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作品:《特战先驱精校版

能跳的弟兄都跟我上,拼刺刀!”

  说完率先跳出了战壕。

  三十来个人应声拿着上好刺刀的步枪跳出了战壕,排成一排,怒目注视着对面的日军。

  正在前进的日军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在几声叽哩呱啦的日语之后,日军的最前排走出了相等的三十来个人。

  原来日军是要一对一和他们拼刺刀!

  陈正伦冷笑一声,对战士们大声说:“弟兄们!让小日本见识见识我们十九路军的刺刀!跟我上!”

  说完带头向前冲,战士们紧跟着冲了上去。

  对面的三十来个日军也发一声喊,加速前冲。

  双方很快冲到一起,鲜血几乎同时溅起,不时有人倒下。

  虽然日军的拼刺技术比中国军人的要高,但战士们个个都是抱着必死之心,就算被刺中了要害也是毫不迟疑地同时将刺刀送进了日军的胸膛,所以,虽然战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但同时也伴随着日军士兵的不断伤亡。甚至有好几个日本兵都是活生生地被垂死的战士死死咬住脖子,最后颈动脉被咬断喷血而亡,看得敌我双方都是心惊不已!

  ※※※

  陈正伦状如疯虎,连续刺倒了四个日本兵!

  双方人数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剩下陈正伦和两个日本兵了。

  战场上所有的人都盯着这三个人。

  陈正伦用枪托撑着身体,不停地喘着粗气。眼角余光却暗中留意着这两个日本兵。

  一个日本兵看见陈正伦的疲态,觉得似乎有便宜可拣立刻哇哇叫着冲到陈正伦面前,挺枪对着陈正伦的胸口就是一个突刺。

  却不料陈正伦一个左弓步,重心左移,斜身躲过他的刺刀后身体一个左旋,顺势轮起枪托,枪托带着风声直接就砸在了他的下巴上!

  只听“砰”的一声,这个日本兵脸上开花,手中步枪掉落地上,往后便倒,鲜血溅了陈正伦一身。

  这日本兵倒下后腿还在不住地抽搐,又过了一会,才终于不再动了。

  陈正伦恢复站立,又是以枪托撑地,双眼死死盯着剩下的一个日本兵,目中杀意渐炽。

  这日本兵一会儿看看地上脸部变形的同袍,一会儿又看看陈正伦森冷的目光,渐渐的,双腿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又过了一会儿,这日本兵突然大叫一声,扔掉手中的步枪,掉转身就往身后的日军队伍跑。

  可还没等他跑回队伍,日军中一个铁青着脸的军官就拿起边上一个士兵的步枪把他给打死了,开枪的同时还从嘴里逬出了一句日语,在陈正伦想来,该是“懦夫!”之类的话。

  陈正伦轻蔑地看了一眼那个被自己人打死的日本兵,拿起步枪,掉转头,挺胸大步往回走。

  直到回到战壕,日军也没有开枪!

  看到浑身是血的陈正伦,周文立刻上前关心地问道:“陈营长,你没事吧?”

  陈正伦一抹脸上的血迹,冷哼一声说:“我没事!就凭这些小矮子还敢跟我们十九路军拼刺刀?!”

  可是想到刚刚和自己出去的战士都阵亡了,陈正伦又不禁黯然神伤,再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伤员和周文,突然对周文说道:“小兄弟,对不住了!看来我陈正伦终究还是不能保护得你周全!”

  周文笑道:“陈营长,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陈正伦连忙摆手说:“不不!我陈正伦佩服小兄弟还来不及,又怎敢瞧不起你?”

  周文说:“那为什么陈营长还觉得我贪生怕死?”

  陈正伦更是惶恐,说:“小兄弟,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我陈正伦本是军人,军人战死沙场乃是份内事,何况我陈正伦就算是死好歹也是死在卫国战场,而不是死在内战战场上!我已经很知足了!只是可惜小兄弟正当年少,又是满腹学识,如今跟着我们这些粗人死在这里,我陈正伦不忍心啊!”

  周文潇洒一笑,说:“我堂堂中华男儿为国而死,死得其所!有何可惜?陈营长要是瞧得起我周文就再不要在我面前说起这种话了!”

  陈正伦大声说道:“好!小兄弟!难得你有此心,今日我们就一起以死报国!待得到了阴曹地府,我们再做兄弟!投胎转世后还在一起,还杀小日本!”

  周文大声说道:“好!一言为定!”

  两人遂伸出手掌互击三下以为誓。

  这时,日军的队伍已开始继续前进,不断向战壕接近。

  每个战士都默默地拿出了手榴弹。

  周文轻轻地把自己那颗手榴弹的后盖拧开,用一只手拽住了导火索的拉环,将手榴弹藏在了身后。

  此时,周文突然想起了萧雅,心中一片甜蜜,但随后,便心中一痛。

  “不知小雅此刻在做什么?我若是死了,她会怎么想呢?”

  想到这里,近几个月的经历瞬间浮现在了周文的脑海中。

  【第二章 东吴人杰】

  第一节

  当九月的微风轻轻吹过东吴园,空气中开始有了丝丝凉意时,周文正独自躺在东吴大学钟楼前的草地上,两眼望着天发呆。

  周文正发着呆,刘远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

  周文是苏州首富苏州商会会长大丝绸商周继先的独子。

  周老太爷四十得子,本为大喜,但夫人却不幸因难产而亡。夫妻情深的周老太爷此后一直独身。众人本以为他对周文这独苗一定倍加宠爱,却不料周老太爷自小对周文就管束极严,而且说来也奇怪,周老太爷虽然为人极为正统,却从小就让周文在私塾之外接受了西式教育。这在民国初年来说,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让私塾老师和周老太爷特地请来教授周文西学的留美学生大为吃惊的是,周文不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广泛涉猎经史子集,对西学的领悟更是让人叹为观止,连续换了好几位老师都不能满足他的需要。最后教授英文时只好直接请了个美国人。美国人教了两年以后深感再教下去凭自己的本事简直就是误人子弟,所以极力向周老太爷建议让周文去美国留学,并保证以周文的资质肯定能进入耶鲁大学!

  对于美国人的建议,周老太爷本来倒很是意动,但16岁的周文并未如周老太爷所愿出国留学,而是自作主张考入了苏州本地的东吴大学法学院,年龄和成绩均创造了当年东吴大学入学的记录!

  东吴大学法学院的学制比较特殊,必须先在苏州东吴大学的本部文学院学习三年,再转入上海的东吴大学法学院继续学习法律三年,但毕业后可以获得文学和法学双学士学位。

  也许是对从小严厉管教的一种补偿,周老太爷对周文自己的选择并未做过多干涉。

  刘远的父亲刘康也是丝绸商,不过刘家的丝绸生意比起周家就差远了。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周老太爷虽然从来没有把刘康当成竞争对手,但刘康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压力。内心的强烈排斥感使得刘康极不情愿和周家来往,不过刘家二少爷刘远却碰巧和周家少爷周文同一年考入东吴大学,而且同在文学院,所以,近两年两家在面子上也就经常来往了。不过刘远读的本就是文学院,而不像周文那样是文学院的“客人”。

  由于女生较多,文学院的男生对其他学院男生怀有天然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