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作品:《代人受过精校版

小姐很多艳照和画像,就捅破了窗户纸。终于消息传到了吕老爷耳朵里,吕老爷跑到上海李家大闹,骂李家家风不正,男盗女娼,反害了她女儿。没想吕老爷这一闹,事情被报纸肆意炒作,愈发不可收拾。吕四小姐在国外放荡无度的证据――一堆不堪入目的照片和下流杂志的封面照四处在大小报刊上张贴,不久吕小姐就被送回国,李潇云直接登报离婚。被休回娘家的吕小姐竟然被吕老爷逼着去上吊自尽,四小姐哭了不肯,就把吕老爷气死了。吕家的祖宅也被族里的长辈充没了,把吕四小姐母女轰出了家门,嫁出去的吕四小姐的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都是嫁鸡随鸡的窝囊主,不敢伸手相助。一时间家破人亡,吕太太走投无路才找了杨汉辰说明真相,求他救助。说女儿完全是被李潇云这个小人蒙骗,才作了人体模特去被照了那些照片上了油画,不知道会被拿去作画报封面。并说那李潇云不是好人,在国外有几房从大陆骗娶去的太太,他李家在上海有势力,做什么都无法无天没人敢管。

  “吕老爷不气死才怪,他一向标榜自己门风谨肃,家里虽然没有男丁,但是女儿各个是‘大家闺秀’的典范。这不他吕家祖上有三座贞洁牌坊呢,这民国了,没皇帝给赐贞节牌坊了,吕家的女儿倒是会随波逐流的做活~~”

  “大姐!”玉凝制止大姐尖利的话。

  “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大姐还是不依不饶说:“龙官儿就是不听我的话,头回被吕家听风是雨的退了小弟的婚事,我就看他吕家不厚道。还把小弟在西安狎男妓的那没影的事四处去说,到处宣扬他吕家如何门风谨肃,当场退婚杨家的壮举。这回好了,他吕家真有脸,祖宗都跟了出名。”

  汉威不由得想到在西安为了香儿的那次误会挨的大哥那顿狠打,怕大哥当时下手那么重也多少有点吕家退婚的因素在里面。

  见提到汉威的伤心事,小弟低头不语,大姐嘲弄说:“小弟你也别再委屈,回头大姐给你拿几本画报看看解气,啧啧,那吕小姐的风骚,要比唐伯虎的《春宫》都精彩呢。”

  “大姐,小弟还没成家呢,你对他混说这个做什么。还当了亮儿媳妇呢。”玉凝红着脸阻止着,又轰了汉威送婷婷回房去。

  居然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汉威真是不懂。但想到那猥琐的李潇云几年前同他的纠葛,汉威就牙根儿痒痒。怎么这种祸害还活的如此的潇洒,如此为所欲为。想想婷婷说的种种黑暗的社会现状,汉威心里不由得难过,不仅是为这些受害的人难过,也为战后的命运难过。

  就这个话题,婷婷又开始同他义愤的谈起中国的新文化运动,谈起了社会的变革。婷婷要求一定要见见吕小姐,跟她聊聊,因为吕小姐是封建旧思想的殉道者,是受害者。汉威很为难,他知道虽然大哥出了门,但玉凝姐和大姐肯定不想他再和吕家有任何的牵扯,而且在这种峰尖浪头,避之犹恐不及。但婷婷很是坚决,她说解救所有被旧中国压迫的妇女是她的责任。汉威觉得婷婷同他就不是一个国度的人,婷婷的话居然有很多他都听不懂。

  汉威试着对玉凝姐请求说,想带婷婷去龙城四处走走散心。

  玉凝姐面露难色,还没等寻了理由委婉的劝阻他,大姐凤荣却一句话噎了他住嘴:“你一个小叔叔,带了刚守寡的侄媳妇去出去,孤男寡女的,不怕人笑话!”

  汉威哭笑不得,但他又不想婷婷出面来讲,那样少不了会起冲突。就哀求的对玉凝姐说:“婷婷想出去转转,我就带她去亮儿的墓地再看看。”

  玉凝姐这才没再阻拦,由了他去了。

  第113章 牢狱之灾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不须计较苦劳心,万事原来有命。

  真如匆然一场大梦,汉威醒来时忍不住的一阵干咳,玉凝姐已经坐到他床边,端过一碗水递到他嘴边。

  “大哥呢?”汉威睁眼不由得四下张望,不见大哥立刻显得慌张起来。

  冬季阴冷潮湿的屋子里,那个火红的炭火盆也是杯水车薪的添不了多少暖意。

  “怎么,又做噩梦了?”玉凝姐安慰着他,“在家里呢,别担心,你哥去省厅了,这就回来。你才没睡多久,接了睡吧,嫂子守着你。”

  汉威抿口水,玉凝拂摸了他清瘦的脸颊问:“饿吗?用不用给你弄点吃的?”

  玉凝用绢帕揩着小弟汉威一头的冷汗。

  汉威醒悟过来,他是在家里了,已经从中情局黑衣社那个人间地狱逃了出来,不!应该说,是大哥冒了生命危险单枪匹马救了他出来。

  罗嫂蹲在地上拢着火,边抱怨着叨念:“怕这天冷得太快,火都不觉得热。炭都烧得红红的了,就是铁也能熔了,怎么屋里就不觉得暖?”

  呆望着炭火盆跳跃的青红色火焰,一阵惊惧划过汉威的记忆。眼前又是他被那个满嘴大黄牙的周组长推进黑衣社刑房时的景象。

  那红红的炉火,烧的通红的火钳。吊在架子上那一脸惊惧面容扭曲的小伙子,周组长恬然自得的对汉威说:“这不过是做个演练给你杨队长先开开眼。”然后一挥手,一个光了后脊露着一身发达的肌肉、流着臭汗的爪牙,正将火钳在炭火盆中乱刨,飞掠出一串火星。

  “小心点!长的狗眼!”周组长崩起了原本堆笑的脸,训斥那个爪牙打手说,“才做的洋缎袍子,燎出火眼要你赔得当裤子。”

  爪牙赔着笑连称不是,又在周组长眼神的暗示下,接着从火盆中捏出块亮红的木炭,散落着白色灰烬,在汉威眼前晃晃,那灼热的温度离了些距离汉威都感到烫。

  吊在刑架上的小伙子惊恐欲爆的目光中,那闪着忽明忽暗的火色的炭就渐渐伸向他的发稍,腋下。随了一阵燎烤猪皮的焦臭味,小伙子不成人声的惊嚎撕心裂肺的回荡在刑房里。

  汉威一阵恶心,那火红的炭,又炫耀般的晃在汉威眼前轻晃。周组长得意的问:“杨队长,想好了吗?大家子弟娇生惯养得细皮嫩肉,怕吃不了这苦吧。”

  汉威闭上眼,不去看卧室里那似曾相识的炭火盆,两行清泪落下来。

  “小弟,身上的伤还疼吗?”玉凝姐关切问。

  汉威闭着眼摇摇头,咽下了泪。

  “太太,司令的电话。”小黑子进来通报。

  玉凝应了声起身,吩咐小黑子说:“你就陪陪小爷吧。”转眼又看到在一旁指挥仆人抬着炭火铜炉的胡伯,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嘲说:“我们的小黑子如今都是营长了,我还总拿他当先时那个孩子使唤。”

  “这就对了,他再大,也是大爷和太太栽培出来的,伺候小爷那是他的造化。”

  小黑子大致听说了汉威的遭遇,也不急了多问他。扶着汉威半坐半倚的闭目养神。

  电影般的画面浮现在汉威眼前。

  惊天动地的嚎啕声,那简直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周组长狞笑着对他说:“杨队长,你出身高贵,怕没见过从美利坚买来的这稀罕物,今天就给你开开眼。”

  吊挂着的赤身裸体的小伙子身上贴了几根电线,都在软弱的部位。周组长把弄着一个摇棒,象是一个调皮的孩子摆弄一个稀罕的玩具。他的手先是轻轻摇着摇柄,犯人的眼珠子瞪大,嘴大张,唾液长长粘粘的流下。一会儿,周组长手越摇越快,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