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

作品:《奉天承运精校版

孟凡的刀锋上一划,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那刺客再次进攻,反转刀锋,让刀口向上,从下面搂了上来,孟凡急忙向后跳跃。

  这些刺客打架果然了得,特别是使用武士刀的扶桑人,双手握刀,又快又狠,动作没有一丝凝滞。

  孟凡向后一退,又有一个刺客跳将进来。窗户上也有一个刺客跳了进来,赵谦的侍卫冲上去,一个照面,就被一刀捅穿了肚子,惨叫了一声。在那些刺客面前,侍卫的动作显得那么笨拙。

  赵谦身边的另一个侍卫见状大吓,手在不住颤抖,这时候要是敢冲上去,该需要多大的勇气?

  窗户上又跳进来一个刺客,孟凡急忙后退,护住赵谦。前后不到一分钟,节奏非常之快,赵谦与孟凡都是瞪圆了双目,紧张非常,孟凡还在“呼呼”大口喘气。

  李林贵一脚踢翻屏风,向后逃奔,完全顾不上赵谦赵大人的死活,赵谦见罢,也和其他人一起逃奔进了里屋。

  里屋只有一到门,用屏风相隔,里面的窗户外面就是河水,并没有走廊。孟凡见状大呼了一口气,这地方守起来要好多了。

  赵谦奔进里屋,见床边上坐着两个女子,原来是李林贵内眷住的地方。那身着绿纱的女子正是赵谦先前只看到背影的那个李香兰,裙炔还没有换,被赵谦认了出来。可惜那绿纱女子吓成了一团,抱在另一个女子身上,赵谦依然只看到一个背影。

  孟凡作为最有战斗力的人,义不容辞站在了门口,片刻,只听“嚓!”地一声,门侧一把武士刀插了进来,险些就插中了站在那里严阵以待的孟凡。

  说是迟那是快,一个扶桑人就闪了进来,一边从腰带上抽出备用短刀,照面就捅向孟凡,孟凡大惊,一个闪躲,那短刀就插到了孟凡的膀子上,孟凡闷哼了一声,真汉子也。却不料那扶桑人心太黑,飞快地转动短刀,几乎在孟凡的膀子上剜出一块肉来,孟凡“啊”地一声惨叫。

  “啊!”屋子里有爆发出了女人的尖叫。

  赵谦一个箭步,看准那扶桑人的胸口,一剑捅了过去,却不料那人一个转身,非常利索,就闪过了赵谦的攻击,并在同时拔出了短刀,赵谦捅了一个空,身体前倾,剑已刺出,此时收回剑来防卫已经太慢了,赵谦额上的汗水立即聚成了水珠。幸好这时孟凡提剑攻到,那人没有攻击赵谦,躲避孟凡的攻击去了。

  可能在那扶桑人的眼里,根本没将赵谦放在心上,只觉得孟凡才是对手。

  扶桑人闪过孟凡的刺击,赵谦看准时机,那扶桑人下盘移动,刚刚站稳,赵谦便一脚踢到那人的胯下,那扶桑人一声惨叫,怕是要变太监了,孟凡一剑劈了过去,帮他解脱了痛苦。

  这时,外面传来了“呜呜……”的号角声,赵谦大喜:“张岱的兵马来了!”

  段三 灯火阑珊处

  张岱军到,精锐的西虎营将士很快击败海盗进攻不表。

  赵谦长嘘一口气,适才真是惊险。李林贵刚才和赵谦同患难,此时得知赵谦是信任巡抚,虽心下提防,免不得有了一些亲近之感。

  李林贵道:“草民不知倭寇竟然会潜入内地,防备不足,让大人受惊了。”

  “郑芝龙为海防游击,这些年来对海贼大加清剿,奈何海疆博大,难以尽平,这是偶然事件,李老板不必自责。这些倭寇,定然是有线报向导,这才能伏击李老板的楼船,本官回府之后,定督促镍司衙门,严查此事。”

  李林贵愤愤道:“定是青帮的九妹所为!”

  赵谦问道:“李老板与青帮有甚芥蒂,九妹又是何人?”

  李林贵潇洒地甩开纸扇,扇了几扇,说道:“青帮贩卖私盐,干预漕运,又私下强取豪夺买卖茶叶,无恶不作。九妹便是青帮的总舵主。”

  赵谦点点头,都是些黑社会帮派,大凡经济发达地区,非法营生可有暴利,便会出现这样的黑社会帮派,干非法勾当,赵谦又问:“那盐帮可是青帮的对头?”

  “盐帮总舵主陈近南前年金盆洗手,不再涉足私盐,转业为茶商,草民便在生意上与之有些往来。上月官府运粮船在运河被劫,疑为青帮所为,四处追捕青帮的人。因草民为官府采办贡茶,认识官府的几位大人,这样一来,草民和官府盐帮同时有交情,青帮与盐帮素有不和,便怀疑是草民从中作梗,这才对草民怀恨在心。”

  那个盐帮的陈总舵主居然真和“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同名,赵谦不觉莞尔。

  “原来如此。”赵谦点点头,李林贵所言有条有理,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有一点赵谦却听出了破绽,盐帮既然已经金盆洗手几年了,为何还是黑社会帮派青帮的对头?所为对头与矛盾,无非就是因为利益冲突,盐帮为商,青帮为匪,八竿子打不着的事。青帮干预漕运强取豪夺,那是官府该管的事,关你商人鸟事。

  因与李林贵初识,赵谦也不便说出怀疑别人的话,应酬了一番,就随同进了杭州城。西湖美景,市列珠玑,户陈罗琦,上有天堂,下来苏杭,非虚言也。在当时的城市公共设施下,杭州发展为百万人口的大都市,真真不可想象,当时世界上其他地方,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繁华。

  一帮地方官僚殷勤地在城门迎接赵谦,相互吹捧,你提携我我提携你,然后便去酒楼为赵谦接风,赵谦十分爽快地给了面子。各官员甚喜,初次见面,感觉赵谦非古板装清高之人。

  大伙心里都明白,彼此不在同一阵营,不过只要赵谦不和大家过意不去,没人愿意和顶头上司对着干,整个两败俱伤。大家都是要过日子的,我好过,你也好过,便是这样。

  酒过三巡,赵谦酒量不小,仍然屁事没有,暗自观察,见李林贵不仅能出席这样的酒席,喝高兴了还能和官员称兄道弟,不禁想起陈奇瑜说可从李林贵入手,越发觉得非常有道理。

  迎接赵谦那会,有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侍卫随从等许多闲杂人等,赵谦没来得及一一打量,再说都是不认识的人,看来看去都是生面孔,也就没有仔细观察。大伙上了酒桌,都是些官僚,其他侍卫奴仆自然是进不来的,赵谦这才一一打量了一番这些官员。

  胖瘦高矮老少各有千秋,赵谦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一个角落,顿时惊讶万分。他看见了一个熟人,李貌!以前的长安府同知李貌!

  赵谦纳闷了,他不是因为牵连清洛河仓营案被罢职了么?几年时间,这家伙居然又爬上来了,还换了个富庶的地方当官。唉,在官场混,只要不死,总是有门路复起的。想当年嘉靖年间的徐阶,被皇帝叫人将名字刻在柱子上:徐阶小人,永不续用!后来还不是回到了内阁。

  李貌见到赵谦,可能也不想面对,这才坐到了角落,他发现赵谦看见了自己,只得端起酒杯走了过来,同朝为官,总是要面对的。

  “下官敬大人一杯,长安一别,不觉数载,恭喜大人高升浙江巡抚。”李貌恭敬地说道。

  想当年赵谦在李貌面前自称儿子徒弟的,现在该李貌自称下官了,风水轮流转啊!不过赵谦并没有因此就洋洋得意,这个李貌,生的一副好皮囊,却心胸狭窄心肠毒辣,赵谦不由得提起了十二分小心。官大几级,也得提防下边的人整自个。

  “同喜同喜。”赵谦很给面子地喝了酒,面上带着笑容,心里却想着老子有机会整死你!

  赵谦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