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作品:《重生之平行线精校版

说:“纪厂长,我是左雨溪!”

  纪政知道自己摆了个乌龙,此同学非彼同学,但此人脸皮之厚,让左雨溪叹为观止,被人撞见了如此丑事,竟然还能面不改色,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说:“原来是左局长,不知你又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我来,是想救纪厂长于危难之中。”

  纪政哈哈大笑:“好说,那你呢,又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不,我非但不拿,”左雨溪眼中满是嘲讽,“相反,我要送纪厂长一个大前程,一场大富贵!”

  温谅扶着纪苏靠床坐下,看着她浑浑噩噩的样子,知道什么劝解都是苍白无力,用拇指、食指、中指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捏,他内家拳小有所成,微一用力就可透过手上的穴道,暂缓心肝郁结之状。

  “哭吧,哭一场就会发现没什么,任何事都能扛的过去。顾文远虽然长的丑点,个子矮点,为人猥琐点,脾气暴躁点,不招人待见点,也没什么大的毛病,你要真看不上他,那看看我成不?虽然不算多么的英俊潇洒,但好歹眉清目秀……”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番颠倒黑白太过无耻,纪苏先是想笑,结果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转过身双手不停的捶打着温谅的胸口:“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们,都是你们……”

  温谅被打的几乎喘不过来气,还只能强自忍住,抽个拳头没落下的间隙跟纪苏互动:“对对,都怪我,都怪我们……哭吧,哭一场什么都过去了……”

  纪苏一场大哭之后,终于有点安静下来,背靠着墙坐在床上。温谅在门后找到一个暖水瓶,往洗脸盆里倒了点,然后探进一个手指试了下温度,条件反射般猛的跳了起来,手指捏住耳垂呲牙咧嘴的做怪状。纪苏泪眼朦胧中看着温谅忙碌的身影,天台上是他踹开门冲出来挽救了自己,也是他在家中给了自己坚持下去的信心,还是他,在自己最绝望无助、虔诚祈求神明的时刻,突然出现在楼下,还记得那一瞬间连心跳都停止的感觉吗?这一生再也无法忘怀那个身材颀长的少年依车而立的身影,高大,安全,充满希望,那一刻,他是拯救我的天使!

  是他带给了自己今夜最大的惊喜,也是他,在自己被父亲残忍的送入地狱时再一次破门而入,这些不同的身影在不同的时空交错间,或嬉笑,或庄重,或温和,或粗暴,最终重合在这个端着脸盆,跑来跑去的傻乎乎少年身上。

  看着温谅的背影,不知怎的却想起了父亲,七岁那年冬天,外面下着大雪,半夜三点自己却发起了高烧,那时家还在郊外,爸爸连棉衣都没来得及穿,背着自己跑了十几里路才赶到了医院,医生说要是晚送来一会,烧成脑炎就不好办了。过了这么多年,纪苏仍然清楚的记得那一夜,爸爸脖子上流了很多很多的汗水,一边跑着还一边说着苏苏不怕,苏苏好乖……

  说出那样的话,他也很痛苦吧?做出那样的抉择,他也很难过吧?想着想着,方才那种天崩地陷的感觉似乎在温谅走动的身影中慢慢逝去。

  他说的对,哭一哭,什么都会过去的!

  温谅终于将热水搞成温水,端着脸盆平举到纪苏身前,柔声说:“洗一下脸吧,小花猫很不好看。”这话说了两遍,见纪苏还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微叹口气转身要把盆子放下。

  纪苏这几天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尝遍,情绪起伏极大,又被温谅如此细心的呵护,再忍不住心中突然涌起的那股冲动,在温谅转身的瞬间突然抱住了他,脸轻轻的贴上了他的背。

  嗯,好像父亲的感觉……

  温谅身子忽的一僵,洗脸盆砰的一声掉落地上,清澈明净的水花漫过温谅的脚底,如同在这青涩的季节洒了一地的似水流年。

  良久良久,纪苏呀的一声推开温谅,俏脸通红,死死的转过头再不肯看过来一眼。温谅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对纪苏有任何不轨之心,可刚才那样的情景,她想寻到的一点可以触摸到的依靠,无论怎样,也无法拒绝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温谅还是保持被她抱住时的姿势,好一会才仍然背对着她,低声道:“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来搞定,睡一觉什么也别想,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敲门声响起,温谅接过刘天来递来的水杯,回来哄着纪苏喝下,不一会纪苏就昏昏睡去。公安系统配这种含有安眠药的蒙汗水,用量绝对精准,既能让人陷入深度睡眠又不会影响健康。温谅在纪苏身边默坐半响,良久长叹一声,帮她盖了盖被角,掉头离开。

  此时左雨溪跟纪政的谈判也陷入僵局,纪政笑道:“左局长,我说句得罪你的话,就目前青州而言,不提顾时同,无论许复延也好,周远庭也好,都比您左局长说话有份量。我很愿意相信你的话,可你要明白,这里是青州,不是灵阳!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左雨溪哑口无言,温谅正好推门进来,朗声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会选择自己!”

  第六十五章 卑鄙者的交锋

  “是你?”纪政对这个一言不发冲进来拉走女儿的男孩印象深刻,他踹门而入时压抑的怒火,护着纪苏离开时坚实的背影,让纪政在那一瞬间,有种从此失去女儿的错觉。

  他了解纪苏,从小到大,纪苏乖巧懂事,聪慧伶俐,性格温和又开朗大度,只要稍后用心沟通,让她知道自己有万不得已的苦衷,就会慢慢得到她的原谅,甚至让她答应顾文远的要求也不是什么难事。出去以后纵然恢复不到以前的关系,但总比形同陌路好的多了。

  可没等有机会解释,纪苏就被眼前这个少年带走,看着女儿如同找到依靠般紧紧依偎在他身旁,纪政就有股莫名的惆怅,不知不觉中,那个给她挡风遮雨的男人已经变成了别人,而一直以来呵护她成长的自己却做了一件最伤害她的事。

  世间事总是这样的充满讽刺!

  温谅走到桌子后,在左雨溪旁边坐下,盯着对面纪政那张正义凛然的国字脸,微笑道:“纪厂长,我想我们的来意,刚才左姐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有什么疑问,现在都可以问,我尽量给你满意的答案!”

  纪政沉默片刻,道:“左局长,我想咱们之间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如果您所说的合作,连这种年纪的小孩子也能参与进来,我的选择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改变。”

  “先别急着下结论,”温谅保持脸上的笑容不变,“纪厂长博才多学,岂不知从古到今,有多少少年做了多少大事?做生意讲究货比三家,既然要卖,不如卖一个好价钱!”

  左雨溪从桌子下探过手去,在温谅的大腿上推了一下。两人认识虽然不久,但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一直以来给左雨溪的印象是遇事不惊,逢危不乱,精通世故人心,真的很少见到他出言如此不逊。左雨溪怕他被纪苏的事情冲昏了头脑,一怒下说出这样不客气的话,不仅于事无补,一旦纪政恼羞成怒,反而坏事。

  温谅面不改色的抓住她的小手,在手心划了个“=”,也不放开,就这样反手握住按在大腿上面,等着纪政的回答。左雨溪用力抽了几下没有挣脱,怕被纪政发现,只好任由温谅这般放肆,青丝遮掩下的耳后,却悄悄的升起了一抹羞红。

  “他的话就是我的话,纪厂长,莫非你认为我半夜三更费这么大的心力,是为了来给你说几句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