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作品:《娇妻如云精校版

。”

  赵文卿马失前蹄,急于表现,连忙道:“生就福如东海澜,日临南山青松岚。快采琼花祝生辰,乐曲仙音绕娇娆。”

  他说的极快,竟是一下子把诗做了出来。

  夫人连忙笑道:“好。”这一个好字,自然是褒奖之意,也有鼓励赵文卿的意思。

  作弊啊,没有天理。沈傲心里悲愤极了,这个秀才出口成诗,就是曹植也没有这个本事。可是人家脱口而出,显然早就知道了题目,有人泄题。

  看来这年头秀才还是很吃香的,国家认证的就是不一样,夫人看赵文卿的模样,激情四射啊。

  “看来得拿出杀手锏了。”沈傲觉得自己受了不公平的待遇,很伤自尊心,勉强挂起一点笑容,从容道:“这个婆娘不是人……”

  沈傲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亭中散发着浓重的杀气,这种感觉怪怪的。

  夫人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虎着脸漫不经心的故意去抓糕点。周恒目瞪口呆,春儿瞪着大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赵文卿和赵主事脸上浮出一丝冷笑。就连那一向波澜不惊的周小姐也不禁蹙起眉头。

  “好大的胆子,竟敢诽谤夫人!”赵主事趁机站出来,脸上很悲愤很护主的样子,恨不得立即将沈傲踩死。

  沈傲微微一笑,道:“九天仙子下凡尘……”

  这一句话落下,那杀气顿时就化作了喜气,就连夫人的脸上也终于缓和下来,心里想:“原来是把我比作仙女了,所以才不是人。”

  沈傲继续道:“儿孙个个都是贼……”

  有了前面的铺垫,大家反而没有先前的不快了,都是笑吟吟的期待下一句。只不过周恒的脸色很不好看,心里说:“这个家伙在光天化月之下骂本公子是贼,哇……受不了啊。”

  沈傲最后道:“偷得蟠桃奉至亲。”

  “好……”刘文几个主事一齐鼓掌,很欢乐很给面子。反倒是赵主事和赵文卿一对叔侄有点儿脸色不好了。

  夫人忍俊不禁的笑起来,春儿连忙去给他递茶。身边的小姐也浮出一丝笑容,比刚才的端庄多了一分妩媚。

  “好,好,好……”夫人连说了三个好字,比对赵文卿的评价多了两个好字。

  沈傲朝着刚刚回过味来的周恒挤眉弄眼,周恒这才醒悟,想起之前沈傲对他的安嘱,连忙跪在母亲的膝下,道:“孩儿给母亲献寿礼。”

  他往自己怀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半大的桃子:“这桃子虽比不过蟠桃,却是孩儿从灵隐寺的桃林里偷来的,今日借着沈傲的诗,祝母亲寿比南山。”

  夫人的脸上顿时荡漾出幸福的笑容,很疼惜的看着儿子,接过桃子:“我很喜欢。”

  周恒更来劲了:“啊呀,母亲是不知道,孩儿偷这桃子的时候,被僧人发现,那些僧人放狗来追,孩儿跑的慢了一点就要被狗追上了。”

  夫人握着这半生不熟的桃子,已经很感动了,嗔怪道:“府里头不缺桃子,还用得着你这傻孩子去偷。”

  周恒乐呵呵的傻笑,这一切自然是沈傲的安排。沈傲让他去偷桃子,他权当帮忙,叫他今天把桃子带来,他也贴身藏着,想不到这个沈傲竟是故意拿他来应景的,不过这个景应的不错。

  赵主事道:“夫人,沈傲教唆公子偷桃,很不应该。若是传出去,怕要笑掉别人大牙。”

  夫人此时也有些犹豫,儿子的孝心让她很欣慰,可是偷桃又不应该,若是训斥,难免冷了儿子的孝心。可要是放任,又怕以后周恒更加胡闹。听赵主事一说,夫人又愁眉不展了。

  沈傲道:“赵主事这话不对,在沈傲看来,人生在世,不管是做官是做贼,都讲一个孝字。少爷偷桃是不应该,可是单孝顺就足以掩盖所有瑕疵了。常存仁孝心,则天下凡不可为者,皆不忍为,所以孝居百行之先。”

  夫人护短,母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百善孝为先,有了孝心,其他的都不是大碍。”心里想:“这个沈傲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

  “所以这一合是不是沈傲赢?”周恒给老娘灌米汤,就希望老娘点这个头,这样三局两胜,沈傲就赢了。

  赵主事连忙道:“夫人,方才沈傲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就论诗来说,文卿那首诗显然更好,反观沈傲的诗虽然敏捷,却少了意境。”

  夫人点点头:“那么这一局就算文卿赢。”

  夫人也是有算盘的,她虽然对沈傲的印象有了改观,但是仍想再考察他,再决定人选。

  沈傲很悲愤,不过他还有后着,因此很虚伪的说:“赵秀才的诗确实比我的好,我心服口服。”

  赵文卿却觉得沈傲在讽刺他,冷笑着不做声。

  “这小子恨上本小厮了。”沈傲察觉到赵文卿的心态。

  作画是沈傲赢,作诗是赵文卿小胜。现在是平局重轴戏还未开场,夫人似乎也不急。文案笔墨撤了下去,瓜果糕点送了上来,夫人朝众人招招手:“都累了,先吃些糕点。”

  依言坐下,沈傲目光落在夫人捏着的一串佛珠上,这佛珠对比夫人的家世并不引人瞩目,有一点寒酸。可是瞧那佛珠的色泽灰暗,想必是夫人常用的物品。

  作为艺术大盗,诈骗是沈傲最基本的素质,而诈骗的要求就是看人,通过每个人的细微处分析对方的性格和喜好。

  看这佛珠的色泽应该有些年头,沈傲就可以料定佛珠是某个长辈赠予夫人的礼物。再看夫人对它的珍视程度,可以断定这个长辈对于夫人的意义重大。

  他吃了口糕点,便对夫人道:“夫人,这佛珠真好,我母亲尚在的时候,也有一串这样的佛珠。可惜……”沈傲露出悲痛之色,便不再说了。

  当别人谈及自己所珍视的东西时,往往会显现出很大的兴致。夫人含笑道:“哦?你的母亲也有一串这样的佛珠?是了,这佛珠并不珍贵,你母亲有也是常有的事。”

  沈傲道:“只可惜家母已不再人世了,那是家母最珍爱的物品,我将它随母亲一起下葬。现在想起来,又觉得很不应该。若是将它留在身边,多少还能睹物思亲。”

  夫人的眼眶红了,很感伤的道:“是吗?你确实应当留下它,说起来不怕你笑话。这串佛珠也是我母亲出嫁时送我的嫁妆,只可惜慈母也已不再人世,想起来那时候家贫,慈母最爱这串佛珠,我嫁到这公府来,慈母竟只能拿她最心爱的佛珠陪嫁。”

  众人刚才还欢快的很,转眼见夫人忧伤的样子,也都笑不起来了。几个奸诈的主事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那周小姐最为惊诧,她的母亲一向内敛,今日为什么将这样的心事和一个男人说。她瞥了沈傲一眼,心里道:“此人心机很重呢。”

  沈傲道:“夫人也是贫家出来的吗?难怪夫人对下人这样好,体验了人间疾苦,自然就懂得下人们的艰辛了。”

  一般而言,夫人的身世并不是豪门,许多人在说起这事时都有些忌讳。而夫人也颇有些自卑,可是沈傲却侃侃而谈,将话题引到夫人的善心上,非但没有引起夫人的反感,反而让她突然生出一点骄傲。自己虽然是贫家出身,可是我待人和气,不知积了多少善缘,比起那些富家夫人又差到哪去?

  夫人对沈傲和蔼的多了,问沈傲的籍贯,又问沈傲哪里读的书。