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作品:《龙战在野精校版

起,月形弯刀朝已扫到马头前三寸许处的卷刃,迅疾无伦的连劈三刀,发出“当!当!当!”三声激响,火花四溅。

  第一刀化去对方近一半劲气,但仍没法阻止对方乘势上挑。

  第二刀才勉强压住卷刃,令对方招式变老。

  第三刀更制住对方的后着变化。

  龙鹰藉势前飙,在对方头上丈许处掠过,投往营地之外。

  “住手!”

  龙鹰直抵斜坡中段,才停下来,转过身去。

  卷刃高手面向着他昂然傲立,卷刃以右手收到后背,刃锋在肩头斜探而出,自有一股傲视天下的派势气度,慑人之极。他目注龙鹰,双目闪闪生辉。

  此人若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脸庞痩削,两眼蓝得发灰,鼻子高挺,额头隆起,好像里面蕴藏着无穷的智慧,栗色的头发披在两边肩上,说不上英俊,却充满引人的阳刚美。

  其它赶来的柔然战士,全站在他后方,显示他领袖的身份和地位。柔然刀女回复过来,抵达他左后侧,瞪着龙鹰的美眸,神色复杂。

  后方是数十顶仍在着火冒烟的营帐,却再没有人去理会。

  柔然战士不断赶来加入与龙鹰的对阵,但除烧帐声和寒风的呼号外,没人发出任何声气。

  龙鹰苦笑道:“仁兄卷刃的厉害,乃龙某生平仅见,敢问仁兄高姓大名?”

  卷刃高手以流利的汉语道:“本人皇甫常遇,亦从没想过有人可以用这样的手法,破我的‘旋沙十三斩’。”

  接着目光落往身侧的美女处,道:“这是本人的妹子婵善,你救了她一命,该让你晓得她的名字。”

  龙鹰讶道:“原来皇甫兄真有牺牲令妹之心,我还以为给你看穿我对美女特别容易心软。”

  皇甫常遇若无其事地道:“与其让她落入敌人之手,遭遇难测,不如由我亲手了结她,虽然以后的半辈子我会非常伤痛。”

  又道:“事实上龙兄至今处处留手,连马都不肯伤害,如你刚才大开杀戒,恐怕现在已是伏尸遍地的情况。龙兄之名,本人闻之久矣,还有些不服气,现在终于碰头,才知龙兄的手段超乎我们想象之外。不过对敌人有情,却是对自己无情,龙兄不是一向心狠手辣吗?”

  龙鹰道:“我和你们往日无怨,今天没仇,掳劫皇甫姑娘,亦是希望能使贵方知难而退。但如果你们甘于当默啜的帮凶,兄弟便很难一直客气下去。”

  皇甫常遇道:“谁想与龙兄为敌?我们是有说不出来的苦衷,可以这么说,我们必须以龙兄的首级,去和默啜换回一样东西。”

  龙鹰喜道:“如此便非没有商量的余地,何不改弦易辙,由我助你去取回失物,胜过我和你两败俱伤,而默啜却坐得其利呢?默啜这么怕我,正因小弟有覆灭他的能力。”

  皇甫常遇道:“以前你若向我说这番话,包保听不入半句,现在至少信了你一半。不过今次的行动,是经族内长老会议决定,任何改变,必须得到批准。而今次的行动,已被龙兄一手破坏,难以为继。”

  龙鹰道:“听皇甫兄这么说,我当然非常高兴。不过皇甫兄虽然战马走散,损失严重,却非没有还击之力,只要与薛延陀马贼会合,我会非常头痛。”

  皇甫常遇微笑:“龙兄在怀疑我的话了,我皇甫常遇何等样人,怎会与满手血腥、浑身恶孽的边遨同流合污。龙兄放心,我们寻回战马后,立即掉头离开。如果龙兄脱身北上,我自会来寻找龙兄,希望届时是友而非敌。龙兄请!”

  龙鹰向他竖起拇指,赞道:“皇甫兄了得,提得起,放得下。哈!请恕小弟失陪。”

  正要离开。

  皇甫婵善娇叱道:“还未可以走!”

  皇甫常遇不解地望往妹子。

  皇甫婵善掠出己阵,眨眼间来到龙鹰身前,俏脸竟红起来,以带点刁蛮的语气向他伸出纤手,道:“快还给我!”

  龙鹰差点抓头,旋又省悟过来,连说几声“对”,将手持的弯刀送入她手里,触碰她的玉掌时,柔然美女娇躯轻颤,那种感觉,比之刚才搂她个结实还动人。

  皇甫婵善拿着失而复得的弯刀,轻轻道:“仍不准走!”

  皇甫常遇和龙鹰两方,全摸不着头脑。

  皇甫婵善另一手解下刀鞘,将弯刀还入鞘内,然后递回给龙鹰,道:“送给你!”

  说罢逃命似的溜回去。

  皇甫常遇身后的一众战士,爆起喝彩和怪叫声。

  第九章 道左相逢

  离山区后,两人乘驼再走天半,切入著名的雀河古道。

  虽以古道为名,却没有丝毫“路”的影子,只是概指从大沙海东面,沿蜂窝状荒漠边缘,及砾石和岩质荒漠间地势起伏不平的丘陵区,横过荒漠从东面走到孔雀河的一条路线。最得天独厚是沿途有三个地底水源,形成水井,成为旅人续命的活泉。

  鬼洞山便是这个丘陵区朝南的延伸,故成为熟悉大沙海环境的虎义,约定与龙鹰会合的理想地点。

  雀河古道还有另一个优势,是沿途长有零星的荒漠植物,可供驼和马果腹。故而虽没有道路之实,却是轮廓清晰分明,因处处布满骆驼的足迹、粪便,至乎驼尸、驼骨,部分区域全被沙粒覆盖,仿如冒起了一座座的巨型沙丘,景色奇特。

  桑槐跳下驼背,检视骆驼遗下的粪便,向来到身旁的龙鹰道:“热魅人扮的驼队,昨天黄昏时路经这处,朝西去了。”

  得他提醒,龙鹰留意遗留下来“大杂烩”般的气味里,果然夹杂着一种烟草般的气味。

  两人为驼儿卸下负载,让它们自行去寻找医肚子的植物,然后到一边的斜坡坐下,好好休息。

  桑槐一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包烟丝,小心翼翼卷成纸烟,点火深吸两口后,递给龙鹰道:“我在沙漠走路时,最能使我不感孤单的,就是这种好东西。”

  龙鹰接过,学他般深吸一口,差些儿呛咳,咋舌道:“很浓很香!”

  又再吸一口,方送回桑槐手指间,道:“桑槐兄不是居住在草原上吗?为何说起话来仿似奔波各地的行脚商。”

  桑槐道:“兄弟的遇害,令我没法像其它人般安分守己,或许宰掉热魅人后,我会安定下来。”

  他目光投往古道,双目射出缅怀的神色,道:“在古道上走,难得才遇上其它往来的商旅,碰头时大家都很高兴,互相挥手喊叫,但双方都不会停下来,边走边不住问好聊天,交换道路消息,直至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龙鹰听得悠然神往,可想象双方友善地错身而过,直至对方人、驼逐渐消失在地平之下的动人情景。

  问道:“桑槐兄也有走货吗?”

  桑槐闲话家常地道:“主要是盐块,一匹骆驼可驮运四块,分别放在驼峰两边,每块约三尺长、尺许宽、半寸厚,是依买卖的规格以人手切出来,重量介乎八十至九十斤之间,以生牛皮编成的绳子捆牢。盐块很易碎,但我们有办法将碎盐合拢。”

  又递烟给龙鹰,笑道:“在旅程上,将烟留给自己独自享用,在道义和相处上是不可能的。做任何事都是群体的,包括祈祷在内。”

  龙鹰深吸一口烟,看着地平上露面的晨星,感到放松下来。

  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