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作品:《代人受过精校版

吗?你难道没这么想过吗?所有人都会这么想。七叔是多么英雄的一个人中美玉,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好端端的英年早逝,就是为了把药让给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孽子。七叔到底怎么想的?他为什么这么糊涂?”汉威哭得愈发的可怜,顾夫子也觉得事情不妙,走了近前,问汉辰出了什么事。

  汉辰迟疑一下,愧疚说:“师父笑话了,威儿他~,他被汉辰吓倒了,他是怕~~,我这两天压了火待~~待师父走了再收拾他。他怕是慌神了。”

  顾师父见汉辰言语支吾,知道他管教兄弟也不易。听汉威不停的在问:“七叔是为什么?”,心里也难过,说:“老七这痴孩子,他认准的事情是谁也搬不回他的头。”又叹息说:“就是知道为什么也没用了,该去的不该去的都去了,留下来的,好好活吧。”

  见汉威还在流泪,顾师父喝斥说:“乖儿,怎么你如今真是有个怕的了?你小时候不是无法无天的吗?”

  汉威才抽噎着泪眼望着大哥可怜的说:“哥要赶我出家门。”

  众人吃惊不语。

  “哥要是早晚赶我出家门,不如我就撞死在七叔墓前算了。”汉威执拗又幼稚的话,汉辰终于知道了他是为什么。

  汉辰看出来,汉威故意要借顾夫子在场,把事情闹大,好寻个台阶改变汉辰不肯饶恕他的决定。更何况大哥汉辰治罪他的罪状是有苦难言,总不能让何先生知道,大哥赶他出家门是为了他送小亮去了苏区。正好当了众人有个了断。

  何先生也大致猜出汉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笑骂了句:“我是看出来了,你真是胡子卿的徒弟。这混水摸鱼的功夫一流。”又问汉辰,出了什么大事,汉辰要怒到逐威儿出家门。

  汉辰只含糊的说,汉威自回杨家,对胡子卿旧情难忘,无可自拔。如何好言相劝也不听,就连平日弹的钢琴曲都由李斯特改成贝多芬了。

  第99章 同门师弟

  玉凝操持了大半天,终于准备好便餐来迎接顾夫子和何总理的登门作客。

  菜肴都是简单而又精致的龙城家乡菜,夹杂了一盘特别准备的澹溪特色烧肉。玉凝知道何总理不沾烟酒,但老夫子原本是爱喝上两口,玉凝吩咐人烫上了一壶三十年的陈酿烧酒,又准备了一坛桂花米酿。

  顾夫子是头一次踏入杨家的新宅,这宅子还是顾夫子离开杨家之后盖成的。杨汉辰引了顾夫子和何先生四处游览一番。

  来到祠堂时,顾夫子还进去给杨老帅的灵位又上了柱香。在书房,顾夫子翻看了汉辰平日研习的书籍,指点了一些书名给他,让汉辰闲暇得空时多去读书。

  汉威跟在身后一脸的无奈,心想子卿哥被圈禁的日子要读这些令人头疼的书,岂不更是煎熬?

  晚餐时,气氛先是很凝重,顾夫子话不多,何先生和大哥也只顾恭敬的不时给老师布菜倒酒。

  倒是大哥给何先生这位长官布菜时,何先生微微笑了纠正:“不是说家宴吗?怎么还左右一句‘总座’的?这里只有师徒和兄弟,你若再不改口,怕师父也要恼了。”

  汉辰大哥这才腼腆的浮出些陪笑,嘴里称是,还是叫不出口。

  汉威轻笑一下,低头吃饭。

  见汉威诡怪的笑意,何先生洞察神色的逗趣问他:“汉威小弟觉得不妥吗?怎么笑得这么诡异?”

  汉威慌忙垂眼低头的拼命摇了脑袋否认说:“没~没什么不妥。”

  又觉得这么答未必能混过关,就又略带调皮的坏笑着嘟囔句:“汉威是替大哥高兴。”

  汉辰不知道弟弟又要耍什么花样。

  先时,家中有无客人,汉辰在饭桌上都是话语不多。汉威和玉凝是家里饭桌上的留声机,总是他们的话匣子一打开,就能小到怡情悦性,大到令人笑得喷饭。今天的场面,玉凝自然是不便入席,张罗着饭菜,但小弟汉威却如何在这种场合不知深浅的搅局。汉辰心中暗骂,这小子自从在胡子卿身边混了一年,就如野马脱缰般越发的放肆了。

  何文厚鼻子里“嗯”的疑问一声,等着汉威的下文。

  汉辰忙借了起身布菜的机会打断话题对何文厚说:“总座勿去睬他~~”

  “怎么?~~”汉辰话才一半未说完,就被何文厚揪住错般意味深长的嗔怪着凝视他。

  汉辰憋脚的蠕动嘴唇,才改口轻声说:“师兄吃菜,勿去睬威儿,这一年不在身边,愈发纵得他放肆得很。”

  汉威收了笑,神色恭敬的说:“在座都是汉威的长辈,怎么敢乱说。只是想到大哥平日总教训汉威说,家有长辈在堂,多个传道解惑的启明星应该是人生幸事,实在值得珍惜。汉威还常为大哥遗憾,遗憾大哥没能有汉威这般的好命,有个明事理、治家严谨的长兄时刻点拨在左右。自家父和叔父们相继过世,我大哥怕这十余年里,都在无星辰皓月照路的漫漫长夜般的日子中捱过来,想想都为他委屈。”汉威说着,偷眼看看脸色黯然的大哥和停箸听他高论的何长官和顾师父,又欣然得意说:“自从寻回了师父,又~~又多了领袖这般英明的师兄,汉威想大哥也是守得云开见‘夜’明了。”

  说罢自己强忍了窃笑,心想,你不是平日总拿些不通的歪理来教训、折磨我吗?这平白出来个见面就打板子的顾夫子,又巴巴的强认来个动不动就罚抄《曾子家书》的师兄,这怕才叫做现世报呢。

  汉辰当然明白小弟的用意,只是碍着夫子和长官的面隐忍不发而已。何文厚也明白汉威话里有话,欣赏汉威的机敏可爱也同时遗憾他的胆大胡闹。顾夫子就借了话题和几分酒力,沿了话题大讲起为人子弟的规矩,讲起大义和修身的根本。何文厚和汉辰放下筷子,恭耳倾听,连连称是。

  吃过饭在小厅喝茶的时候,汉辰寻了个空当,低声对汉威说:“你就由了性子闹,看我如何收拾你。”

  汉威舌头立时短了,仿佛又找回了去西安前那中规中矩的样子,端立在一旁伺候了长辈们喝茶聊天也不插话,人也变得蔫蔫的。

  何文厚看出些究竟,猜是汉威自扫墓那出戏就忒胡闹了,再加之饭桌上插科打诨的玩笑竟有如胡子卿昔日的肆意,怕是招惹了他大哥的教训。临行时,嘱咐汉辰说,后天让他带了汉威随了一道去澹溪送顾夫子去老家赴馆就任。汉辰不便推托,也诺诺称是。

  客人散去,不等大哥发作,汉威就乖乖的溜进书房,双手端举了家法藤条,跪在书房中央,等候大哥发落。

  汉辰很晚才进来书房,只瞥了跪在地上的汉威一眼,轻哼一声,不愠不怒的在书案后坐下,悠闲的寻了本书翻看。对汉威可怜的负荆请罪的凄惨样子居然不加理会。

  有了何长官临走吩咐的那句话,汉威心里倒是有了底,既然后天要出远门陪何长官去澹溪,大哥自然不敢重责他。这一去一回,这顿原本在劫难逃的家法多少又能逃过些时候。但大哥不骂不罚的冷晾了他在一旁,什么时候是个了局?汉威心里焦急,表面还要做出一副世家子弟孝子贤孙般恭敬伏法的姿态。

  跪了一个多小时,汉威就开始在心中暗骂自己,“杨汉威你怎么如此的不长进,怎么就不能同亮儿他们一样,甩手出去,少爷不伺候了。狗屁的家法、规矩,我做错了什么,要你们这么的折磨?”。想想亮儿,胆大的也就逃了,自此海阔天空无拘无束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