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价十万那个老板仍犹豫不决。他也没多少钱,犹豫了很久,才向组织求助,把西施墓的事情和盘托出。组织派我去那个老板店里探访,正遇到你在店里,我就在外听着。却听到那店主说出陈子奇的名字,便向组织汇报。同时也提到了你的事。组织便指名拉你下水,一同调查。我知道你今天必定会再去那个店蹲点,虽然没有跟上你和那个陈的手下,但是今天组织是趁你不在家,对你做了一点测试。胤老很少夸赞谁,今天对你的表现还算认可,倒是少见。”

  听她这么说,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成就感的。但是这种成就感很快就被烦闷打破,我便道:“你不必奉承我。我被你们拖了下水,实属无奈。你们竟然抓住我的痛脚,胁迫我,如果……如果……”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的,你才不会受胁迫,是吧?”明莹冷笑道,“我听胤老说你家里摆了个冰柜,放着一个美女的尸体,真是别出心裁,艳福不浅!”

  擦,我怎么好像从这话里,听出了一点吃醋的味道似的?连忙晃晃脑袋,把这种不靠谱的想法甩了开去,道:“什么艳福?我根本没动过她。”

  明莹轻轻啐了一口,道:“都洗过澡,还有脸说这话?”

  我一时失语。突然道:“你们怎么找到我的住址的?今天下午那个胤老太竟然知道我给她洗澡,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监听我的?”

  明莹只是冷笑,并不说话。

  我很难断定,到底明莹是跟踪了王永顺,在王永顺找到我家地址时,她顺带也就确定了我家的位置,还是在那天我和她在医院偶遇之后,她对我起了疑心,暗自跟踪我,抑或是在海鲜仓库里打过交道之后,她才开始调查我的?

  当然,这三种情况之中,最后一种的可能性最大;不过对我来说,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无所谓。事实就是,这个组织盯上了我。

  我叹了口气,对她的冷漠态度十分无奈,只能再道:“还有一个问题,这幅画现在在陈子奇手里,只凭手机里这几张照片,够不够?”

  明莹听了我这话,撇了撇嘴,瞟了我一眼,道:“不然怎么办?难道还要去把那画偷出来不成?”

  我已然对这态度很不爽,但是为了在大庭广众下给她面子,强压着火气,道:“先不说偷不偷的问题,只说这几张照片是不是够了?如果不够,再想办法。”

  “想办法?什么办法?你觉得以你的本事,能把那幅画偷出来么?不自量力!”她一边说着,一边翘腿抱胸,一副轻蔑的表情。

  我当然也知道,那个西宫别墅十分隐秘孤立,难以接近,而且空间不大,一旦潜入,很难找到腾挪藏身之处,更何况还有个保镖驻守,如果是个练家子,我那一点点在学校里学的搏击防身之术,未必能扛得住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人总是一股子不服输的劲。特别是别人看轻我的时候,这股劲就越发往上涌。也许我是有一种想证明自己、得到别人认可的冲动吧。或者说,就像信乐团唱的那首《海阔天空》一样:“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让我不低头,更精采的活、让我拥有好故事可以说……”

  莫名地想起这首歌,也想起了以前经常和我同唱这首歌的人————上一个公司的同事,名叫傅黎东,和我同龄,193的个子,曾经是篮球国家二级运动员,读过人民大学的MBA,也在帝都自己独力开过一个小饭店。见惯世事的他,处事老练,为人仗义,很让人喜欢。和我意气相投,臭味相投,经常混在一起,唱歌喝酒,不亦乐乎。

  当我被明莹看轻的时候,眼前却不知为何,浮现出李海波、傅黎东、黄东栋、夏雨这几个好兄弟的模样来。也许,人在遇到麻烦事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第一时间想到最亲密的朋友。之所以会想起,因为你知道,他们都是能不问理由地站在你这一边的最可信任的朋友。

  但是,这次的任务,恐怕除了眼前这个冷漠如霜的女人,没有其他人能帮得到我。虽然为了萧璐琪的安全,我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任务,但是未来将会面对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我感受着这种未知的恐惧和强烈的无助感,心里却泛起了更强的意志。突然,嘴巴不受控制地对明莹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这幅画的原稿,有没有用。其他的不劳你操心!”

  第三章 西宫的水管工

  明莹瞪着眼睛瞧着我道:“我实话告诉你,我,包括我们的组织,对陈子奇这个人也没有多少了解。他行踪神秘,飘忽不定,而且腰缠万贯,能量很大。你想从他手里偷画?痴人说梦!”

  手里端着的星冰乐塑料杯,被我重重地掼在桌上,我已经抑制不住心里的那股孤傲和自信,努力地压低声音,用一种极其低沉的口气道:“原稿,有没有用?”

  明莹愣住了,她似乎总是见我嘻嘻哈哈,一副插科打诨的样子,嘴里总是废话连篇,没个正经,突然换上这么正经严肃的模样,恐怕让她很不适应。

  “有那……那原画自然是好……但是……”明莹第一次放下了傲娇的姿态,说话结巴起来。

  我霍地站起,压着嗓子狠狠地道:“明晚,我把画给你。”

  说罢,旁若无人地扬长而去。明莹楞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出了星巴克的大门,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沪西工人文化宫————陈子奇小别墅的所在。

  到了这小别墅的所在,我悄悄地在四周转了转,又在西宫里的其他地方转了很久,才回了家。

  回到家里,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冰柜发呆。

  此刻,萧璐琪正在相邻楼洞的六楼西户的冰柜里安眠,其实,她与我,只有一堵水泥墙的距离。

  这一堵水泥墙,却冰冷无比,阻隔了我对她的思念。

  璐琪,你等着吧,等我把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一定要还你一个清静,不,不仅如此,我还要把你救活,让你从沉眠的诅咒中苏醒过来,重浴阳光的温暖,正如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那样。

  我喂了墨墨,然后着手把厨房和卧室里被翻乱的东西逐一整,放回原位。

  这时我才发现,令空把这个房间翻得如此之乱,到底拿走了什么。

  少了一样东西——那个针孔摄像机的储存器。

  没错,就是那个我在完爆了茅斌之后,用来威胁他的那个针孔摄像机的储存器。里面的视频文件里,记录着茅斌装神弄鬼、然后向我索要钱财的证据。

  现在,这个储存器竟然不在了。

  令空闯进我的房间,目的到底是否只是为了带走萧璐琪,而拿走这个储存器是一时兴起,还是说,他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帮茅斌销毁证据?

  难道,茅斌也和这个组织有关么?

  我又想起那天晚上,茅斌临走时的哈哈大笑,似乎带着强烈的轻蔑之意。莫非,他早就知道,这个针孔摄像机里的证据,会被组织里的人销毁掉?

  我连忙打开电脑,先在设置里选择显示隐藏文件,然后打开C盘,一个个文件夹点开来,直到打开了7、8个文件夹之后,那个被我从摄像机储存器里复制出来的视频,才出现在我眼前。

  怕被窃听器出卖,我关掉了音响。然后,双击,播放。

  茅斌那“猥琐”的舞姿,又显示在屏幕上。

  我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