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终仙境》

  作者:天下霸唱

  内容简介

  【本年度天下霸唱唯一正版新作】

  传说,在人死之后,死尸中会有一口怨气,这股子怨气为“殃”,必须等到怨气出去,死人才可以入土为安。而为这些死人批写“殃榜”的人,则被称之为“殃神”。

  臭鱼、崔大离和“我”三人给过世的邻居守灵之际,在侧屋的地底下发现一副棺材,棺内女尸面容如生,经年不腐。以此种方式下葬的人,大多生前有沉冤未雪,棺材犯殃。棺材中的女尸阴阳不批,谁动谁倒霉。孰料,女尸早被别有用心之人盯上,开棺之际,对方被尸虫钻入耳鼻噬死,守灵的三人也沾上了女尸身上的晦气。

  为了去“殃”,同时也为了揭开女尸身上的重重迷团,一行人根据手里仅有的线索,踏上寻找犬戎古坟的漫漫长路。冰川上的吃人巨怪,地宫下潜伏的岁鬼,不死之树上的仙虫……一路上,诡异凶险的事情纷至沓来。

  臭鱼一行能否解开身上的诅咒?传说中的“殃神”本尊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危机四伏的犬戎古墓里,还有着怎样惊心动魄的故事?2014年,天下霸唱《无终仙境》再次揭开神秘叵测、奇诡妖冶的地下世界。

  作者简介

  天下霸唱,本名张牧野,天津人。

  他的父母从事地质勘探工作,因此,随父母去山沟里找矿脉、挖死人骨、听当地人讲鬼故事,几乎是他童年的缩影,这也为他后期写《鬼吹灯》打下坚实的基础。他从小学习便不太好,数学更是他最大的“死敌”。但是,玩游戏、看电影、听评书、旅游,这些爱好却给了他无穷的想象力,对他后期写作的帮助也最大。

  2005年,他为讨好女朋友开始写作,从而一发不可收,先后出版《鬼吹灯》《迷踪之国》《死亡循环》《贼猫》等,尤其以《鬼吹灯》影响最大,美国《时代周刊》也曾经发表评论:“《鬼吹灯》丰富饱满的想象力,成为它最让人刮目相看的地方。”

  《无终仙境》为天下霸唱最新力作“神之三部曲”之一,本故事正是以殃神的传说为主体,讲述了一系列离奇诡异、耸人听闻的故事。

  引子

  旧时,天津卫出过四位奇人。一是水上公安“河神”郭得友,屡破奇案;二是火神庙派出所的“飞毛腿”刘横顺;三是无宝不识的窦占龙;四是批殃榜的崔老道,擅能降妖捉怪。《无终仙境》开头说的就是崔老道,后来他在南门口摆摊儿算卦,庚子之前他在余家大坟的一座破庙之中充当管香火的庙祝,那会儿还是以批殃榜为生。

  有人就问了:“什么是殃榜?”

  殃榜又叫“殃纸”,当今说到殃榜或殃纸,不仅没人见过,连听过的人怕是也不多。很早以前,有一种专门给死人写殃榜的阴阳先生,一般是道门儿中人来做,清朝末年还有吃这碗饭的。过去“会、门、道”多,江湖上的“帮会、门派、宗教”合称“会门道”。老天津卫人不说入会、入教,也不说信教、信理,习惯说成“在教、在理儿、在道门儿”,在理儿是指入了理教白衣道。而在道门儿的人,大多指火居道或天师道,殃纸通常由他们来批写。

  如今说批殃榜,人们都认为全是迷信,也失传很多年了,过去相信这些的可是大有人在。咱们先说说什么是殃纸。殃是遭殃的殃,说白了就是倒霉走背字儿的意思,出自《易经》。《易经》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传说在人死之后,死尸中会有一口怨气,这股子怨气为“殃”,必须等到怨气出去方可入土为安,行话谓之“出殃”。至于死后几天出殃,这就因人而异了,有三天或五天的,也有七天或八天的。活人忌讳让死者的怨煞之气冲撞,轻者倒霉,重者丧命。在旧社会,凡是出殡的人家,都必须掏钱请阴阳先生批写“殃榜”。这个殃榜并不是顶个脑袋的先生都可以写,也得官府认可才行。阴阳先生在殃纸上写明此人是在什么时辰,怎么死的,何时何日出殃,哪年哪月下葬,立字为据,相当于一纸“死亡证明”。阴阳不批者,即为死因不明,必须报官。

  那时候抬棺材出城入土,都会经过城门,各个城门皆有军卒把守,盘查活人也盘查死人。你拿不出殃榜,就别想抬棺出城。比方说殃榜上写明是溺水身亡,可打开棺材一看是让刀给捅死的,两下核对不上,这可不得了,谁写的殃榜,谁就跟着吃人命官司。可见批写殃榜这一行当,自有官法上的用途,不只是迷信风俗。

  崔老道在余家大坟破庙开殃榜,庙门前常有草席子,当中卷的全是“路倒”,也就是死在路边找不到主家的死尸,由民夫抬到余家大坟破庙,请崔老道写一纸殃榜,是冻死还是饿死的,必须留个案底,再由慈善会掩埋。所以说,写殃榜的会看死人,看得出人是怎么死的,而且一看一个准。

  崔老道只是穷老道一个,虽说本事不小,却经常倒霉走背字儿,还连累了不少人。大伙都以为他这是批殃榜批多了,背地里说他是“殃神”。

  鬼家篇

  第一章 张小把儿挖人参

  【1】

  提起这个话头,我得先往前边说。当年我曾祖父张小把儿住在天津卫余家大坟,他是崔老道的结拜兄弟,在他十二三岁那会儿,出去开逛当了混混儿,别人不提他大号,皆以“张小把儿”相称。“把儿”是“把式”之意,过去说一把儿为头等本领,二把儿次之。十来岁的半大小孩,没能耐却充好汉,因此叫他“张小把儿”,说不上挖苦,可也有几分褒贬在里边。

  当时是清朝末年,张小把儿在那时候可不是一般的穷,要说他穷到什么地步?岂止是吃不饱穿不暖,甚至不能说“吃了上顿愁下顿”。因为吃了上顿没下顿至少还有个上顿,而张小把儿很多时候连上上顿都没有,一顿他也顿不上,穷得只有一件破袄,补丁摞补丁。穿到后来,连补丁都没地方打了,他倒会想法子,再破了口子就用麻绳揪上,一身的绳头,认识的人知道这是张小把儿,不认识的打远处一看,还以为他是个卖粽子的。破成这样的棉袄,张小把儿也舍不得扔,天冷了填进棉絮是棉袄,等天热了抽出棉絮,又可以当成夹袄来穿,跟要饭的乞丐也没什么两样。一件破袄补丁摞补丁,不填棉絮的时候,穿到身上晃晃荡荡。他还有一论,说各位别看我张小把儿穷,三宝可是有了两宝。别人问是哪三宝,他说,是丑妻、近地、破棉袄。老婆长得丑为一宝,好处是搁到家里放心,更兼粗手大脚,生孩子做饭,用起来不心疼。出门混饭吃,离家近也是一宝。放到现在说容易理解,比方说上班下班挤两三个小时的地铁,成天起五更睡半夜,挣钱再多人也受不了不是?所以说住得近是一宝。破棉袄更好,冬暖夏凉,八面来风,还不让贼惦记,给套龙袍玉带也不换。如今他张小把儿“破衣、近地”二宝皆有,只是少了一个丑媳妇儿。

  那时候余家大坟旁边有个“锅伙”,锅伙是什么意思?一群混混儿地痞凑到一块儿,推举出一位打头的大哥,其余不分长幼,皆为兄弟。一个头磕到地上,纸马飞空,誓同生死。一般的锅伙有三五十人,多的两三百人也有,没一个善主儿,全是不要命的穷光棍,他们好勇斗狠,匕首斧子之类的凶器从不离身。白天出去开逛,到处耍胳膊根儿,抢地盘争势力;天黑再回到破瓦寒窑,凑在一口锅中吃饭。素常以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