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

作品:《逐寇精校版

这是挟嫌报复,公报私仇啊!大家别信他!王某不是内奸!——主公!主公!末将冤枉呐!……”

  武破虏阴笑着挥挥手,薛晋鹏喝道:“带下去,严行监押!”

  一众兵士横拖倒曳,将犹自大骂不止的王五仓拉下堂去。

  “且慢!”军司马张大虎疾声叫道:“武参赞,这个王五仓,乃是当年刘家屯的老兵呐,曾受主公赐刀之恩,最是忠心耿耿,你看这事儿……会不会有所误会?”

  武破虏轻蔑地笑了笑,似乎不屑于回答。张大虎焦急回头,王五仓早已不知拖去了哪里,竟是人影都没了。这下把他给惹毛了,想他张大虎虽非军中将领,可早在刘枫起兵之前,就已身居高位,一手掌管全军钱粮武备,就是罗三叔在这儿,也不能这般无视他的存在。

  他暴跳如雷地喝道:“武破虏!你太目中无人啦!口口声声真凭实据,你倒是拿出来呀!仅凭你揣测之词,就敢加罪大将,不审不问,就敢擅自拿人?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武破虏气定神闲地伸手入怀,拿出来时,掌中握了一块巴掌大的金牌,“这就是我的胆子!”

  张大虎张大了嘴巴却做声不得,偌大厅堂立时鸦雀无声。闪闪金光下,古朴苍劲的“卧龙”二字赫然其上,这是刘枫持有的主公令牌,又称卧龙令,象征着红巾军的最高权威,见此令如见刘枫。事实上,自从此令牌生效以来,从来没有授予部下执掌的先例,那可是等同于尚方宝剑啊!

  既然刘枫将此令授予了武破虏,那他确实就掌握了生杀大权,莫说拘拿关押,哪怕他当场将王某就地正法,先斩后奏,那也是完全可以的。

  武破虏翘着二郎腿,捏着金牌晃了晃,阴阳怪气地问道:“还有谁不服么?请站出来”。

  乔方书本也打算出面干预,可看了看金灿灿的令牌,又瞧见薛晋鹏的手又按到了剑柄上,他心里咯噔一下。疯了!真是疯了!主公搞什么鬼?将金牌给个疯子还不够,又派个疯子做帮凶。这个武夫,压根儿就是一棒槌,连主公都敢顶撞,跟他讲理,那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罢了罢了,还是等面见了主公再做计较吧。

  有类似想法的人不止他一个,同时也全都和他一样,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厅内一时冷场,让人不禁怀疑,这室内的低温,究竟是因为摆满了冰盆,还是源自居中独坐的那个冷酷的男人。

  突然,一人挤出人群,高声喝道:“我不服!”

  众人吃惊望去,却是个生面孔,过会儿才想起,不就是与王五仓一同进来的那个新兵吗?

  铃儿吓了一跳,俏脸蓦地惨白。这个呆子,怎的又发梗劲儿,当真不要小命啦?她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连连摇头,频频摆手,可对方视而不见,理都不理,急得她直跺脚。

  她没猜错,程平安确实是牛脾气发作,他说什么也不肯相信,一直视作榜样的王副营主,居然会是内奸?啥理由都不说,无凭无据,直接拿人?这分明就是戏文里的白脸大奸臣陷害忠良嘛!不行,俺看不下去!

  程平安直冲到大厅中央,还未收势站定,四周兵士已蜂拥扑来,他单臂擎天,将一把横刀高高举起,喝道:“主公佩刀在此,你们谁敢拿我?”

  兵士们全都愣住了,连武破虏也傻了。他手中的横刀,正是当年刘枫赐给王五仓的那把,方才王五仓被擒,这把刀被卸下了随手抛在地上,不想被他拾起,此刻当成了免死金牌来用,一时倒也不便动手了。

  一直沉默的武若梅,忽然冷冷说道:“笑话!此刀是主公佩刀不假,可又不是赐给你的,你拿了管什么用?”

  程平安剑眉一轩,声如咆哮:“不错!此刀不是我的,可却是主公亲手赐予王副营主的,既有主公佩刀在此,武参赞纵使金牌在手,却也不是说抓便抓的!小人与王副营主非亲非故,素昧生平,虽然闻名已久,可直至今日才有幸相识,如今眼看他无端遭捕,事出可疑,小人虽是一介兵卒,义之所在,却也要持此刀为他喊冤叫屈!”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人不由心中暗赞:好胆量!是条汉子!王五仓不管是不是内奸叛徒,至少他看人的眼光是不错的!

  薛晋鹏似乎抓人上了瘾,瞠目喝令众兵士:“还愣着干什么?!”

  “不要!”铃儿冲将出来,挡在程平安面前,带着哭腔叫道:“程大哥,别犯傻啦,快回去,我求你啦!”

  程平安冲她咧嘴一笑,低声道:“好妹子,俺娘教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当日救你时,也是一般心思。回去吧,你个丫鬟救不了我的,莫把你也搭进去啦。”

  铃儿无言以对,不住摇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

  第一百一十八章 【铲除内奸】

  明月与铃儿最是要好,她心中原本不忿武破虏的跋扈无礼,也不太相信清正强干的王五仓会是内奸叛徒,可她生性谦和,与世无争,因此也没说什么,可如今又见闺中密友卷入是非,她再也不肯袖手旁观了。

  她盈盈起身,可能是很少在这样的场合发言,明月有些不适应地左右看了看,还未说话小脸已经涨得通红,她略带怯意地说道:“武参赞,你似乎……做得太过分了……”她已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最大限度地表达了不满。

  明月好歹是主母的身份,武破虏不得不站了起来,执家臣之礼说道:“夫人明鉴,武某此举并非肆意妄为,个中缘由涉及细雨堂的最高机密,恕武某无法据实禀告。今日之事,乃是遵照主公的意思办的,来日主公凯旋,夫人一问便知。”他这番话把刘枫抬了出来,将拙于言辞的明月堵得死死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最为圆滑的彭万胜出来打圆场,胖老头一如既往,还是那副弥勒模样,还没说话自个儿先笑个不停。他腆着肚子晃悠到中央,嘻嘻哈哈地笑道:“哎呀呀,我说诸位,至于嘛?啊?如今呐,强敌当前,大战将至,正该团结一心,共抗外敌才是,咱们自个儿怎么能闹得不愉快呢?大家共事一主,有话儿,咱坐下来慢慢说嘛。”

  他笑着对明月拱了拱手:“夫人,叫我说呢,武参赞虽说拿了王副营主,可也没定他的罪呀,更没有处置他,值此危急时刻,只要是有嫌疑的人,也确实不便再领军作战了。武参赞这么做,想必也是非常之时的非常之举,来日主公归来,自然会对王副营主秉公决断,夫人您说我说的对么?”

  他转身又对武破虏行了一礼:“武参赞既有卧龙令在手,所做的一切,想必都是主公授意的,我等身为臣属,自当无有不从才是。方才这位……这位……程兵士,言语间确实有所冒犯,可念他年轻不懂事,我看您也不必与他一般见识,咱们还是先议一议保民退敌的大事为上,您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滑头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给了双方老大一个台阶。照理说,武破虏就该一脚踏上去,将此事轻轻揭过,既卖了彭万胜的好,同时也保全了小夫人的颜面,大家皆大欢喜。

  可武破虏却似哪根筋搭错了一般,冷着脸道:“卧龙令乃是主公亲赐于我,代表的是主公的威严,抗令不遵,就是对主公不敬,岂可等闲置之?主公佩刀更是主上的恩德,又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擅拿擅用的?”

  他亲自挥手命道:“左右听令,将此人给我拿下!”

  兵士们再无犹豫,将方在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