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作品:《崇祯十五年精校版

先的范围内呢,是不是就不需钦天监测算了呢?”

  魏藻德拱手:“殿下,即便钦天监同意,但火器厂移驻也是大事啊,臣以为,为稳妥计,此事还需放在朝堂上讨论为好。”

  朱慈烺何尝不想在朝堂之上,公开讨论,取得共识之后再移驻火器厂?但朝堂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共识,只是浪费时间,再说了,火器厂隶属兵仗局,兵仗局又属内廷,内廷之事归司礼监,按照祖制,火器厂移驻只需通知外廷即可,除非有重大瑕疵,否则外廷没有置喙的权力。

  朱慈烺沉思一下,心中已有主意,淡淡道:“既然关乎皇宫风水,冯知远没回来之前,镇虏厂扩建之事就先暂缓,等冯知远回来,探查清楚,病名父皇再行动也不迟。魏部堂,两千工匠暂时不用派了,但能造水力鼓风机的工匠,却是要尽早派来。”

  “臣明白。”

  魏藻德拱手,心里却怀疑,既然不扩建了,还要造水力鼓风机的工匠干什么?

  “那就请部堂去办吧,傍晚之前,这些工匠都得到镇虏厂。”朱慈烺一摆手。

  魏藻德愣了一下,这区区小事,一个工部主事就可以做了,何劳他堂堂的工部尚书?但朱慈烺明令已下,他也不敢有所违抗,只说一句:“臣告退……”转身离开。

  魏藻德一走,工部右侍郎宋玫还有其他工部官员哗啦啦也都跟着走了,现场只留下镇虏厂不多的几个官员。

  望着魏藻德的背影,朱慈烺心中冷笑:不管你这老贼打的什么主意,都不能阻挡我,同时我也要搞明白,你究竟在这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对魏藻德的恶印象,都是史书灌输给朱慈烺的,具体这个人到底如何,平常有什么喜好?又跟什么人来往最多?他一点都不知道。

  看来必须了解一下了。

  工部主管修建,不管造火炮造火枪还是造盔甲,最后都绕不开工部,没有工部尚书的配合,朱慈烺整经备武,练就强军的目标,就不可能顺利达成。

  还有钦天监监事冯知远。

  虽然钦天监只是一个小官,但因为掌握了天象天机的话语权,但朝堂中却有巨大的影响力。

  公元1449年,瓦剌贵族也先率军寇边,执掌司礼监的大太监王振怂恿明英宗率领50万大军御驾亲征,但是朝中绝大多数大臣都认为英宗应该驻驾京师,另遣大将出征即可。

  双方意见僵持不下,军情十万火急之时,钦天监忽然跳了出来,向英宗皇帝进言,声称夜观天象,看到中星动摇,辅、宰、尉、丞皆已离次,认为“此天意也,车驾不可留”,并对群臣说:“公等欲忠君爱国,须早建储贰以安国本。”

  天意如此,不可违背,这样一来,公卿不能强谏,明英宗也不能驻驾京师,只得御驾亲征北上迎敌。结果兵败土木堡,明英宗被擒,英国公张辅等皆阵亡,罪魁祸首王振也死于乱军之中。

  土木堡之变对大明影响巨大,而钦天监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果钦天监不点头,不认可镇虏厂扩建之事,崇祯就不可能点头同意,镇虏厂也就不可能扩建。

  因此,钦天监监事冯知远的其人其事,必须尽快了解,如此才能对症下药,免的他在崇祯面前出馊主意。

  这两件都得赶紧做,但李若链去天津征兵还没有回来,高文采又去了辽东,

  田守信需要留在身边,做他的执行长,且收集情报也不是田守信的长项,算来算去,身边还是缺少一个收集情报、打探朝中百官动静的能人……

  这项本事,论起来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绝对是最强,但骆养性跟朱纯臣勾勾搭搭,是忠是奸都还难以分辨,因此只能另辟蹊径,另找人手了。

  工部的人走了,火器厂和镇虏厂的人还躬身等着太子的指令呢。

  “焦勖,褚公公,火器厂搬迁之事,你们还是要准备。这件事,终究是要做的。”朱慈烺淡淡道。

  “是。”

  “去忙吧。”朱慈烺挥手。

  第73章 崇祯新政

  这世界什么最缺?

  还是人才啊。

  汤若望,焦勖和赵仲都去忙了,朱慈烺交给他们十门青铜小炮的任务,够他们忙乎一阵了。

  “走吧,去火器厂看看。”

  朱慈烺离开镇虏厂。

  田守信褚宪章刚簇拥着朱慈烺出了镇虏厂,就听见城中隐隐传来一阵阵欢呼,欢呼声从远而近,渐渐清晰,最后如风雷一般的卷动了整个京城,“辽饷减半!”“皇上大德!”到处都是惊喜的呼喊声,还有人在喊:“城门口有告示,大家快去看啊。”

  人群风起云涌。

  天下苦辽饷久矣。

  只一个减半,就让百姓们激动。

  经过一个上午的准备,朱慈烺提议的安民告示,终于是在下午时候贴出来了,而辽饷减半、开厘金、革盐政、追逮赋的四大国策都在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有读书人大声的念读。很快,这张告示贴遍了大江南北,从京师开始,保定,太原,西安,北面一直到兰州西宁;南面则从南京开始,镇江,扬州,一路传到福州和广州,如一声惊雷,震动了整个天下。

  大明朝,从来也没有这么雷厉风行过。

  多年以后,历史学家用四个字形容这一天:崇祯新政。

  也就是从崇祯新政开始,大明朝慢慢有了一点复苏的迹象。

  欢呼声传到皇宫,王之心王承恩王德化跪在崇祯面前,向崇祯报喜,崇祯负手而立,眼眶里隐隐有泪光,他登基十五年了,还从来没有一项德政,能赢得百姓们如此爱戴。

  河南。

  正在谋划攻取开封城的李自成听到崇祯新政的内容,有点不敢置信:“朱家皇帝一毛不拔的脾气,这次怎么这么大方啊?癔症了吗?没有辽饷,他拿什么给官军发饷?没有饷银,哪个人肯为他卖命?”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恍然大悟的跳起来:“我明白了,朱家皇帝是想抽我的柴火啊!”

  釜底抽薪是也。

  沈阳。

  刚刚病愈的黄太吉正靠坐在床榻上听大玉儿给他念奏折,听到南面传来的消息后,他一下就坐了起来,大玉儿吓的花容失色,赶紧跪倒在地:“臣妾该死,惊扰到皇上了。”

  黄太吉摇摇手,皱着眉,沉思的说:“没你事……明国皇帝这四项国策,还真有点意思。”

  陕西。

  正为粮饷愁眉不展的孙传庭,听到厘金税开征的消息,哈哈大笑。

  ……

  “污蔑!我们什么时候不交税了?为什么针对我们?”南方已经致仕的某儒臣气的胡须乱颤。

  “皇上身边有佞臣!”

  “还要革我们的功名,这是往死路上逼我们呀!”

  “我家已经揭不开锅了,他们要敢来追税,老夫就死给他们看!”

  众多逮赋者,又是愤怒又是惶恐。

  ……

  厘金税一出,运河上的大商人们都是惶惶不安,纷纷找官员说情,看能不能缓征或者免征?但所有官员都是摇头,厘金税是太子爷提议设置的新税,没有人能挡住的。商人们转而求其次,想着自家的商船是不是能减免?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明朝从法律到制度,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