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作品:《不让江山精校版

多钱供杨玉至挥霍。

  千两之巨,已经足以让杨中昼动心了。

  “既然是你至交好友,那为父不帮也不合适,你去取纸笔来,我写几个地方给你,你明日可让你同窗带他亲戚去看看,若是看中了的话,我在管府里也能帮衬些,尽快报备。”

  杨玉至立刻就开心起来,连忙去取了纸笔。

  不多时,杨中昼在纸上写下一些地址,把纸递给杨玉至道:“冀州城里已经没有多少宅子可卖,这是最近备案的全部了,你拿去吧。”

  杨玉至连忙道:“多谢父亲,我明日一早就去给我朋友送去。”

  杨中昼眼睛看着那几张银票微微眯了起来,然后把银票收进袖口里。

  第二天一早杨玉至就出了门,先是去约了那几人见面,他们几个商议了一下,觉得这事还是不沾身比较好,把那张纸交给孙如恭,他孙家愿意怎么做就去怎么做。

  商量好了之后,杨玉至一人带着纸张去了那赌场后院等着,没多久到了约定的时间,孙如恭便到了。

  他从杨玉至手里把那张纸接过来看了看后就扬起笑意,俯身一拜道:“多谢兄长周全,兄长放心,这事就要过去了。”

  杨玉至很严肃地说道:“东西我给你了,这事与我等再无关系,你记住了吗?”

  孙如恭道:“记住了,放心就是。”

  他拿着纸张出门,然后仰头看向天穹,咧开嘴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李叱……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第四十五章 血光灾

  夏侯琢霸占了燕青之的床,他还在沾沾自喜中,就看到燕青之和李丢丢带着吃的回来了,于是他像个贵妇一样伸手道:“扶我起来。”

  燕青之白了他一眼,夏侯琢道:“人道些。”

  燕青之看向李叱,李叱道:“没喊我。”

  燕青之又白了李叱一眼。

  夏侯琢道:“先生虽然不是我的先生,可是书院的先生,我是书院的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又帮我换了伤药,医者父母心,所以……”

  说到这的时候他自己停下来,依稀觉得吃亏了。

  李丢丢对他举起大拇指晃了晃:“牛批!”

  燕青之觉得要是再不去扶一把都对不起这双重父亲的身份了,于是过去要把夏侯琢扶起来,夏侯琢已经撑着起来要下床了,一边坐起来一边说道:“别别别,我不用了。”

  李丢丢把饭菜在桌子上摆好,取回来的白饭如果按照十份来分的话,夏侯琢和燕青之各两份,他六份,特别自觉就分好。

  自然而然,都不用客气客气。

  三个人吃了饭,燕青之起身道:“先不用收拾,跟我出去一趟。”

  夏侯琢:“去哪儿?”

  燕青之道:“没和你说。”

  夏侯琢:“嘁……”

  燕青之带着李丢丢出了小院,夏侯琢看着那俩人离开的样子总觉得没安好心,果不其然,两刻左右之后那俩人重新出现在他视野中,他们把夏侯琢的床拆了抬了回来。

  夏侯琢一眼就出来那是他的床,因为床头上挂着一串流苏,他脸色变了变,忍着伤口疼快步过去把那流苏一把抓住,看起来极为珍重。

  这是一条配饰,应该是挂在腰带上用的,有一颗红色的珠子,不知道什么材质,看起来红的娇艳欲滴,流苏的淡紫色,和珠子配着很漂亮。

  他默不作声的回去,然后就在燕青之的床上躺下来,面朝着里边,手里依然攥着那配饰。

  “你还生气了?”

  燕青之走到床边,想了想还是应该解释几句。

  “我练功伤过腰,睡在地上的话第二天腰就要直不起来,所以……”

  “没事。”

  夏侯琢道:“不是因为床。”

  燕青之看了看他手里紧紧攥着的那条配饰,忽然间想起来什么,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脸上却都是歉疚之色。

  小院外边,燕青之站在那发呆,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看,李丢丢拎着他的紫砂壶走到他身边递过去:“先生,茶。”

  李丢丢看出来燕青之脸色不好,于是问:“先生是在生夏侯琢的气?”

  “不是,我哪有那么小气。”

  燕青之回头看了看屋子里边,夏侯琢那会服了药刚刚睡着,他轻声对李丢丢说道:“那条挂坠,红珠子带流苏,在夏侯琢床头的那条。”

  李丢丢嗯了一声:“我还说很漂亮来着。”

  “应该是他妹妹的。”

  燕青之长长吐出一口气后说道:“夏侯其实……很不容易,他母亲和他父亲关系也很复杂,他母亲不愿做妾在王府里受人白眼,有了身孕后就搬出来独居。”

  “后来有了夏侯琢,再后来有了夏侯琢的妹妹,名字应该是叫夏侯玉立,夏侯琢对他妹妹百般呵护,谁欺负她都不行,就因为想保护妹妹夏侯琢才开始习武。”

  “再后来,她妹妹七八岁年纪的时候丢了……那条配饰应该是他妹妹之前送他的。”

  燕青之道:“他和他妹妹,都跟着受苦。”

  李丢丢脸色也变了变:“先生,他妹妹是被人害了?”

  燕青之道:“不知道,我总觉得应该和王府里那些人有关,夏侯琢苦寻几年都没有一点消息,他为什么和江湖上的人走的亲近,也是想借助多交些朋友来打听他妹妹的下落,只是数年过去……”

  燕青之摇头:“刚刚是我疏忽了。”

  李丢丢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人心啊,怎么会险恶到了这个地步?

  李丢丢不是这样的人,燕青之也不是这样的人,夏侯琢历尽险恶可也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他们很难理解为什么人心可以坏到没有底线。

  “回去吧。”

  燕青之道:“我平生最恨的也对孩子下手的人,能对孩子下得去手的,连禽兽都不如。”

  李丢丢记住了这句话。

  骨肉分离,那是何等的痛苦。

  屋子里,夏侯琢其实并没有睡着,他手里攥着那条流苏挂饰眼睛里都是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

  他没有听到小院外边燕青之的话,他只是想他妹妹了。

  已经数年,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人间。

  第二天一早,长眉道人从住的客栈出来,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舒展了一下双臂,以往过惯了颠沛流离的日子,最近这段时间就显得那么清闲舒适,每一天都觉得很完美。

  他从不是一个无度之人,不然也教不出李丢丢那样的孩子,他更懂感恩,更知进退,明白现在这般生活已是得来不易。

  走了一段路后遇到一家卖豆腐脑的铺子,进去要了一碗豆腐脑,这是一家小店,只有夫妻二人操持,当家的随口问了一句:“吃甜的还是咸的?”

  长眉道人觉得这是个严肃的问题,于是说道:“甜豆腐脑算什么豆腐脑吗?”

  坐在旁边的一个吃饭的客人顿时坐不住了,瞥了长眉道人一眼:“咸豆腐脑算豆腐脑吗?”

  长眉道人看向那客人认真说道:“甜嗖嗖的有什么可吃的。”

  那客人不甘示弱:“咸不拉几的有什么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