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作品:《最终进化精校版

台上的西弟,这个动作立即使花衫飞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被释放的福远号的人大难得脱,架着半昏半醒的大四叔纷纷向方森岩这边奔了过来。方森岩心中却是大急,因为他们一旦靠近的话,多半会发现西弟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这样一来难保在神情上就难保露出破绽,何况这面包车虽然能够装下福远号的七八个人,速度之慢也是可想而知,四桥镇上可不止一辆汽车,毫无疑问花衫飞会衔尾追杀,此时聚在一起的话,那么几乎是必死无疑!

  “别过来!上福远!”方森岩冲着二十几米外的船员们大叫了起来。听到了方森岩的喊声后,花衫飞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正如方森岩想的那样,若是坐车跑的话,同样也是地头蛇的花衫飞有十成把握将他们抓回来。但此时台风的余威尤在,若是被他们上了福远后出海的话,要在这茫茫大海里面冒着风大雨狂追赶一艘渔船,那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但福远的人似乎已经被先前的经历折磨得麻木了,或者还浸泡于恐惧当中,依然呆滞的向这边移动着!方森岩一咬牙,枪口朝天开了一枪!清脆的枪声使他们浑身一颤,方森岩再次大叫道:

  “别过来!上福远!”

  这一次显然他们听到了方森岩的话,迟疑了起来,但偏偏这个时候,三仔却带着哭腔大叫道:

  “我不去!岩哥,要死一起死!”

  他这一叫之下,顿时让其余人都明白了过来,纷纷附和,方森岩此时急得眼前都一阵一阵的发黑,对三仔这种看似义气其实蠢笨的行为只恨不得将他拖过来狠抽几耳光!若没有自己在这里将花衫飞拖住,他们又怎么可能逃得掉?何况西弟这个最重要的筹码实际上是个死人?但方森岩一时间也是无法再多说什么,要知道,花衫飞也是老奸巨猾,若是方森岩再说些多余的话,搞不好都会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

  第六章 断后与狂奔!

  就在方森岩急得五内俱焚的这个时候,被架着的大四叔挣扎了一下,他吃力的抬起了头,憔悴的望向了方森岩。方森岩看着这个无父亲之名却有父亲之实的男人,看着他紧贴在额头上的花白湿发,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双手,看着他温和关怀的眼神,这一瞬间眼中一热,眼泪已是奔涌而出,却是闭上了眼睛嘶声道:

  “上福远啊!”

  大四叔却是读懂了这个儿子的苦衷,用微弱的声音道:

  “听阿岩的,上福远。”

  他的声音虽小,但话意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三仔和高强想要说话,却被方森岩凌厉而凶狠无比的眼神逼了回去!一干人等便往福远号上走了过去。

  这么一番波折之后,花衫飞却是起了疑心,他眯缝起了三角眼,脸色难看得像是锅底一般,眼神闪烁着打量起车里的西弟来。方森岩见到了这种情况,心中突的一跳,立即大声叫道:

  “对了,花衫飞,把抢我们的香膏还回来!”

  花衫飞用一百块“买”那十多斤龙涎香,的确和抢没什么区别,听到方森岩这么一喊,他心中反而更踏实了些,因为这个世界上要钱不要命的人还是不多,若是西弟死掉了的话,方森岩只盼望着越早走越好,哪里还会顾上钞票?花衫飞看着方森岩,顺手从旁边的打手处将那个装着龙涎香的袋子拿了过来,在手里颠了颠,皮笑肉不笑的道:

  “你要这东西?可以!不过也得让我和西弟先讲讲话把。”

  方森岩毫不犹豫的厉声道:

  “行,没问题。西弟,说话!”

  此时方森岩站在面包车外,西弟却是趴伏在副驾驶位置上,两人之间间隔也有一两米。却可以看到西弟的右手在艰难的抖动着,似乎竭力要支撑起来似的,但最后还是力不从心,整个人歪倒在了座椅上,似乎再次昏迷了过去。

  先前花衫飞还怀疑是坐在主驾驶位的方森岩捣鬼,可此时两人间隔两三米,还隔了面包车的车门,便再无疑心,冷冷一笑便让大四叔他们上船离开。

  花衫飞却不知道方森岩对这种情况也早有预料,在来到这里的路上就在西弟尸体手脚上都预先绑了两条细细的绳索,这时候大雨滂沱,花衫飞他们又隔了七八米,面包车内的车灯也是相当昏暗,方森岩在车外用脚勾着绳子似木偶一般的让西弟的尸体动几下,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当然,这一次能蒙混过关的主要原因是:花衫飞也根本没料到西弟居然会死,就算尸体的动作有什么生硬也在潜意识里面当成是伤重所至了。

  福兴上的人看起来被打得十分凄惨,鼻青脸肿的相当狼狈,但除了大四叔之外都是也是皮肉之伤,他们都是从少年时期就在海上讨生活的,此时也为了逃命,三下两下就将福兴这艘机帆船开动,摇晃着突突突突的消失在了风浪当中。

  方森岩等到福兴出港以后心中稍定,却是目不转睛的盯住花衫飞周围的人,直到过了十来分钟后花衫飞才皮笑肉不笑的道:

  “好了,我人也放了,东西也还给你们了,你总该放人了吧?”

  方森岩嘴角抽搐了一下,深深的吸了口气道:

  “你们先退开。”

  他话还没说话,忽然觉得浑身上下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尤其是背心处冰凉一片,仿佛有人拿一块冰紧贴在皮肉上似的。方森岩瞳孔顿时收缩了起来,马上向着前方扑倒。这时候刺耳的枪声才响了起来,打得旁边面包车的车头上火星四溅!却是一个花衫飞的手下提着自制的枪械绕了个大圈摸到了侧面,抽冷子就给了方森岩一枪,却被方森岩奇迹一般的躲了过去。

  方森岩重重的摔倒在了泥水当中,腹部也因为伤口被剧烈拉扯而传来了剧痛。地面上浑浊的泥水冰凉,在嘴里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腥味。方森岩在泥水里面摸爬滚打着,手忙脚乱的躲到了一座棚屋后面大口喘息。然后捂着腹部踉踉跄跄的跑向了自己棚屋方向。

  事实上从决定留下来的那一刻起,方森岩就已经有着逃不了的心理准备,但蝼蚁尚且贪生,而且他发觉此时腹部的枪伤也并不似想象中那么严重,因此也就奋力求生。方森岩此时尽管逃得若惶惶然的丧家之犬,但每当想到花衫飞在看到西弟尸体的那一刻的脸色之时,心中就浮现出格外的快意,因此脚下逃得也更是快了些。

  “你个扑街仔,站住!斩死你!”

  “小喇叭(这个是和广东话中的X你妈谐音),再跑杀光你全家!”

  “……”

  方森岩毕竟腹部有着枪伤,他捂着肚子奔跑的速度必然会受到影响,眼见得后面那些气势汹汹的职业打手已是狂叫着啪嚓啪嚓的踏着泥水直赶了过来。方森岩却是停步转身,拔出了那把从西弟那里抢来的五四手枪,瞄准,射击!

  说实话,方森岩的枪法其实是极烂的,尽管做了船员走南闯北了六七年,对枪的认识也仅仅建立在会打开保险扣动扳机将子弹打出去不会误伤自己的地步。至于精度……就确实不敢令人恭维。但此时那些凶恶无比的打手顶多也就在七八米之外,又是三四个人并肩一起直冲上来,不要说是开枪射人,就是吐口痰过去也一定能够砸中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砰砰”的枪声响了起来,青色的淡淡硝烟在滂沱大雨里面迅速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凄厉的惨叫声,两个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打手顿时滚倒在泥水里惨号了起来,这两人的伤势不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