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作品:《青萍精校版

王坛主自己也有家室在外围,却是浑不在意,都懒得过去说明情况,只使两名弟子前去。

  何善光和曹敏听了不敢违命,便壮起胆子,缩着脖子,一路行去。

  二人生怕那个神出鬼没的人出现,提心吊胆赶到通往外围群居部落大门口,就见男女老幼许多人都挤在那里,只是鬼王宗戒律森严,没有允许,谁也不敢踏进一步。

  何善光和曹敏一到,那些人纷纷焦急询问起来。

  “里边发生了什么事呀,我家三儿可还好么?”

  “小何啊,你们伯长老没事吧?”

  “曹大哥,里边怎么起了大火,我丈夫没事吧?”

  何善光大声道:“齁诶鬼,齁诶鬼,哼呃喝。”

  门前男女老幼听得一头雾水,他在念咒?

  曹敏道:“何大哥,你伤了舌头,我来说吧。大家听了,有厉害的仇家寻上门来。杀死了一些弟子,呃……还抢走了一件厉害法器。

  坛主说,明日一早,要率领所有门子弟子去总坛,请教主派来来援,你们不要害怕,大部分人都没事。我们走后,你们仍旧不可踏进内门一步,关闭山谷,少与外界接触,等我们回来。”

  众人听完,七嘴八舌又问起来,多是关心自己家人安危。

  何善光不耐烦了,呜哩哇啦地道:“搂哈狼号号恨么,吾恩皱!”

  何善光转身就走,曹敏无奈,只好跟了上去,门口拥挤着许多人,虽然情切,却仍不敢越雷池一步。

  何善光和曹敏行不多远,忽见前方一个裹着披风的少女,袅袅婷婷走的飞快。

  曹敏大怒,喝道:“说了不许踏进内门一步,你干什么!”

  那少女吓得一哆嗦,回眸望来,秀气可餐,以袖掩口,嘤嘤泣道:“奴才许了丈夫三个月,不见他安全,着实放心不下。”

  曹敏怒道:“违抗坛主命令,你和你男人都要死,不知死活,滚出去。”说着就要上前赶人。

  何善光虽然性急,倒是极机警,立即叫道:“吾嘿!芥茉槟榔一个油儿,尊么杏仁芥末醋?”

  何善光说的是:“不对!这么漂亮一个妞儿,怎么声音这么粗?”可他伤了舌头,又是情急之下,连他的“知音”曹敏都没听出他在鬼叫什么。

  就见曹敏大步走到那“少女”身边,刚要喝斥滚蛋,“少女”已挑眉一笑,杀气凛然。

  第0029章 你是最后一个

  鬼坛的大火已经不可收拾,抢救出来的物资十分有限,大概只有七八口箱子,乱七八糟地堆放在空地上。

  王坛主和穆长老站在旁边,凄凄惶惶,仿佛游魂一般。

  远处,何善光和“曹敏”走了回来。

  还隔着老远,何善光就叫道:“昂寒屋,偶文拉哼高艾哼吼吼。”

  王坛主听他喊些谁也听不懂的鬼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道:“滚过来!”

  陈玄丘跟在何善光的身后,微微低了头。

  他了结了曹敏的性命,换上了曹敏的外衣,跟着何善光走向王东和穆司。

  何善光如今在他的掌握之中,倒也不敢不听话。

  不过,就算何善光不听话,陈玄丘也不怕,谁能听懂何善光在说些什么?

  眼看将要走到王坛主和穆长老身边,陈玄丘心中杀气渐渐生起。

  之前他已向曹敏问清楚了,现在幸存的那两大高手中,其中一个就是他誓必杀之的那个穆长老。

  交手过程中,陈玄丘已经知道这两人是高手了,尤其是那个王坛主,时刻将白骨塔定在头顶,护住他的元神,又使四方小鬼戒备,再有阴风符时刻保持高速机动,滑不溜手的太不好对付。

  所以陈玄丘才想了这个办法接近他们,只要让陈玄丘近了身,有机会猝下杀手,这王坛主的诸般护体法器也就没了用处。

  眼看双方相距已不过两丈多的距离,陈玄丘正想一脚踢开何善光,拔剑冲向王坛主,先结果了他的性命,再慢慢消遣那个穆长老,却听王坛主一声狞笑,右手一扬,刷刷刷刷,四具铜尸便自空而落,直挺挺地站在地上,正把他困在中间。

  穆长老同时祭出了一枚五阴神雷,乌溜溜的似一颗西瓜大小,悬停在陈玄丘的头顶上方三丈处,蓄势待发。

  何善光一见,吓得怪叫一声,抱着脑袋就从四名直挺挺的铜甲尸中间逃了出去,那四具铜甲尸竟未向他发起攻击。

  陈玄丘心里打了一个突儿,他没想到这王坛主手里竟然有传说中的蓄物法宝“纳戒”,而且他竟藏了四具铜尸在纳戒内,方才救火时只喊别人调出自己所炼的铜甲尸,他自己的却始终未动。

  陈玄丘更没想到这二人居然早就发现了他,那穆长老可没掌握瞬发的法术,可现在这枚五阴神雷说出就出,显然是刚刚远远见他出现时,穆司就已开始默念咒诀了。

  王坛主狞笑道:“你自以为机警,当老夫是吃干饭的么?老夫派人出去传讯,就是为了给你机会混进来啊小贼,你几乎毁了我整个分坛,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我鬼王宗下此毒手?”

  陈玄丘淡淡一笑:“我叫陈玄丘!青萍人氏。”

  陈玄丘说着,暗自反省,纵是千般谨慎,只一朝大意,就难免要前功尽弃。

  我初时动手如狮子搏兔,不论敌人强弱,必全力以赴,所以势如破竹。可我连番得手后不免志得意满,放松了警惕,小觑了敌人,结果就落入了人家的圈套。以后须得汲取教训,万万不可再犯这等错误。

  王东见他沉默不语,狞笑道:“你不说?老夫有得是搜魂手段,待我取你性命,拘你元神,再慢慢拷问。我保证,你祖宗八代狗屁倒灶的事儿,你都肯乖乖告诉老夫。”

  陈玄丘道:“我为何而来,姓穆的知道。”

  王东一听,霍然看向穆司,心道:“竟然是你的仇家?你从哪儿招惹来这么可怕的一个敌人,顷刻间就毁了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

  穆司一听就毛了,大叫道:“放屁,老子根本不认识你,何时与你结过仇?”

  陈玄丘道:“就在昨夜,你路过冀州城里苏家老宅时,可记得那里有一位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小姑娘?”

  穆司诧异地道:“昨夜……”

  穆斯突然明白过来,讶然道:“老夫想起来了,那小姑娘与你有何干系?”

  陈玄丘道:“她是一个苦命人,本要被人拿去殉葬死去的主人,是我救下了她,收为侍女。结果却被你们外六坛的人掳走。”

  穆斯浑身哆嗦起来,不敢置信地叫道:“就……就为了一个不值一文的卑贱奴婢,你这天杀的,竟然……竟然就与我鬼王宗作对,杀了我宗这许多长老和弟子?”

  陈玄丘沉声道:“你们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全绑在一起,也比不上你眼中那个卑贱的不值一文的小奴婢。”

  “疯了,疯了,你简直是疯了。”王坛主要气疯了,他还当是什么血海深仇,结果就是为了一个奴婢?

  王坛主血贯瞳仁,怒吼道:“该死的,你去死吧。”

  陈玄丘冷笑道:“这正是我要说的。”一语既了,一张皱巴巴的,朱砂绘就的符箓已被陈玄丘抛到空中:“荡魔伏邪,真武灵应。神兵火急急如律令,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