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作品:《不让江山精校版

的看,生怕漏了一个字,就好像丢一个字没看到就丢了一座宝藏一样。

  他坐在那看书,燕青之就拉了藤椅到门口坐下来,为李丢丢看着旁人不被发现。

  一直到中午,燕青之起身舒展了一下双臂后说道:“李叱,走吧,该吃饭去了。”

  李丢丢没理会,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

  燕青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连吃饭这两个字都没能让李丢丢有反应?

  “李叱,该去吃饭了。”

  燕青之又说了一句。

  可是李丢丢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此时此刻在李丢丢脑海中,一幅壮阔的场面已经无比的清晰。

  草原的一座高坡上,大将军徐驱虏举着千里眼看向远处浩荡而来的敌军,脸色却平静如常。

  他手下有八千骑兵,大队人马已经被他分派出去绕路偷袭敌军后方,他身边只留下八千人,而对面,是前来决战的六万精锐骑兵。

  “鄂尔干河。”

  徐驱虏指了指面前蜿蜒的河道,那条河就像是一条巨大的蟒蛇一样,河道曲曲折折。

  徐驱虏放下千里眼,笑了笑后问手下将领:“我欲以八千轻骑包围敌军骑兵六万,你们以为如何?”

  手下人全都有些懵,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八千骑兵,怎么可能对六万骑兵形成包围。

  李丢丢脑海中的画面无比的真实,他似乎听到了徐驱虏这样说,所以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敌军虽然人数众多,可他们犯了大忌,他们的骑兵队伍沿着河道过来,河道如此曲折,你们看,这就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半圆。”

  “稍后,我亲率大军从侧翼进攻,敌军一侧是鄂尔干河,他们就会被挤压在河道边上,被堵在那一个一个的半圆里,那就是一个一个的口袋……”

  李丢丢刚说到这,燕青之一把把他手里的书册抢了过来。

  “李叱!”

  燕青之喊了一声。

  李丢丢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看燕青之,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先生?你抢书做什么?”

  燕青之道:“我喊了你五六声你都没有反应,我怕你再看下去就走火入魔,一直都坐在那这自言自语的……”

  可是燕青之心里更惊讶的是,李丢丢坐在那看书的时候,还没有看到大将军徐驱虏是如何布置的,可是他自言自语的那些话,和燕青之根据父辈所说而写下来的话,几乎一字不差!

  当年那一战,大将军徐驱虏就是依靠地势而大获全胜,八千轻骑破敌六万,而且还用的是包围打法。

  这种事若不亲眼见到,就算你说都不一定有人信,可是李丢丢明明还没有看到后来,却已经把徐驱虏如何排兵布阵说的清清楚楚。

  “怎么会呢。”

  李丢丢笑着说道:“不会走火入魔的。”

  燕青之摇了摇头:“书册我先没收晚上再还给你,现在跟我去吃饭,你下午不是还要去云斋茶楼的吗?”

  李丢丢抬头看了看太阳,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中午。

  “河道形成的那些半圆就是口袋,大楚的骑兵就是勒住口袋的绳子,敌人都被堵在口袋里了,被射杀的,被逼进河道里淹死的……”

  李丢丢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一仗打的太漂亮!”

  燕青之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走火入魔了。”

  第六十八章 年幼无知

  天快黑的时候,李丢丢坐在林子边上发呆,今日没见高希宁过来学武,心情有些淡淡失落,淡淡两个字还是他安慰自己的,已神魂不宁哪里还是淡淡。

  有一种想去她家找她的冲动,可是李丢丢知道这样不对,高院长对他始终都有些隔阂,不愿让他与高希宁有过多接触,李丢丢想着自己若是去了的话,多半挨骂的是高希宁。

  夏侯琢从远处溜溜达达的回来,看到呆坐在那的李丢丢忍不住笑起来。

  “十二了吧。”

  夏侯琢道:“这年纪思春有点早啊。”

  李丢丢白了他一眼:“想你呢。”

  夏侯琢道:“操蛋了,这个年纪想女孩子都有点早,你都开始想男人了。”

  李丢丢:“……”

  他挨着李丢丢坐下来,用肩膀撞了撞李丢丢:“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李丢丢道:“跟我有关吗?”

  夏侯琢道:“无关。”

  李丢丢道:“那随便。”

  夏侯琢笑道:“我刚刚从节度使大人那边得到一些消息,将军柳戈说节度使大人担心陛下大寿之前那些叛贼还会来闹事,所以让他带兵出城去转转。”

  李丢丢怔了怔,他侧头看向夏侯琢问道:“不是因为贼寇攻破了唐县县城杀人无数才去剿匪的,而是因为担心贼寇扰了陛下的寿辰庆典所以才去剿匪的?”

  夏侯琢道:“看吧,这就是小孩子的想法……等你到了一定的年纪之后就会明白,不管原因是什么,过程是什么,最终的结果是你希望看到的,还奢求那么多有什么用?”

  李丢丢摇了摇头,他不觉得夏侯琢说的对,可是不管怎么想,又似乎没什么地方错了。

  “小孩子才会去想原因正义不正义。”

  夏侯琢道:“你是在心疼那些受难的百姓,可是我在乎的只是军队有没有出去剿匪,既然有了,难道还不够好吗?”

  李丢丢长长吐出一口气:“可我怎么都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他问:“那坏消息呢?”

  夏侯琢道:“算了,不说了。”

  李丢丢沉思片刻后说道:“坏消息是不是只是做做样子?柳将军带兵出去转一圈就回来,搞不好杀一些外边的难民就说是剿匪多少,血淋淋的人头都是难民的,却好报军功。”

  夏侯琢耸了耸肩膀,没有回答。

  好一会儿之后夏侯琢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想去边疆的原因,只有边疆那边的军人还纯粹着……丢儿,虽然你才进书院,而且冀州这样的大城应该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你还是得早做打算。”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风吹走了云。

  “说书人的故事里,每逢乱世大概都要提四个字,叫风云际会……其实云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是风的对手,风来云走,狗屁的风云际会,不过是云被风赶着跑。”

  他指向天空中:“你看那些大朵大朵的白云,人们看到的只是它,觉得它美,觉得它占领了天空,可是看不到的风才是真的强者。”

  “现在冀州城外有不少贼寇,一股一股零零落落,瞧着让人害怕,因为他们敢杀人,就像是云,就在那,可真正的风吹过来,这些云就会被吹散。”

  他拍了拍李丢丢的肩膀:“如果有一天你长大了离开了冀州城,别去贪恋云有多美,要去追逐风。”

  李丢丢沉默良久,然后笑了笑:“说这些话几乎都掏空了你的才华,对不对?”

  夏侯琢笑道:“滚蛋……”

  李丢丢问:“什么是风?”

  夏侯琢道:“按理说,大楚府兵才是风,皇权是风,国力是风,这些叛贼的队伍就是浮云,只要风正经,云算个屁……可是现在风不正经啊。”

  他故作轻松,可是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