道:“不健忘啊,我记性好着呢。”

  陈玄丘心中有气,以为遇到了无赖,便冷哼一声道:“你这样子是讨不到饭的,不如我来教你。碗给我。”

  陈玄丘从鼠须汉子手中抢过大碗,蹲下来在地上磕了几下,沿儿都豁了,再递给鼠须大汉,又把他衣服也撕得更破了一些。

  鼠须大汉不解其意,呆呆地任他摆弄。

  陈玄丘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乞丐呢,当然是越惨越好。你讨饭时记得先叫人一声大爷,声音要颤抖些。人呢,不要挺胸腆肚,要弯腰塌背,对,就这样,你试试。”

  鼠须汉子弯着腰,端着个破碗,颤颤巍巍地道:“大爷,赏口饭吃吧,我快饿死了。”

  陈玄丘赞道:“这就对了,去要饭吧。”

  “哦!”鼠须汉子答应一声,转身走去。

  茗儿感动地道:“陈大哥,你真是太善良了,对一个乞丐都这么有耐心,有爱心。”

  娜扎在一旁撇嘴,心道:“善良个屁。难怪他跟李镜称兄道弟,都是抠迷日眼的货!”

  茗儿与陈玄丘依依作别,便翻身上马,朝远处驰去。

  陈玄丘和殷受带着娜扎继续向前走去,那鼠须魅梧汉子牢牢记着陈玄丘教他的说辞和形象,居然真讨来一些钱。

  他赶紧拿钱去买了几张大饼来,欢天喜地的嚼着大饼,结果就这么一耽搁,陈玄丘刚才教给他的说辞又忘记了。

  大汉很恐慌,他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焦急地四下一看,忽然看见陈玄丘牵着马向远处走去,依稀有些面熟。

  鼠须大汉便歪着头想想,憨声地:“他很面善,定是好人!跟着他,有饭吃。”

  便一手举着破碗,一边啃着大饼,尾随陈玄丘而去。

  第0120章 神鸟鹓鶵

  诸王子的府邸位置都相近,全都在王城东边的坊里。

  这里住的除了王族就是贵戚。

  一路行来,殷受便向陈玄丘指点着,这是七王叔的家,那是六王姬的府,这是大王子的宅子……

  一路走过去,陈玄丘赫然发现,殷受的府邸竟是诸王府邸中最大的一座。

  想到殷受虽然是雍国的三王子,但他却又是嫡长子,明摆着是排名第一位的储君,陈玄丘倒是能够理解,人家是王太子嘛。

  说起来,殷受兄弟行里排老三,却成为王太子,全靠他生的晚才得来的。

  殷受的大哥殷启、二哥殷衍,和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并非殷受乃正室王后所生,而他两个哥哥却是妾生子。

  那为何殷受就是嫡子,他两个哥哥就是庶子呢?

  因为他们的母亲在生下王子启和王子衍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侧妃。后来正室王后因病过世,天子把她扶立为正室,她又生了老三,就是殷受。

  天子当初本打算立长子启为王太子,结果遭到以太史为首的一班老臣严厉反对。太史大人引经据典,据理力争,认为既然有正妻的儿子在,就不可以立侧室的儿子。

  虽然王子启、王子衍、王子受是一母同胞,可王后生老大老二时她不是正室,那她当时生的就是庶子。殷受是她成为王后才生的,所以殷受是王长子。

  于是,小受受就成了大雍王太子。

  这运气,实也逆天。

  王太子游历两年多,府里一切倒打理得还好。见王太子归来,阖府上下欢喜的很,连忙把殷受迎进府去。

  殷受一面叫人给陈玄丘和娜扎安排住处,一面把二人领进花厅,着人好茶奉上。

  娜扎当初在上界时就没去过什么地方,那时候他基本上是以一颗珠子的形态呈现,整天待在主人的仙宫静室之中。

  及至转生投胎来到人间,他也只在陈唐关和他师父隐修的深山中走动过。这等富丽堂皇的人间所在,他还是头一回看见,难免好奇心起,东张西望的,人倒因此显得文静了。

  三人叙谈一阵,热水已经安排妥当,殷受就叫人送他们去馆舍沐浴更衣。

  陈玄丘洗了澡,换一身宽松素袍,以丝绦往腰间浅浅一系,看看晚餐时间尚早,就踩着高齿木屐“踢嗒踢嗒”出了卧房。

  庭院幽雅,假山水池,怪松奇花,瞧来倒也赏心悦目。

  忽然耳畔一阵“嗒嗒”声来,陈玄丘本以为就自己住在这庭院里,扭身一看,瞧见一个女孩儿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踢嗒地走来。

  同样是一件素色麻丝袍子,下边露出一双秀气的小脚丫,精致的小脸儿微微地侧着,皎白如玉。密密乌黑的睫毛,上边还挂着一滴小水珠……

  陈玄丘唬了一跳,赶紧紧了紧衣衫。那美少女也瞧见了他,登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用有些中性稚嫩的声音呛声道:“有病啊你,跟个娘儿们似的,没见过男人啊。”

  说着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陈玄丘一呆,原来是娜扎啊,还以为是三王子待客殷勤,给送来一个暖床的丫头呢。

  真是虚惊一场。

  ……

  殷受洗澡可比陈玄丘痛快,他大概是脱光了衣服,把自己往浴池里一扔,在水中打一个滚,身上浸湿了,便爬了出来。

  陈玄丘浸在浴池中闭目仰卧,休息养神的时候,殷受已经换好了衣服,急匆匆地跑到了王太子宫最后面一处独门独院的雅静院舍中。

  一个紫袍瘦脸,双目如电的老者,穿着一身高古朴拙的服饰,正坐在潺潺流水边持竿垂钓。

  殷受跑过去笑道:“师父,我回来啦。”

  老者瞄了他一眼,两年多未见的徒弟,看他平静的模样,倒像是昨儿刚见过似的,平静的很:“回来了啊,游历可还顺利?”

  殷受笑道:“自是顺利的很,弟子还结识了一位好兄弟呢。”

  老者收了钓竿,往溪畔一插,便站起身来屋中走,一边走一边问道:“你游历三年,不曾遇上什么危险吧?”

  殷受道:“没有没有,我只管游历天下,体察民情,观鉴山水,考阅诸侯,江湖中打打杀杀的事儿,弟子是一点也掺和的。”

  老者露出满意的神色,问道:“为师封在你那锯魂刀上的三道救命的禁制,一道都不曾动用过?”

  “是,弟子没机会用啊,有什么麻烦,弟子一身神力,已经解决了。”

  老者迈步进了轩厅。

  这轩厅中有五扇屏风,每扇屏风上绘有一只神鸟。

  老者袍袖一展,在榻上坐了,微笑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身份贵重,不去惹是生非,这是对的。”

  殷受在蒲团上坐下来,道:“那是,师父的教诲,弟子一直都记着呢。”

  老者乜了他一眼,道:“当真?此行游历足有三载,可曾拈花惹草?”

  殷受赶紧摇头:“弟子谨记教诲,从未拈花惹草。”

  老者颔首道:“嗯。你若到处留情,难免留下种子,将来许多孩儿,跑到中京来认父,岂不狼狈?尤其是,他们同样是你子嗣,却连庶子都不配做,岂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