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作品:《逐寇精校版

,经过前日那一战,我就不信还有不长眼的山贼敢抢我卧龙岗的商队!这件事就交由你来负责,今天就开始办!越快越好!”

  “属下遵命!”张大虎心里激动不已,他原本就是商贾出身,对重农抑商的传统深恶痛疾,如今刘枫非但不歧视经商,反而十分重视商业,他自然是最高兴的。

  这时,又有一人站了起来,众人一看,却是个普普通通的什长,那人一抱拳:“主公!小人有一个建议!不知当将不当讲?”

  刘枫一看却是认得的,这个名叫王五仓的汉子是个演戏的好苗苗,当初刘枫摆谱作秀,下马要人垫脚,扮演垫脚凳的便是此人,为此还加赏了他五贯盒饭钱,后来为了欺骗武破虏,在帐外演双簧的也是此人,能够骗过武破虏,又岂是易与之辈?那一次他得了二十贯。——确实是个心思活络的聪明人。

  想及此处,刘枫偷眼瞄向武破虏,果见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嘴角抽经似的一抖一抖。

  刘枫心里好笑,一摆手道:“讲!说得不好也没人笑你!”

  “谢主公!”王五仓恭敬地行了一礼,“小人想说的是,之前下马坡一战,我军得胜回营,主公在路上唱了一首歌,大伙儿一起跟着唱了,旁人觉得如何小人不知道,可小人自己是唱得热血沸腾,好似浑身充满了力气,恨不得找鞑子再干上一场才好!”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尤其是当时在场的刘家屯一部,更是人人点头。

  待众人安静下来,王五仓接着说道:“因此,小人建议,将这首歌在军中推广,让所有的兵士们都学会,今后在训练之余,行军之际,甚至是战斗之时,都可以唱上一唱,也好让大伙儿涨涨士气!鼓鼓劲儿!”

  刘枫目露激赏之色,小子行啊!有眼光!有想法!有见地!虽然建议比较粗浅,可却带了个好头!

  于是他再次站起身来,带头鼓掌赞道:“这个建议非常好!我采纳了!不止是这首歌,我还有很多战歌,全都要教会战士们!”转头又道:“方书,记下了,王五仓建言有功,赏钱五十贯!”

  众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一条建议就换了五颗人头的赏钱,早知道我也说了!

  孰料还没完,刘枫又大步走过去,从腰上解下自己的横刀,单手一递,“你很不错!不仅战斗勇敢,还肯动脑子!我看好你!”

  王五仓大喜,激动地满脸通红,急忙跪下双手接过了,“谢主公赏赐!小人誓死追随主公,刀山火海再所不辞!”

  众人嗡地一声议论开来,这回是真的嫉妒了,那可是主公的佩刀!这是何等的殊荣啊!竟然几句话都换回来了!这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中了头等大奖啊!

  刘枫环顾四周,目光扫过众人,大声说道:“一条好的建议可以让军队倍加强大,一条好的计策可以左右整个战局,刘某人要的,就是既勇敢又肯动脑子的人!今日我放下话来,不管你是大将也好,小兵也罢,谁有好的建议,都别藏着掖着,全都给我抖落出来!只要是真正管用的,刘某决不会亏待了他!”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了这根胡萝卜挂在前头,三百多人仿佛化身三百多个一休哥,纷纷开动脑筋,直把太阳穴钻得冒血,也愣是不肯休息一下。

  如此这般,你一言我一语,一场会开了整整一个上午。

  最后不但总结出七八条军事建议,连卧龙岗施政纲要也见了雏形,最后足有六名什长荣获建言奖励。

  眼看着便是大圆满结局。然而,散会之前,刘枫又做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严肃军法。

  虽然只有两人受了杖刑,可这两人都不是普通小兵,分别是昨晚的首功得主,连杀五将,斩帅夺旗的罗三叔,以及最有潜质的年轻将领,堪称卧龙岗万人迷的杨胜飞。那都是绝对的重量级人物!

  然而,军法面前,骁骑营“金刀银枪”却和普通一兵没有任何分别!

  刘枫当场下令,由吴越戈和霍彪这两个黑脸凶神亲自掌刑,两名犯将被按倒在地,当着各级军官的面,结结实实各打了三十军棍,两个大好臀部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不仅如此,杨胜飞还被正式免去职务,从队正一掳到底,降为帅府亲兵,反倒成了乔方武的手下。

  面对这样一个不讲情面的主公,空地上一片死寂,军棍落下发出的一声声闷响,清晰地传进这些基层军官的耳膜,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着过来,气息奄奄被担架抬着回去的惨状映入众人的眼帘。

  重赏加重罚,从这一刻开始,“军令如山,赏罚分明”这八个字,已在他们心中打下深深的烙印。

  第六十三章 【帅府探病】

  “怎么会这样!?”杜寒玉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乱转,两条柳眉紧簇在一起,一双明眸噙满了泪水。

  今儿早的经验教训总结会,黑狼和几个小头目都被叫去了,回来后语重心长地告诫大伙儿,今后可小心了,刘大帅这儿不比别处,军法森严呐,万万触犯不得!继而兴致勃勃地讲了刘枫杖责二将的故事。

  只听得众山贼大惊小怪,唏嘘不已,更听得杜寒玉心如刀绞,肝肠寸断,险些当场掉下泪来。

  她着急想去探视一番,可稍一打听,杨胜飞孤家寡人一个,无家可回,如今已被抬进帅府去了。那儿是随便就能去的么?当下没了主意,急得头头转。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她银牙一咬,翠袖一甩,“死就死!”夺门而出,直奔帅府而去。

  行至门前,被把门的兵士拦住,问起来意,支吾了半天,忽然心念一动,急中生智道:“这位兵大哥,奴家是清风寨的杜寒玉,对!昨日里来过的便是!今日却不是求见大帅,而是奴家身子不适,想请林姑娘……哦不……是馨夫人号一号脉!”

  杜寒玉言罢手捂酥胸,秀眉微蹙,轻轻咳了几下,摆出一副病西施的模样,恰好她是一路奔跑而来,如今面红气喘,倒也显出几分病态。

  兵士心思挺细腻,心道啥毛病别的郎中看不得,非得劳动我家新夫人?忽地恍然大悟:定是妇人之病!仔细看了看,确实挺像回事儿。疑心渐去,又想起这位大小姐昨日也曾造访,走时还是主公亲自礼送出府,却非来历不明之人,想来是无甚大碍的。

  于是他客气地回道:“按往日惯例,这时辰,夫人正替主公针灸,我带姑娘去客厅相侯便是。”

  成了!进去了!杜寒玉暗呼一声:天助我也!心里激动,却强自压住了,装作没事儿人似的跟了进去,在客厅老老实实坐着。

  待兵士退走,侍女奉上茶水,杜寒玉东瞅西看,四下无人,拔腿溜出客厅,逮着个路过的侍女便问起杨胜飞的住处。

  那侍女倒也是认识的,正是昨晚亮过相的姜霓裳。姑娘心道既入此门,自然不是坏人,于是不疑有他,随手一指:“东厢第一间便是”。

  杜寒玉心急火燎,三言两语将人打发走,几步赶至屋前。只见房门虚掩,里面隐隐传来清淡的药草味。

  她轻轻推宽门缝,悄悄探头张望。窗户紧闭,略显昏暗,依稀瞧见一人趴在榻上,背上盖了条被子。

  她忽然眼睛一亮,对窗的案几上,并排架着一长一短两支长枪,都擦得锃亮发光。长的是银白色铁枪,短的却是一支白蜡杆儿的软枪。

  ——那是我的枪!他……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