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作品:《不让江山精校版

是多和他亲近些吧,你明年就要去北疆,他一定不乐意,你也一定还没有对他说,所以今年就多和他见几次面……”

  “嘁……”

  夏侯琢在李丢丢脑壳上敲了一下:“人不大,管的不少。”

  李丢丢撇嘴。

  燕青之道:“既然吃饱了,那还是先回书院去吧,也该把事情经过对院长大人说一下,若知道玉明先生出了事,院长大人也必会心里难过。”

  夏侯琢道:“我昨日问过节度使大人,他说玉明先生的案子录法司已经接手,而且会安排大批人手护送玉明先生去都城,玉明先生手里有证据,录法司能做做文章,至于这文章能做多大,最终要看的还是陛下。”

  燕青之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和院长大人说的时候也能稍稍轻松些。”

  他们坐在路边小摊上吃饭,刚说到这,就看到一队录法司的精锐骑兵护送着一辆马车从他们面前经过,看人数应有数百,料来马车里便是玉明先生。

  偏偏就在这时候玉明先生觉得憋闷把车窗打开了,一眼看到路边李丢丢他们注视着这边,李丢丢他们看到玉明先生的那一刻都惊了一下,只一夜没见,玉明先生怎么满头花白?

  玉明先生看到他们的时候眼神一喜,但很快就被悲伤笼罩,李丢丢他们看的分明,玉明先生的神色里哪有什么轻松。

  这一刻,玉明先生忽然笑了几声,然后大声说了几句话。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说完之后,马车里的玉明先生拱手朝着李丢丢他们抱拳,李丢丢他们全都肃立还礼。

  在那一刻,仿若别了此生。

  奈何,不是仿若。

  就是别了此生。

  第六十五章 要赚钱

  回到书院的李丢丢有一种淡淡的再世为人的错觉,他是一个经常自我反思的人,因为这种错觉他再次反思自己,在某个瞬间觉得自己像极了动物中弱小的那些。

  比如松鼠,松鼠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树上钻出来准备找点吃的,一抬头就看到了天空中盘旋的猎鹰,在这一刻,它一定觉得树上是最安全的。

  比如野兔,左顾右盼的从自己窝里爬出来准备去啃食一些食物,才刚出来没多久就看到了游过来的蟒蛇,在这一刻,它一定觉得窝里是安全的。

  如果是别人知道李丢丢在想这些一定会认为很无聊,甚至觉得他有些幼稚,超过十八岁的人再想这些都会被认为幼稚,却不知道这看似的幼稚有多大作用。

  可是李丢丢想到的何止是这些,他进而想到,如果松鼠发现了危险就逃到了树上,那么就不危险了吗?

  不,猎鹰依然会抓住它。

  如果野兔钻进窝里就安全了吗?

  不,蟒蛇钻进去也会吃了它。

  归根结底,如果不够强大的话,窝并不安稳。

  李丢丢想着,他把书院当成了自己的窝,然而这个窝能保证任何危险都进不来吗?

  不!

  燕青之是书院的教习,在百姓们看来是很风光很有地位的身份,可是在缉事司一个小小伍长的眼力书院教习什么都不是,他看向燕青之的时候眼神里只有轻蔑。

  如果说燕青之是比较强壮的兔子,那个伍长是一条不强壮的蟒蛇……

  李丢丢叹了口气,心想着那么自己就是一只不强壮的兔子。

  所以窝是没用的,自己强大起来才是硬道理,还是一只兔子,但这只兔子已经强大到猎鹰飞下来的时候,一把攥住猎鹰的脖子,然后左右开弓给鹰三十六个大嘴巴子。

  然后拔光它的毛儿炖了吃,那兔子在猎鹰眼里就不再是兔子了,不只是猎鹰,在虎豹豺狼的眼力兔子都不是兔子了。

  而是霸主。

  反思到了这些的李丢丢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目标,太渺小了,太不值一提。

  一座宅院是他之前全部的目标,所奋斗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当他反思到连书院这个窝都不安全的时候,一座宅院能带来的安全感就急剧下降。

  可宅子还是要买的,那是承诺,那是责任,那是他人生的第一个目标。

  所以李丢丢在反思了这些之后开始思考怎么去赚足了买宅院的钱,给书院弟子补课的事得等到书院重新启学的时候才行,现在书院里除了他之外就是那些食堂的师傅,给他们补什么?

  补高院长家里鸭子的十八种做法,还是燕先生院子里青菜的七种炒法?

  走出去,必须走出去。

  有了这个想法有了这个目标,李丢丢第二天就求着燕青之带他去了书林楼,书林楼里不仅仅是有书,还有各种乐器都存放于此。

  李丢丢每天上午帮燕先生打理小院,读书温习功课之外,几乎整个下午都在书林楼里练习各种乐器,好在他是一个学什么都快的人。

  第一天的时候他在书林楼里学琴,让人听了有一种不种二亩棉花都对不起这琴声的感觉。

  真的,不以棉花对此琴,就是一种亵渎。

  三天之后,那琴声纵然不能说如高山流水,也已经有小桥绿柳人家的意境。

  距离田假结束还有五天的时候,李丢丢和书林楼里的教习商量好,他借出来几样乐器天黑就来归还,如有损坏照价赔偿,然后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

  他选了一家茶楼,鼓足勇气和茶楼的掌柜商量能不能准许他在这里演奏乐器,如果有了赏钱的话和掌柜的对半分。

  掌柜的没答应,他才不觉得这样一个孩子能有什么本事,但是掌柜的夫人答应了,于是掌柜的答应不答应也就意义不大。

  夫人看着李丢丢认真说话的样子,这唇红齿白的小少年让她爱死了,于是一口答应下来,还说如果李丢丢愿意的话可以管他一顿饭。

  李丢丢咬着牙拒绝了。

  掌柜的夫人并不知道,一顿饭对李丢丢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咬着牙的李丢丢是做出了多大的取舍。

  冀州城里还依稀能看出来大楚曾经的繁华锦绣,城中不缺富人,尤其是不缺闲来无事的大户人家的夫人们,她们每天的日子大概就是逛街买东西打牌,或是到茶楼里喝茶听曲儿。

  大楚风气其实还挺开放的,不少富家的夫人在外边都养着小相公,李丢丢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很危险的边缘试探,当然不是他在试探,而是将来会有人疯狂试探他。

  第一天下午,李丢丢在茶楼里摆好了架势,茶楼生意还算不错,李丢丢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后,茶楼里已经断断续续来了十几个客人坐下来喝茶闲聊。

  李丢丢抱着一张琴走上去,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微微俯身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坐下来开始弹奏。

  茶楼的孙夫人已经年近四十,膝下无儿,按理说这在寻常家里女子会抬不起来头,不管是男人的问题还是女人的问题,没有孩子统统都算是女人的问题。

  可孙夫人并没有这方面的压力,因为她丈夫不敢。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底气只能是来自家境,刚好孙夫人就属于这一类。

  “小李公子!”

  孙夫人让丫头搬过来个凳子,朝着李丢丢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