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内外信息完全不通,简直就是“山中无日月”了。

  他当然理解不了外面这个世界,刘备这半年多里立功升迁有多快。

  广阳都尉都还是旧黄历了,这次破张举大营的功劳再一算,配合刘备那几亿余钱,再升不要太轻松。

  关羽最后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公孙瓒的惊诧:“公孙长史不必怀疑,义兄刘玄德,确与长史同门,义兄也常在我们面前提及长史。”

  “真是玄德……我被围在这儿,究竟错过了些什么?”公孙瓒失神呢喃。

  关羽看公孙瓒一直懵逼,也不像刘备说的那么英武不凡,也没什么兴趣再聊:“若是长史无事,我等就先告辞了,我们还要去接应使君的特使李别驾回返,后会有期。”

  说罢二人领兵拨马就走。

  撂下公孙瓒继续像个囤了一堆BB机后进去坐了十五年牢再出来的家伙,怀疑人生:难道现在外面立功很方便?官职爵位都不值钱了?我也没进去多久啊,时代变这么快?

  第099章 要不先给个关内侯意思意思?

  “云长、翼德!战果如何!”

  “伯雅、子龙!一切安好吧?没事就好!”

  “有子龙幼平典韦护我,自然是安如泰山。”

  当天傍晚,管子城内,关羽张飞和李素赵云等人,终于结束了数日各自为战的辛劳,在城内残破的县衙中聚首,一叙别来之情。

  大战大功之后,众人心情激荡,难免逸兴遄飞。张飞就拿出几个装满了中山冬酿的大皮囊,还有些今早从敌营中缴获的刚射杀不久的猎物,生火烤肉聚饮。

  管子城里的官兵,已然面有菜色,公孙瓒的部将严纲、邹丹、田楷等人,看着关张大吃大喝,难免有艳羡的眼神,敢怒不敢言。

  幸好关羽还比较仗义,让他手下的骑兵拿出随身干粮袋里的肉脯和糜子面饼,跟友军分享,还为友军带来了一条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广阳都尉刘玄德,即将亲自带领三千步卒的援军,走卢水水路,于今晚赶到管子城。

  因为水路运输便利,还会随军押运来一批军粮!

  管子城内的公孙瓒军顿时士气高昂,纷纷感激刘备的救援之恩。

  许多士兵原本被公孙瓒灌输了“朝廷那么久都不来救援我们,肯定是幽州牧刘虞使坏那我们当弃子”的想法,对朝廷还颇有怨言。被刘备这么一搞,怨念倒也平息了七八成。

  尤其是大伙儿都会自发打听这刘备的来历,然后就口口相传得知原来刘备是公孙长史的师弟。

  这样一来,无论士兵和军官们是否还抱怨州牧刘虞,但至少对刘备绝对是100%的好感,都纷纷传说刘备是仗义无双的仁德之人。

  之前没人来救,肯定是渔阳郡的都尉张南太窝囊,占着防区不增援,还挡刘都尉的路。

  反正张南也已经抗压背锅习惯了。

  一行人烧烤吃喝休息,便聊起这几日的战果,以及未来的局势——战事进展太快了,谁都掌握不了全局情况,必须坐下来互通有无。

  李素让赵云拿出两个匣子,远远摆在一边让关张看一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晃了晃——那是丘力居给刘虞的回函,用火漆封着印呢,李素不便拆开给别人看,但他知道内容。

  “那两颗首级,分别就是张举和辽西鲜卑大人素利了。张举是子龙杀的,你们应该都知道了。素利是昨晚丘力居率兵袭杀的。

  他在回函中也承诺会帮助使君击灭此番鲜卑诸部中、入关劫掠最积极的素利部,所以日后素利这边就不用担心了。”

  关张闻言,皆有喜色。关羽捻须赞许:“如此说来,三郡鲜卑,只剩下上谷鲜卑轲比能,此番罪行尚不昭彰,躲过一劫。辽西鲜卑素利即将被歼灭,而辽东鲜卑乌延——哦,现在应该叫乌苏了,为害还会跟朝廷不死不休缠斗下去。

  不过乌延已死,乌苏也已经南逃到泰山一代藏匿,他们留在辽东的这些鲜卑族人,恐怕也是群龙无首,人口虽还不少,已然不可能掀起多大危害了。

  唉,不过倒是听说,咱在北边集中兵力对付张举、丘力居,听说南边这几个月,居然又被乌苏那区区一千人重新做大、死灰复燃。

  乌延七月到泰山,八月、九月就先后联络泰山贼,后来又集结当年仓亭之战后流散的黄巾贼,听说上个月,青州黄巾贼居然全面复燃。来年幽州这边诸贼平定,说不定就轮到青州黄巾成为朝廷心腹大患了。这天下贼情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关羽说着说着,忍不住喟然长叹。

  李素也是默然,不知道怎么劝说。

  没办法,灵帝的最后两年,贼乱爆发频率确实有些魔幻,不知道历史的人,身在其中,肯定会觉得难以理解——

  张举余党引爆了青州黄巾军和泰山贼;

  明年翻过篇去,春荒的时候不出意外还会有豫州的葛陂黄巾军;

  凉州羌乱反正始终断断续续打不完,韩遂、王国总要时不时对皇甫嵩和董卓来一下;

  南匈奴于夫罗驻扎河东导致当地百姓负担过重、引出白波贼、并州从南到北彻底糜烂;

  南匈奴的反汉派伪单于须卜骨都侯彻底全力南下劫掠汉地……

  就算张举灭了,起码还有五路大规模兵乱。

  李素没法解释,也就撇开不谈:“云长,别想这些了,反贼虽多,我等但尽人事,听天命。你也是读书明理之人,应该看得懂我与蔡公写的《殿兴有福》之论。

  首倡者只要没有把大汉弄得军阀割据,那么无论再来多少首倡者,都是不得好死必遭天谴。天意不绝炎汉,无非是如今大汉内部的矛盾积累过多,需要释放。来复之时,岂有定乎?释放之后,总有否极泰来、明主中兴。”

  关羽颔首,深觉心服口服,这才扫去了颓废之气。

  李素便继续说道:“另外,你可千万别以为乌苏本人被困于泰山郡,乌苏部就没有威胁了。实际上说不定会更麻烦——张纯始终不曾与张举屯于一处。昨日击破张举本营时,你们应该也知道,有不少叛军溃兵逃散去投张纯了。

  依我之见,辽西和右北平有丘力居跟他反目,张纯定然是呆不久的,所以他唯一的可能,就是带着上谷乌桓的难峭王,一并远遁辽东,并沿途收拾张举溃兵、素利残部,到了辽东之后,说不定还能说降跟大汉有仇而又暂时没有首脑的乌苏部留守人马。

  张纯嫡系始终有上万可战之兵,难峭王战士也不下万人,再加乌苏、素利各一部,加起来算一万多,逃散的张举溃兵一万多——依我之见,不出一月,张纯完全可能整合全幽州残余的全部反汉势力,战兵依然有四五万之众,仗辽东险远而不归王化。反攻辽西他是没胆子的,但在辽东割据当土皇帝,完全有可能。”

  当然了,虽然敌人依然强大,但李素和关张公孙瓒这一波文武并用的猛攻,疗效还是很显著的。

  如果不灭张举不拉拢丘力居,如今面对的还是十五万人以上的叛军。

  削敌十万,收复两郡,这一波的成果必须肯定。

  关羽捻须思索:“如此说来,下一步朝廷定然是要大哥和公孙瓒、还有幽州其他将领,并立平定辽东了?如今已近腊月,天寒地冻,今年肯定不会进取辽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