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作品:《不让江山精校版

了耸肩膀:“你是不是以为王府里的人都是我这个样子的?他不动的时候是因为不值得他动一动,他动了的时候如果死人都不过千,那他还是不值得动一动。”

  夏侯琢不觉得这怎么了,可是李丢丢却觉得有些残忍,这千余人中有一半大概是无辜的吧。

  夏侯琢觉得他爹杀一千人没有任何问题,死的人里边有没有无辜的也不是问题,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这就是夏侯琢和李丢丢的差别,李丢丢是那条泥鳅,他不是锦鲤。

  他生活在水池的最下边,抬头看,看到的都是来回游动的锦鲤,看不到锦鲤之上的蛟龙。

  王爷是什么,百姓们说那是龙子。

  对于泥鳅来说,锦鲤已经高高在上,对于锦鲤来说,龙在天上。

  所以夏侯琢知道可能会死这么多人后依然无动于衷,他理所当然的无动于衷。

  李丢丢看到夏侯琢这云淡风轻的样子,不是矫情他对被抓的那千余人满不在乎,而是因为他在这一瞬间就想起来夏侯琢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不杀人,是因为我觉得人命更重,什么时候我觉得人命不重了,也就没谁再敢杀我。”

  经过这件事,夏侯琢的心境……变了。

  第五十二章 那个少年

  孙家遭逢大难,据说是夜里进来了悍匪要抢夺财物,不知道怎么就摸进了孙大人的书房里,结果孙大人和他的独子孙如恭都遇害。

  孙家这边把消息一放出来,也只是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波动,可相对于冀州府的大动作来说,孙家的事就好像一朵浪花似的,很快就没了声浪。

  冀州府出动大批厢兵连夜抓人,孙家这边的事就显得一点儿都不让人震撼了。

  一辆马车离开了孙家,没有人注意到,也没有人去注意。

  赶车的车夫都不愿意和路上行人有视线接触,一直低着头,孙家似乎在一夜之间都抬不起头来了。

  车厢里,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妇人怀里抱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那孩子脑袋上还鼓着一个大包,眼睛里都是血丝,呼吸也很微弱。

  “孩子,你撑住,娘带你离开冀州。”

  妇人一直都在低声说话,脸色难看的要命,她真的害怕自己的孩子像是流水一样根本抓不住,会在她的指缝里溜走,她什么都不想管,也管不着,她只在乎自己的孩子。

  每个母亲都一样,她们不会认为自己的孩子会有多坏。

  孙如恭没死,是因为他确实不是一个寻常孩子,在进卒和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就判断出进卒一定会杀他,而不是像进卒说的那样会放过他。

  所以他一直都做着防备,甚至连尿了裤子都是他故意为之。

  很多人都会低估一个孩子,可是孙如恭这样的人本就是异类,他比寻常孩子的心智至少高七八岁。

  别的孩子六七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他六七岁的时候就在想自己将来要做到多大的官,别的孩子只会在娘亲怀里撒娇,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跟他父亲学习如何制人而不是制于人。

  在四页书院那个小树林里,张肖麟与李丢丢交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是李丢丢的对手,所以在后来直面相对的那一刻,他选择示弱。

  他可能打不过李丢丢,但绝对不会差多少,他这样的人从八九岁的时候起就记住他爹教他的一句话,在未有绝对把握之前不要让人看破你的实力。

  所以他现在还活着。

  在进卒出手之前的几息,孙如恭还在计算着对方会怎么出手杀自己。

  当时进卒杀了他的父亲,用老肖的那把短刀,短刀插在他父亲的脖子里没有拔出来,所以他第一时间判断进卒要杀自己会用拳头。

  之所以如此,只因为他是个孩子,那个叫进卒的人看不起他,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一拳打死一个孩子对那样的高手来说根本不叫事。

  拳头杀人,最直接的击打方式是太阳穴。

  孙如恭在想到这些之后,装作吓得不敢抬头看进卒的眼睛,实则是在一直盯着进卒的右拳,他之前也看到了,进卒杀他父亲时候用的是右手。

  所以在进卒出拳的那一瞬间他把头往下低了一些,只来得及低一些,但好像也够了。

  这一拳就没有正中太阳穴,他又被击飞了出去,进卒以为他必死无疑,连检查一下都没有检查。

  马车到了冀州城门口,负责检查的过往人员的厢兵打开车门看了看,见是一个妇人抱着一个似乎没气息的孩子,也就没有再多盘问。

  毕竟孙家虽然出了大事,可孙家马车上的家族标徽还管用呢。

  马车离开冀州后,车夫有些迷茫,夫人只是让他驾车并没有说去什么地方。

  “夫人,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代州。”

  孙夫人在车厢里说道:“回我娘家。”

  代州在冀州往西北大概四百多里的地方,本也是冀州治下,但是前些年因为将幽州提升为大府后,代州就划归了幽州。

  代州再往北就是燕山,燕山外就是草原,所以代州历来都是军事要地,在这有上万边军驻扎。

  孙夫人的娘家在代州颇有些实力,她的父亲是代州边军一名从四品将军,是代州军务主官,名义上归属幽州将军罗耿调遣。

  “夫人,回代州要走很久,小少爷他……”

  车夫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如果他熬过来了,我会让他在代州变成一个真正强大的人,将来回到冀州报仇,如果他没能撑到代州……我就把他的尸体葬在代州而不是冀州,我与他,都死不入孙家的墓地。”

  孙夫人咬着嘴唇,已经见了血迹。

  也就是在这一天,代州发生了一些事,代州府的一众官员们也在被教训,只是和冀州那一夜疯狂相比,代州这边的事小到他们完全可以压下来不报。

  代州的监狱里失踪了几个人,一个大人一个孩子,至于怎么失踪的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这地方戒备森严铜墙壁垒一样,若要出去只能是有人放。

  前些日子,代州的一些商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下,每一家拿出来一些银子,凑了整整三千两,把这笔银子送进了代州监狱推官手里。

  于是那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就在夜里被偷偷放了出来,三千两银子买了一条人命。

  代州城外的十五里的一座凉亭中,一群在此等候的商人看到那辆马车过来,全都起身等着。

  马车在凉亭外停下来,从马车上下来一老一少,大的那个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模样,形容憔悴,在监狱里没少被折磨,都快脱了人相。

  小的那个看起来十二三岁,倒是精神还不错,个子已经过了他父亲的肩膀,年纪不大已经有狼猿之相。

  “唐先生!”

  那几个商人见他们下车连忙过去,纷纷俯身施礼,被称为唐先生的人连忙回礼,看起来都有些激动。

  其中一个商人让手下人取来一个盒子递过去,犹豫了一下后劝道:“唐先生,这些路费你们收下,暂时不要回代州了。”

  另外一个商人说道:“唐先生这些年来一直都照顾我们生意,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之前的商人说道:“唐先生办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