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作品:《特战先驱精校版

坚!”

  萧雅微笑着说:“社长笑话小雅了。倒是周学长的剧本小雅都看过,文采斐然,感人至深!”

  周文也笑笑,说:“见笑了。听说你是南京人?”

  萧雅,这是一个典型的女子名字。而且,不可否认,这女孩的确很讨人喜欢。但周文也有点奇怪,既然萧雅是南京人为什么不去读南京的金陵女子大学,却跑到苏州来读东吴大学?要知道,东吴大学是私立大学,即使说不上贵族学校但真要读的话家中也是很要有点钱的。而且东吴大学在民国一十八年即授予了女生学士学位,对女学生入学的要求可是比专门的女子大学要高!

  萧雅似乎看出了周文的疑惑,说:“小雅身为女子,故知男女平等之难得。既要谈男女平等,自然该男女同学,而且小雅也被东吴大学的精神所吸引。据小雅所知,东吴大学于光绪二十七年由美国基督教监理会创建,民国一十六年始即由华人杨永清先生任校长,开教会大学由华人担任校长之先河!民国一十八年即授予女生学士学位,亦开民国教育之先!还有,我们东吴的校训是‘Unto a Full-grown Man!’正合古人教育之旨,‘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

  周文心中一动,说道:“你不认为我们东吴校训中只用‘Man’是对女子的不敬吗?”

  萧雅含笑说:“学长是要考小雅吗?”

  周文微笑着说:“说来听听?”

  萧雅也微笑着说:“英文里‘Man’并不是专指男人,也可泛指人类。如美国的《独立宣言》里就有:‘alln are created equal’这句话,对这句话我们的理解是‘人人生而平等’而不是‘男人生而平等’!何况,我们东吴的中文校训是‘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并未指出男女有别啊?”

  周文虽然脸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是非常吃惊。这些话语若是出自刘远之口,他是一点也不会觉得意外的,但对一个生活在男尊女卑数千年且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国家,又是刚入大学的女子来说,就很不简单了!而且,她居然听说过《独立宣言》!知识也算得广博了。

  刘远看了周文一眼,扬了扬眉,周文知道他要说的是:“我没说错吧?这女子多有内涵?”

  周文笑笑说:“看来是我多虑了。”

  萧雅一笑,调皮地说:“学长没有多虑,看来学长对男女平等肯定很支持!改天我们的女权讲演学长可一定要赏脸参加啊!”

  周文苦笑,嗯嗯连声,深为自己的多言而后悔。

  刘远咳嗽一声,强忍住笑说:“今天我们可是说好要去虎丘的,看你们俩说得兴高采烈的,要不我们先走,你们两个就在这儿继续深入探讨如何?”

  萧雅含笑看着周文,似乎等着周文拿主意。

  周文只好又苦笑,挥挥手说:“东坡先生有云,‘到苏州而不游虎丘乃是憾事’,不能让客人失望的,走吧。”

  萧雅笑着说:“学长这可错了,小雅既进东吴园,即是东吴人,‘客人’之语,从何说起?”

  周文一时语塞。

  众人不禁莞尔,心中转的都是同一个念头:“总算有人能制住你了!”

  刘远虽然心中暗乐,但也立刻解围道:“那就众主人同游虎丘吧!”

  众人相视一笑,依次上了马车。

  ※※※

  一路行来,但见青草依依,流水淙淙,偶有鸟鸣,不觉令人心旷神怡。

  一路行去,已近虎丘山门,遥见“海涌潮辉”四字。因天气宜人,游人如织。

  刘远于是向萧雅解说虎丘的来历:“虎丘原名海涌山,远古时这儿是一片汪洋,当时的海涌山就是个岛。吴王阖闾死后,葬于此山,随葬宝剑三千于墓中。世传下葬三日之后,有一白虎蹲于海涌山上,疑为吴王霸气凝聚而成。从那以后,便有了虎丘的称谓。”

  萧雅微微颔首对刘远的解说表示感激。

  下了马车,众人进了山门,在刘远的引领之下,一路经过海涌桥、断梁殿、憨憨泉、试剑石,又经泉亭、冷香阁、致爽阁入云岩寺。

  在路上,刘远不停地讲解着,但讲解的对象却只是萧雅一个人,看得众人几乎都开始鄙视他了!

  ※※※

  眼前就是虎丘最高建筑,甚至可以说是苏州最高建筑,高达14丈的云岩寺塔。

  有个僧人正在塔下打扫,不时有游客从他身边走过,留下一地的瓜子壳,僧人却默不作声继续打扫,似乎对这一切早已习惯。

  塔下居然不乏做买卖的人,卖着各种小吃和小玩意,搞得整个环境不伦不类的。

  萧雅突然对周文说道:“学长,云岩寺塔塔身略有倾斜,据说有人称其为‘中国第一斜塔’,比诸意国之Pisa斜塔亦不遑多让。你怎么看?”

  周文摇摇头说:“建筑涉及力学、数学、工程、地质构造等诸多方面,一座尚未竣工即开始倾斜的塔本身就是一个失败的建筑设计!Pisa斜塔之所以出名不是因其倾斜,而是因其积淀的历史文化内涵,还有传闻中Galileo所做的‘Objects of different weights will fall at the s speed’(不同重量的物体以相同速度下落)试验。如果仅仅因为塔身倾斜就自比Pisa斜塔,那无异于东施效颦,只是徒增笑料罢了!”

  萧雅想起某些记者对云岩寺塔所谓“中国第一斜塔”的吹捧,对照着周文所说的话不由会心一笑。

  第二节

  众人随着其他游客沿着云岩寺塔的台阶拾级而上,登上了塔顶。

  俯视远方,大半个苏州一览无余,小桥、流水、阡陌交通,间有人家,正像一幅水墨画。

  登高远望,众人只觉心情也跟着开朗,于是开始谈笑风生。

  只有周文,独自倚着一处栏杆,心情仍是郁郁。

  见周文又是独自发呆,刘远悄悄走到他身后,低吟道:“‘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

  周文回头,对刘远笑笑,说:“错,是‘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刘远也笑笑,说:“最近我看你怎么老发呆?看你年纪轻轻,即使有稼轩先生的抱负,也应该不会有稼轩先生的遭遇吧?莫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周文叹了口气:“最近想得比较多罢了。”

  刘远奇道:“想什么东西需要你这个东吴第一大才子费这么多神?”

  周文正色说:“你有没有看最近报纸上那些关于东北的内容?”

  刘远语气也凝重起来:“你是指‘万宝山事件’和日本军官中村震太郎失踪案?”

  周文点了点头,说:“看来你倒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你怎么看这两件事?”

  刘远冷笑道:“还不是日本人想要从东三省得到更多的利益!”

  周文说:“那你认为什么是更多的利益?多到何种程度?”

  刘远说:“无非是东三省的矿山铁路罢了。”

  周文叹道:“只怕远远不止这些!”

  刘远愕然道:“你不会是说日本人要的是整个东三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