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

作品:《龙战在野精校版

成满室毒火和淬毒的铁屑,对敌人经脉造成可怕的损害,极尽破坏的能事。

  归锷喷血的一刻,心脉断折,生机已尽,抵挡符太入侵邪气的真力消散,“血手”的功劲遂以爆炸的方式泄出他的体外。

  那人接归锷尸身用的是接收抵消的阴劲,早晓得并不易接,仍立即着了道儿,承受了余力未消的邪气,惨叫一声,与归锷同时下坠。

  符太右手回复原状,左手趁仍在凌空的一刻,向情急下急跃而来找他拼命的敌人隔空劈掌,一团阴寒如冰雪的气劲立即脱手而出,那人仓卒下迎敌,用的又非是拿手兵器,力道尚未蓄满之时,被符太劈得喷血倒飞,掉出崖缘,坠往暗黑的渊底去。

  连施两记“血手”绝招,已属符太的极限,忙祭出古剑,来个倒翻,旋飞一匝,扫开两把攻来的马刀,这才落到地上,狂笑道:“报告鹰爷!幸不辱命,宰掉归锷哩!”

  他说的是突厥语,好让众敌听个清楚明白,削弱对方的斗志士气。

  敌方部分人,由于正深陷于血战里,确不晓得在战场上纵横无敌的头子已经遇害,闻言无不心寒胆颤,战力大幅削减。

  斜道上方惨叫声接连响起,荒原舞等终攻破迎上来手底极硬的四敌,杀将下来。

  至此敌方仍能站起来顽抗者剩下七个人,大幅拉近了人数上的差别。

  对龙鹰一方最有利的,是敌人被断为数截,溃不成军,没法发挥战阵的威力。

  龙鹰晓得符太连施“血手”,真元损耗厉害,怕他一时顶不住敌人的死命还击,拼着硬捱两刀,于围攻他的四人战圈破开缺口,朝正苦苦抵挡另三敌的符太投去。

  身后的四人就由赶至的荒原舞等伺候。

  到他照单全收围攻符太者的攻势时,敌我双方人人清楚胜负已定。

  ※※※

  五人挨山壁坐在坡道顶上,不住喘息。

  斜道上伏尸处处,包括“金将”归锷,不论生前如何风光,变成死尸后,和其他死尸没有任何分别。

  众人均有胜利得来不易的感觉。

  敌人反应之迅疾,抗力之强,都在他们意料之外,如没有坡道滚石的奇招,鹿死谁手,尚不可知也。

  其中以龙鹰伤得最严重,但亦以他复元得最快,最要命的两刀,都被他凭身法和卸劲避过筋骨要害,其他人则外伤不算严重,但体力和真元的损耗极巨,尤以符太为甚,一时间没法补充回来。

  博真喘着气道:“你道在捷道外的敌人,会否因主将久久未归,派人来探视呢?”

  荒原舞辛苦的应道:“归锷怎想到自己会命丧捷道,当下了严令,着手下们在捷道外静候。哈!该是这样子呢!鹰爷!”

  龙鹰深呼吸后才道:“的确有人来,但来的是自己人。真险!”

  话犹未已,斜道往沙陀碛的方向,传来急快的足音,接着以雄古拉奇、汗午、班蒿等为首的五十多个兄弟出现在视野之内。这批人代表了他们现在的战斗实力,武功较高强和没有负伤。

  见到尸横道上,众人既错愕又高兴,雄古拉奇直奔上来,道:“感谢神!五位老大安然无恙。”

  荒原舞道:“立即赶到捷道口去,见不到金狼军勿要高兴,因敌人会藏在丘陵后或树林内,守稳道口。”

  接着又道:“留下几个人来,负责割下所有敌尸的首级,高悬在道外当眼处,包保天明后敌人不敢来犯。”

  雄古拉奇领命掉头而回。

  博真向他的背影喝下去道:“那穿黄甲的家伙就是金狼军的副座归锷,记紧将他的首级竖立在正中处。”

  雄古拉奇一震止步,回过头来,双目射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荒原舞喝道:“快去!迟恐不及。”

  他们毫无顾忌的扬声说话,个个听得清楚,忙将荒原舞的说话化为行动,片刻后携十多个敌首走得一干二净。

  龙鹰向荒原舞道:“好计!”

  荒原舞道:“只是一贯的做法,没啥稀奇的。”

  龙鹰问符太道:“还有多久才能回复过来。”

  符太苦笑道:“没有三、四天工夫,休想回复超过八成的真元,而若非经老哥的死亡改造,怕要半年才成。”

  博真笑道:“太少少有这么谦虚的。”

  龙鹰把玩着从地上拾回来“左乾右坤”两支护臂,沉吟道:“道外的金狼军虽不到两百人,又痛失主将和大批高手,但如我们要来个冲锋陷阵,吃亏的仍是我们。故能避免硬撼,该避之。”

  皇甫常遇道:“不冲锋陷阵,如何突围?”

  龙鹰道:“这地域终是回纥人的地头,际此战云密布之时,各方钧侦骑四出,大批金狼军偷入回纥国境,回纥人没可能不知道,只要我们能拖对方几天,保证他们要退军。唔!或许不用数天之多。”

  符太忍不住地问道:“为何忽然关心起我复元的情况呢?”

  龙鹰沉声道:“因为我想杀一个人和一头畜牲。”

  一阵长风从东面刮过来,带着浓重的水汽,天地逐渐明亮,杀伐的一夜成为过去。

  第十七章 活的感觉

  龙鹰徐徐道:“受到太少先后两次重创,又在短期内重复催发魔功潜能的鸟妖,可作出如我们所经历般如此缜密周详的布局吗?”

  他的说话带着深刻的自我思考和反省的意味,藉说出心中疑惑,整理思路。

  皇甫常遇对鸟妖和他们的关系只知大概,闻言道:“我不明白你的问题与眼前情况的关系。”

  符太答道:“鸟妖该处于随时倒毙的劣境下,可凭鹰儿送出求救的讯息,又懂得避往不管城去,已非常难得,显示他功底之深厚,犹在我的估计之上。”

  龙鹰道:“这么说,抵达不管城已是他的极限,情况一如太少般,没可能作正常的思考,对吗?”

  博真糊涂起来,道:“我掌握不到你说话背后的含意。”

  龙鹰望着对面群山上逐渐发白的天空,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抵达大漠后,我是第二次感到心生惧意。第一次发生在贞女绿洲,且还是刚逐走了驻于绿洲的两千突厥精兵,赢了漂亮的一仗。当时我告诉公子,如果想不到能夺取拿达斯要塞的办法,会立即撤走。现在的情况仿如当日情况的重演,我们虽然成功尽歼归锷和他的随行高手,但是我再次害怕了。”

  荒原舞点头道:“确只是险胜,但我仍不明白为何一无所惧的鹰爷竟忽然害怕起来,更没想过你曾动过放弃的念头。”

  龙鹰道:“那让我换过另一个问题,无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个表面简单的问题,却不容易回答,因为没有人曾视之为一个问题。最直截了当的答案,就是鸟妖或匐俱差遣她到这里来助阵,凭只有她指挥得动的猎鹰查察龙鹰一方的情况,好把他们一网打尽,但这显然非是龙鹰心中的正确答案。

  博真第一个投降,道:“我从没就这方面去思索过,现在更想不出来。”

  龙鹰道:“我们的问题,就是一直认为无瑕和无弥两女只是鸟妖的附庸,我亦犯了同样的错误,因着玉女宗特殊的武功心法,我能一眼看穿敌人深浅的一套,在她们身上并不管用,直至刚才的一刻。我的娘!那是多么动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