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

作品:《我非痴愚实乃纯良精校版

一直到将这些恶心人的东西搬开,他们才找到几大箱银元宝。

  耿当与庄小运便领着人搬钱。

  秦玄策骂咧咧道:“这老狗藏得这么紧,算下来才两万多两。”

  “娘希匹!费尽心机贪来的银子不花,却是这般费尽心机地藏,他为了什么?”秦小竺在白季和身上踹了一脚,道:“这个怎么办?”

  秦玄策道:“那肯定是咔嚓了啊。”

  下一刻,王笑拿起顶门棍就在白季和头上敲了一下。

  “晕了吗?”王笑问道。

  白季和“哎呦”了一声,嚎哭起来。

  秦小竺连忙一脚踢晕他,向王笑道:“你干嘛?都教过你要补刀补刀!”

  王笑道:“我们别杀他,留着。”

  “那不打草惊蛇了吗?”

  王笑道:“就是要打草惊蛇。你没听他说吗?还有八万两在文家手上呢……”

  ……

  文家的家主文博简时年七十又六,是在太常寺卿的任上致仕的。

  文家子辈、孙辈在官事与商事上,也有不少出色的。

  文博简的长子在登州任知府、次子在户部任员外郎,长孙在太常寺任典簿,三孙子今科高中了二甲进士,在准备当庶吉士……

  至于别的亲戚:文博简的妹夫是内阁辅臣左经纶、侄女婿是刑部左侍郎钱承运……

  而家中不走官途的子弟,还经营着文家大大小小的产业。

  借由这些产业,文家不仅与左党、浙党有关系,与昆党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脉如老树深根,盘根错结……

  文弘达时年二十三岁,在文家孙辈中排行第七。他读书不成,便开始打理生意上的事。平日里接人待物,在文家各个铺面中巡视监察。

  文弘达往常与钱成交情最要好。如今钱成死了,他却也不缺朋友。

  有钱怎么会缺朋友?

  此时青楼宴请,他便在与白俭正一起喝花酒。

  白俭正是户部侍郎白义章的四子,长相就透着些奸滑。

  文弘达实在不明白,白侍郎这样一个人,为何会给儿子起‘俭正’这样的名字。

  呵,俭以养德、廉以养正……大概是因为他:五行缺廉。

  酒过三巡。

  文弘达抚着身边的美妓,笑道:“可惜钱成死了,他死前还与我说,要娶左家那个病娇女来着。让人唏嘘啊,左明心美态如西施蹙颦,可惜他已经没机会一亲芳泽喽。”

  白俭正嘴里接了陪坐的美妓一个皮杯儿,方才笑道:“他没能娶成,你我却还有机会。但要我说,左家那个姐姐才叫够味,怎么说来着,静女其珠……”

  是静女其‘姝’啊,蠢货——文弘达心中摇了摇头,暗叹白俭正这学问竟也配当户部侍郎的儿子?

  又喝了两杯酒,白俭正在身边人腚上一拍,道:“你们下去,我有话与文公子私言。”

  “嘻,两位爷都是大男人,私言能有什么意思?”那两个美妓抛了个媚言,却还是依言退了下去。

  白俭正眼中精光流转,淡淡道:“唐逆已经攻下西安城了……”

  文弘达哂道:“那又如何。真能与官军争锋不成?”

  白俭正道:“小心起见,家父打算把银子转到南边去,万一过几年真如赵氏南渡。”

  “白兄多虑了。”

  “昆山老宅里用银子的地方也多。”

  文弘达有心劝他,但转念一想也明白此事与西安城破无关。

  那不过是借口,实则是:东厂在查白义章。

  而白俭正心中没说出来的却是:昨天夜里,自己家有两万两银子被人偷了。

  “八万两都取走?”文弘达便道,“对了,另还有利钱五千两。”

  他不想显得文家小气,便也不再多劝。

  白俭正点点头,道:“不错,要现银。”

  “现银?”文弘达沉吟起来:“这年头现银可不好运。”

  “运到天津卫吧,走海路。”白俭正沉吟道:“你也知道家父的身份。若是在票号兑银子,难免留下手尾……”

  “好。”文弘达点点头道:“我回去便与父亲请示。”

  “最好今夜就能走。另外多安排些护卫,如今京畿贼盗多……钱成可就死在强盗手里。”

  “今夜就走?”文弘达有些心惊,暗忖白家莫非出了什么事?

  白俭正明白他怎么想的,微微眯了眯那双奸滑的眼,笑道:“对了,姚尚书要高升了。”

  文弘达一愣,户部尚书姚文华都一把年纪了还能高升到哪去?无非是进个光禄大夫……

  意思是,白义章还要更进一步?!

  所以,这种时候怕出事,他才赶忙把银子运出去?

  思及至此,文弘达便拱拱手,郑重道:“白兄放心,小弟定必安排妥当。”

  两人谈过正事,各自眼中精明褪去。双双恢复了烂泥扶不上墙的二世祖姿态来。

  “那文兄稍坐,我去将姑娘们都叫回来,哈哈……”

  第153章 祖传技

  “娘希匹!”

  秦小竺极有些不爽地骂了一句。

  她盯了一整天,白义章却是半步都没出过门。

  秦玄策洒然一笑,道:“唏,踩盘子这种事,果然还是我最拿手吧。”

  耿当与庄小运盯着几个管事跑了一天,也是一无所获,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会派个败家子去接头?那白俭正出门时都说是去青楼了。”

  秦玄策道:“因为他要去的,是惜春楼呀。”

  耿当不得其解。

  秦玄策抿了一口茶,微微仰了仰头,高深莫测的样子。

  “从白府出来左拐是去杏红楼、储芳阁等几家青楼,那边姑娘知趣,又才色双绝。偏偏白俭正是右拐去了惜春楼。”

  “惜春楼的姑娘……”他摇了摇头道:“也就是茶水不错,而且与文府、白府都是一样的距离。”

  耿当惊讶极了,喃喃道:“这……凭这个你也能猜得出来?”

  秦玄策摆了摆手,轻描谈写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

  “闭嘴吧!”秦小竺道:“你确定他们是今晚就运?”

  秦玄策点点头,却是伸出一只手摊在王笑面前:“拿来吧。”

  王笑愕然道:“什么?”

  “银子啊,我可是自己掏得银子才进到里面去踩盘子的。”秦玄策道:“还有,谁都不许和明心说一个字。”

  王笑:“……”

  日头落下去,屋子里便渐渐暗了下来。

  耽当去招呼了白老虎过来。

  如今这边难民聚得多了,难免有来闹事的,傅青主便请白老虎来训练了一批民壮。此次便从这批人里又挑了六个汉子来帮手。

  王笑少不得又给白老虎许了一笔银子。

  “要去天津,这条官道是最好走的,他们车多,不会走别的路。”

  秦玄策执笔画了一张地图,在图上一指,又说道:“我们在这个位置动手,官兵赶不及过来,我们正好将银子拉走。”

  秦小竺道:“行,便在这地方上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