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作品:《代人受过精校版

所有看管胡子卿的卫队都知道的事。而且云西路也曾拿这个事得意洋洋的私下炫耀这“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造化弄人。

  灵庐门口,一队的侍卫紧紧包围了一袭长衫的胡子卿在当中,不管胡子卿如何义无反顾的坚持了往里闯,侍卫们只是阻挡,并不敢还手。

  杨汉辰匆然赶到灵庐门外,何文厚已经提前一步到了胡子卿近前。

  胡子卿见了何文厚,停止了冲动,垂手叫了声“总座”

  皎洁的月色下,何文厚的面容映得如死灰般惨白,他不理会胡子卿询问他汉威的生死如何,只是冷冷的问侍卫队的队长王海:“我当初是如何下的命令。”

  “这~~”王海含糊道:“总座是有令,胡司令若下了山界格杀勿~~勿论~~可~~”

  “王海,你是明知故犯呀!违抗军令,你该当何罪!”何文厚的一句断喝,吓得王海跪到地上:“总座,总座,属下~~”

  “总座,不怪他们,是我要下来看看汉威怎么样了~~”胡子卿忙帮王海开脱。

  汉辰将这幕看得真真的,他感念胡子卿对汉威的情谊,心想好在汉威这傻孩子不知道,不然不定跟了起哄闹出些什么意外。又想,汉威的生死未卜,居然能令胡子卿犯死闯关来探望。有了胡子卿这份真切关爱的心,也难怪汉威为他抱憾伤神这些日子。

  “子卿,你过来,走近些。”何文厚厉声命令道。

  胡子卿深吸口气,近前几步。

  何文厚迅雷般的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煽在胡子卿脸上的声音在空寂的山谷中是那么清脆响亮。

  胡子卿向后倒了几步,被身后的侍卫眼明手快的扶住才没跌倒。

  “你以为我真不敢?过来!”何文厚接着断喝。

  杨汉辰震惊了,怕是子卿少年时师从七叔的日子里受过这委屈,何先生是从来没舍得或没敢动过他一下的。就连在西安事件前出了那么多激烈的争执顶撞,何先生被气得火冒三丈,也没对胡子卿动过手。

  “子卿呀,你这是何苦?”杨汉辰心中感叹。

  胡子卿捂着脸,凄美的眼睛里漾着泪光。他抿了嘴,定神毅然的走向何文厚的时候,汉辰在后面忍不住说话了:“子卿,你这性子还是没改。汉威去看你,已经是大错,你又违命下山,是大错特错。快跟总座赔个不是,上山去吧,汉威他没事,已经取出了子弹。”

  子卿听了松了口气,泪光未散的眼睛呈现出丝欣喜的笑,对汉辰拱拱手。

  “总座,孝彦冒失了,刺客既然是行刺孝彦,却连累总座和汉威小弟代我受过,害的汉威小弟无端受累生命垂危,孝彦实在无颜在山上稳坐,才冒死下山来探问。”

  何文厚目光要射穿胡子卿般的锐利,僵持一阵,何文厚长叹一声,转身回了灵庐。

  杨汉辰看看胡子卿,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也随了何文厚返回。

  走出几步,再回头时,胡子卿萧瑟的背影正踏了清冷如水的月色,迤逦向山里走去。

  第102章 养伤

  杨汉威临危救主的故事,已经传得世人皆知。几日来,不断的有隔界人等来嘘寒问暖。也有人抱怨胡子卿误国误人,险些牵连总座死于非命,还累及杨汉威如此的少年英才饮弹负伤,险些英年早逝。

  其间,何长官的关切之殷确实让汉威大为感动,几乎汉威平日的吃住他都在过问。就连汉威喜欢吃豆子,喜欢吃鱼和鸡肉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还亲自安排自己专用的从西京跟来的大厨子变了花样为汉威烹调可口的食物,不管大哥怎么劝阻,何先生的热情都是不减,总在叨念说,汉威这枪是为了救他而挨的。

  子弹刚取出的那两天,汉威总是头晕沉沉的,大夫说是在低烧不退。

  何文厚询问了汉威想吃些什么,汉威实在胃里不舒服,说不想吃东西,又怕多事反让何长官和大哥担心。就随口说,“蛋羹”。

  厨子是个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人,大家都叫他老五,是跟随何先生多年的专供“御厨”。

  厨子老五下了碗清淡的水蛋花给汉威亲自端来,汉威只尝了一口,甜甜的,跟家里罗嫂蒸的蛋羹竟然是两种味道,才想起来各地风俗不同,竟然蛋羹的做法也是大相径庭。本来胃里就难受,甜腻的味道让他一口也不想吃,就放在一边说等会再吃。

  “少将军,这~~味道不对吗?不然再给你做一碗?”老五有些愧疚的试探。

  “五师傅费心了,他是在耍脾气呢,不妨事。”大哥转向汉威哄劝他两句,见他不肯吃,就板起脸,强迫了汉威一定要把这碗蛋花吃下去。“你自己说的吃蛋羹,这做了出来又耍的什么性子不吃。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你使的什么少爷性子,给谁看!”

  汉威心里委屈,就算这碗貌似不起眼的蛋羹含着何长官的一番关切之情,那也要体谅他是否能消受呀。

  “起来,听话!吃了再歇着。”大哥不容分说的扶起他。

  汉威平日在家时,也曾在生病养伤时在大哥面前负气耍赖的不吃不喝地执拗,但逢了大哥一板起脸发威,他就只能乖乖的听命。但此次真是胃里堵塞得难过,本来就不想吃,又逢了这蛋羹甜腻的味道,就乞求着说:“大哥,威儿真是吃不下,不想吃。”

  “杨司令,算了吧,看少将军还想吃什么,小的这就给做去。总座吩咐过,少将军只要想吃的,就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想吃什么都可以!”

  大哥似根本不听汉威的乞求,调羹送到他嘴边低声说:“你听话吃了,总不想我动强来填了你吃。张嘴!”

  汉威扭过头不看大哥,汉辰愈发阴沉的脸。

  汉威哽咽了说:“真是吃不下。”

  汉辰毫不犹豫地坐到他身边,一把扳过汉威的肩用肘臂紧箍了他在怀里,顺势腾手去捏他的下颌。汉威拼尽力气地挣扎,汉辰右手端着的碗被打飞了出去,碎在老五面前的地上。

  “反了你了!”汉辰恼羞成怒不容分说的掀倒汉威,扯开被子,举手就打。

  “杨长官,使不得,使不得,这~~这有伤呢。”老五忙上前劝阻。

  大夫也闻讯冲进来劝阻。

  “住手!”何先生进了屋,推开一脸怒色的汉辰,扶起挂着泪花的汉威,帮他擦了把泪,担忧地对大夫吩咐说:“快看看他有的伤口,有没伤到。”

  转身,何文厚又吩咐老五说:“你怎么供的差,我不是吩咐过,汉威想吃什么,你就做什么。他既然不吃,你就换了别的再做,做到他满意为止。”

  何先生堆了笑,宽容的对汉威说:“若是心里不受用,就歇歇再让厨子为你做。但无论如何这胃里不能空着。”

  责备的眼神看了汉辰,何先生长叹口气说:“也怪我不好,一早就只顾了去看山上那个孽障,没顾上汉威。”

  听何文厚提到胡子卿,汉辰心里一惊,汉威也止住悲啜。

  何文厚叹口气,“你打他,也在伤你自己。”何文厚没再说下去,有些暗自神伤的出了门。

  老五蹲身收拾着跌碎的碗,边吩咐外面的副官过来打扫。

  面对仍然是怒气不平的杨汉辰,老五说:“老先生今天心情不好,昨晚一夜没睡,一早就吩咐我先后蒸了两碗水蛋,先那一碗让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